“也不是來催你的,上回不是摘了竹蓀么?我在知青點后面竹林里又發現一些,已經做好了,你拿只碗出來,嘗嘗?”
霍朗揚眉撇了她一眼,拒絕的利落干脆:“不用。”
“你別拒絕那么快啊!”司寧寧眉心擰起,牽的眼角淚痣隨之一顫,她不高興“嘖”了一聲,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編涼席這事麻煩,你只要了幾粒糖,我心里過意不去,才想出這么一出的。”
霍朗頓住動作,靠在椅子背上扭扭脖子,司寧寧這話在理,他要是再推,反而矯情了。
“等著。”霍朗捏過一側磚頭,把編制的那塊地方壓住,接著起身進了屋,不多會兒拿了一個粗瓷碗出來,虎步生風的遞給司寧寧。
司寧寧接過碗,看了一眼又坐回板凳上編涼席的男人,她扭頭打量了一圈,捧著碗去了院子一側的藤編小桌前。
小桌子三條腿支棱開,很穩當,司寧寧基本確定,這是霍朗的手筆。
她把碗放在桌上,揭開飯盒蓋子把疙瘩湯倒進碗里,不多不少,正好滿滿一碗。
她扣上蓋子,把飯盒放進小簍子里,“這個還是熱的,你記得趁熱吃,我回去了。”
說著,已經提步向門口走去。
霍朗偏頭看了一眼,小姑娘身材窈窕,手里還挎著他隨手編出來的簍子。
那簍子看著還行,實際并不結實,稍重一點的東西都能把它墜的變形。
霍朗本來想著等過兩天人來取涼席的時候提點一句,可等他忙完準備上空,不經意掃了一眼小桌上的那只碗,他又遲疑了。
再走近看,是細面疙瘩沒錯。
面湯表面浮著白絲兒的臭蘑菇,還有肉眼可見的油花,用料很實誠的一碗。
口糧貴重,細糧更是貴重,更別說這樣白凈的面……
應該是富強粉做的。
霍朗眉心輕皺,端起碗準備還回去,但是碗在外面擺了太久,邊緣已經爬了螞蟻,細看之下,面湯里面也有已經溺死或燙死的螞蟻。
這樣還回去也不好看……
霍朗索性打消念頭,端著碗穿過堂屋進廚房,用筷子把湯里的螞蟻挑出,又取了一只較大的碗扣在上面,準備等弟弟妹妹們起來吃。
畢竟是細糧,就是平時吃不下東西,也應該能喝兩口湯吧。
轉身出屋,腦海里又浮現那姑娘的身影,霍朗嘆了口氣。
這樣精貴的東西隨便拿出來感謝人,真不知道該夸她實誠,還是不知干糧苦草的傻。
罷了,抽空再給她編個正經的簍子,就當抵消人情吧。
另一頭,司寧寧出了陳家之后,沿著竹林小道往回走了一段,直到拐彎看不見陳家才停下腳步。
離上工還有好一會兒,司寧寧見周邊沒人,便攀住一根竹子,借助力量進了竹林。
這片竹林是從山上延伸出來的,司寧寧不熟悉地形,不敢亂走。
莫約往里走了二十米的樣子,從空間拿出上午用過的毛巾,將毛巾系在一根竹子的半腰充當記號,又往里走了一段,確定砍竹子的聲音不會被聽到才停下腳步,從空間拿出斧頭著手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