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頓時來了興趣,他的桌子上放了很多的工具,他拿起了一個白色的,好像貝殼做的刀片。
沈淺菲也跟著湊上前去,眨著大眼睛,看起來很是興致勃勃,說的話也是信口開河一般。
“哎呀,柳爺爺,您可小心一點兒,我看過一個小故事,說是在戰亂期間,有一個人為了保護國寶不被流失,就給它做了一層偽裝,聽說那個國寶現在就在京都的博物院呢。”
正要去刮銅爐的柳老爺子手一頓。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變得格外的嚴肅和認真。
將臺燈的燈光調亮,將剛才白色的刀片上面包了一層不知道什么制成的輕紗布,又拿起了放大鏡,然后就在沈淺菲抹了一把的地方輕輕的刮了起來。
沈淺菲將手擦干凈,悄悄的背了過去。
隨后,暗暗的攥了攥。
她這雙手,似乎和以前不一樣。
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沈淺菲的心跳有些快,她不知道這個問題會給她帶來什么樣的變化。
但她卻無比的確定,這個變故和她的空間有關。
就像那天她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卻將厚達幾米的土層給跳穿一樣。
看似匪夷所思,可是思來想去最后也不了了之。
沒人知道,她手里有一個來自于另一個維度的寶貝。
所以,如果沒有極特殊的辦法,別人永遠都不會發現這層偽裝的。
或者……
沈淺菲想,那個大師很可能知道這個宣德爐的真正來歷吧。
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被他發現了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柳老爺子好像已經忘記了旁邊還坐著的沈淺菲。
就在剛才,沈淺菲用力一抹的地方已經刮出了指甲大小的地方。
然后就露出了暗金色的爐體。
這種顏色沈淺菲從來沒見過。
看著很黯淡,可卻似乎在漸漸的放出奇妙的光澤,僅僅一小塊就能感覺出它的柔滑和細膩。
室內靜謐,柳老爺子的呼吸都似乎窒息一般。
然后,端著兩碗蓮子銀耳湯的萬醫生就有些震驚。
沈淺菲馬上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將兩碗湯接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后人也站在了一旁。
這時候老爺子雙手都在顫抖。
萬醫生著急的坐在旁邊,一把按住他的手,一邊搭脈一邊嘴里說道,“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嗎?急什么?平靜平靜深呼吸……”
所以這就是老伴是醫生的好處了。
畢竟也是久經風雨的,柳老爺子很快的平靜下來,他用顫抖的手開始打電話。
一口氣打了三個電話。
讓誰誰誰派人派車來家里,還讓幾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原地待命,一會派車接他們去……
雖然柳家人丁簡單,可是此時卻顯得異常的喧囂。
沈淺菲只做什么都不懂,站在旁邊溫軟軟的問道,“柳爺爺,您沒事兒吧?”
柳老爺子看著沈淺菲又看了一眼安靜的放在桌子上的,很可能就是宣德爐的銅爐。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流淚。
假如不是這個孩子,最后他會不會研究完了之后,就將這個銅爐隨手扔在一邊,有可能賣了廢品,更有可能等他百年之后,這些被當成破爛給扔掉了……
一霎時,想起諸多可能,感覺后背冒了一冷汗。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就是千古罪人。
他會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不得翻身。
他會成為人們的笑柄。
即便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一生的清名也會毀于一旦。
手指顫抖,心口狂跳,可是他不得不強行的控制住。
沈淺菲假裝不知道,就說道,“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回房間了。”
萬醫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她看到了銅爐上被撥開厚厚一層只露出的一小塊,只是那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她握了握老伴的手,笑著對沈淺菲說道,“菲菲,累了一天,去休息吧,房間我都收拾好了,就在青青的隔壁……”
沈淺菲知道那碗蓮子羹是萬奶奶給自己的。
她也沒矯情,對著老兩口甜甜一笑,端著碗就慢悠悠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柳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反手抓住了老伴,指著那個銅爐,極力壓抑著情緒,“老萬,我錯將珍珠當魚目,真的是罪過罪過大罪過啊!”
“這很可能就是宣德爐,真品!”
萬醫生頓時愣住了。
因為老伴是搞文物的,在一起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她或多或少的也懂了一點皮毛。
據說真品宣德爐選用的是一種風磨銅。要經過反復提煉,同時還要加入金銀等貴金屬,這樣,才能愈燒愈純,經過一道道繁瑣的工序,金銀等貴金屬就會浮于表面,成品后,只要輕輕擦拭,便會泛出淡淡的暗金色的光澤。
第一批據說有三千件,如今卻已千不存一。
“是真的,還是清朝時候仿制的?”萬醫生還是提出了疑慮。
柳老爺子沉吟了一瞬,說道,“如果是清朝仿制的,沒必要偽裝,不過,還要等它恢復本來面目再說。”
偽裝的技術極高超,令人嘆為觀止,他甚至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萬醫生點點頭,知道從現在開始老伴就要住在博物館了。
她看他沒什么問題,就給他收拾東西去了。
而沈淺菲慢悠悠的喝完蓮子羹,去隔壁檢查了一下青青的卷子,柳青青的基礎不錯,給她補課并不難。
她將要點和重點給柳青青細心的講了一遍。
然后就聽到客廳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柳青青壓不住好奇跑了出去,沈淺菲則是告訴柳青青,她這一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于是,沈淺菲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直閉目眼神的沈淺菲爬起來進了空間。
這里依然如故,沒有任何變化。
沈淺菲決定試試手。
坐在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她將罐子打開,碎鐲子一段段的放在桌子上。
攥了攥手,又伸展開,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雙手比以前靈活了許多。
當她隨手拿起一個玉質的小物件,腦海里浮現出了修復破碎玉鐲的步驟,畫面很快,幾乎是一閃即逝。
根本不用去特意記,實在是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