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戚太太又將燕厲夸獎了一番,戚檀櫻這才記起,她好像并未將燕厲的身份告訴母親。
于是便趁此機會告訴母親,燕厲就是之前與自己相看的燕寺丞。
戚太太聞言著實驚訝了一陣,過了一會兒說:“你姨母眼光一向很好,那些太差勁的,她也不會讓你去相看。”
戚太太這兩日與燕厲打過兩次照面,覺得這人樣貌和禮節都還行,年齡看著也不像是三十歲的人。
不管怎么說,總比那平寧侯府的吳世子瞧著順眼多了。
這時的戚太太怎么也沒想到,被她嫌棄的吳晗會在次日登上姜家門,特意來向她們母女賠禮道歉。
吳晗來姜家的時候,姜良玉休沐在家,便托好友帶著他去拜見戚太太。
戚太太十分不解,同為大理寺的官員,道歉賠禮還要各自分開來?
只是,她們沒有收燕厲的賠禮,那吳晗的也自然不能要。
吳晗似乎早已料到她們不會收,又讓姜良玉代為轉交。
他為戚太太和戚檀櫻各自準備了一份賠禮,給戚太太的是一只滿綠色翡翠手鐲,給戚檀櫻的則是一支粉白相間的櫻花玉簪。
看到簪子的瞬間,戚檀櫻不由得驚訝出聲。
戚太太連忙問她怎么了,戚檀櫻神色復雜,“上回我在凌云閣瞧中了這支簪子,覺得不值當便沒有買,當時吳世子也在場。”
戚太太聽后頓時明白了,這發簪分明就是那吳晗特意買來送女兒的。
霎時間,她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奇宜齋的東家該不會就是吳晗吧?又是打折又是贈禮,見她們不落套,還親自跑來姜府送東西。
難不成他看上自家女兒了?
越想越不對勁,戚太太覺得自己有必要見一見吳晗,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為免夜長夢多,她立即喚來姜良玉,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將吳晗約出來。
姜良玉照做。
當天下午,吳晗前來赴約,當他看到戚太太時,便知今日約他的另有其人。
戚太太開門見山,說他的賠禮太過貴重不能收,然后將東西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吳晗看著被退回的禮品,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隨后他又聽到戚太太問他,“吳世子可知男子送未婚姑娘發簪的含義?”
戚太太想著,若他說不知,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誰知吳晗接下來的話讓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悅戚姑娘,所以才贈她發簪。”
戚太太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就在她思索應該怎接話時,就見吳晗一臉鄭重朝她拱手,“我心悅戚姑娘,愿以貴妾之禮迎她進我平寧侯府,還望戚太太應允。”
“你說什么?”
戚太太一臉錯愕的看著他,“你說要納誰為妾?”
吳晗說了戚檀櫻的名字。
“你做夢!”戚太太聞言臉色漲紅,怒火直沖頭頂。
戚太太越想越氣憤,一時間失了理智,破口罵道:“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讓我的女兒給你做妾?你和你那姑姑、表妹都是一丘之貉,她們倚仗權勢奪人婚約,你則貪念美色逼人做妾。”
吳晗臉上冷意驟起,“請戚太太慎言。”
“你們做得卻讓人說不得,這會子倒來提醒人慎言了,一開始干什么去了?”
戚太太聞言與他大聲理論:“難道說你表妹沒有奪我女兒的婚約,還是說你沒有覬覦我女兒?
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不是長興王府和平寧侯府的天下。
若真要把人逼到絕路,我就算拼死也要去乾安門敲登聞鼓,讓圣上,讓天下百姓來評理,到底是我戚家不對,還是你們仗勢欺人!”
戚太太活了幾十年,從未像今天一樣憤怒過,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更難聽的話她都說得出來。
這一番話讓吳晗的臉色變得冷若寒冰,周身涌出一股讓人恐懼的戾氣。
戚太太與他對視一眼后心里發怵,連忙將隔壁的姜良玉喚了進來。
姜良玉進來后見氣氛不對,戚太太趕緊將實情的經過與他說了。
姜良玉沉默了一瞬,然后將戚太太扶到一旁坐下,到了茶水給她。
做完這一切,他才看向吳晗,“天明,你這次做的有些過了。”
吳晗一開始并未接話,片刻后卻突然來了一句,“以戚家的家世,我予她貴妾之位不算辱沒她。”
“做妾不算辱沒,那什么才算?”一旁的戚太太聽了騰地站了起來與他理論。
姜良玉連忙安撫:“姨母,您先消消氣,這事交給我好嗎?”他向她保證,一定會打消吳晗納妾的念頭。
出于對姜良玉的信任,戚太太還是應了。
姜良玉再次看向吳晗,用一種極輕的語氣問他:“天明,若今日有人對你說要納雨兒為妾,并且為妾還是她高攀了,你這個做兄長是什么心情?”
雨兒是吳晗的親妹妹。
吳晗聞言眼睫微闔,若真有人逼迫妹妹做妾,他會怎么做?
“我會殺了所有逼迫她的人。”這是吳晗的答案。
聽了這話,姜良玉嘲諷的笑了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下你該明白我姨母的心情了吧。”
吳晗沉默幾息后漸漸收斂了周身的戾氣,冷冰的神情也有了融化的跡象。
姜良玉趁機道:“我一直將阿檀表妹當做親妹妹一樣對待,你若還拿我當朋友,日后就不要再說納她為妾之類的話。”
吳晗仍舊默不作聲。
姜良玉指了指皇宮的方向,“宮里那位若是知道你心有所屬,怕是再也沒有安寧日子了。”
這話讓吳晗臉色瞬間凝固,過了一會兒,他才低低說道:“納妾一事,我日后不會再提。”
因準備壽禮無故招惹了一身是非,是以李老太太壽辰那日,戚太太和戚檀櫻并未去,只讓姜大夫人幫忙帶了那尊松鶴延年木雕去李家。
姜大夫人早晨高高興興的去,下午回來時卻帶著一臉怒氣。戚太太不明所以,一問才知,姜梔和姜臻玉在李老太太壽宴上惹了禍。
李家二房與糧商白家是姻親,白家長房有一女長得十分美艷,機緣巧合做了東陵王的侍妾,后來生下兒子后,母憑子貴被立為側妃。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白家因此水漲船高。
姜梔與白家六姑娘在玩投壺游戲時,因受不了白六姑娘的傲慢與之發生了口角,姜臻玉為了維護妹妹,與白六姑娘的兄長打了一架。
白家二夫人一狀告到了姜大夫人那里,言語之間還暗諷姜家的教養還比不上商戶人家。這可把姜大夫人氣得夠嗆。
回到姜家后,姜梔遭了殃,連帶著姜枚也受了牽連。姜梔和姜枚被罰抄書和禁足,姜臻玉則被姜三老爺狠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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