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市儈的生意人,管它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她也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哪能這么順當就把老爺子收入麾下。
“我們茶舍翻修好以后,您隨便挑間房,就按您的喜好布置,沒有您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入。”
“你們賣的茶就是給人喝了解渴而已,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顧青黛心忖,這老爺子的境界就是高啊!
許玄年淡然置之,是他家中沒有這種條件,還是連老太太那里沒有這種待遇。
“您只要一個月來我們茶舍兩三次就行,至于什么時間來什么時間走,全憑您自己安排。”
“前些年我和你爹有過幾面之緣,你們醒獅茶舍的茶我也是喝過的。”
許玄年自太師椅上站起身,頭發已是花白,眼神卻非常矍鑠。
他負手一立,倘或再加上一條大辮子,真跟前朝的士大夫一模一樣。
老頭子清高倔強也不算沽名釣譽,他確有那份本事,且在行內得到一眾大家的認可。
顧青黛被許秋霞領進中堂時,里面只有許玄年一人,那個可惡的連北川不知是藏了起來還是已經離府。
還數落顧青黛是個死腦筋,非得請她爹一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做什么?
顧青黛當時與她說笑,既然請不動老頭子,那么請老頭子的傳人也是一回事。
顧青黛恨得咬牙切齒,她和連北川就是命里犯沖,他肯定是自己搞事業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好在許玄年的小女兒許秋霞是個明事理的,這位中年婦人算是她父親的半個文書,常為她父親打理各類事務。
顧青黛一大清早便跑到許玄年家門首候著,對于今天這場來之不易的會面格外重視。
許秋霞連連拒絕,她父親教了她一肚子的學問,偏偏在茶道上是一片空白。
她還不清楚許玄年和連北川之間的關系,還納悶這樣一位清流怎會與連北川那種游戲塵寰的烏衣子弟相識?
顧青黛甫一啟齒,許玄年已抬手示意她用不著再往下講了。
殊不知一般人入不了許玄年的眼,他卻獨獨欣賞連北川,二人是典型的忘年之交。
“許老,我是醒獅茶舍的……”
顧青黛三顧茅廬,還沒等打動許玄年那位本尊,先把她這個文書感動得不行。
上一次得知顧青黛在雨中足足站了半個時辰,許秋霞直接沖出大門,拍著胸脯保證定讓她父親見顧青黛一面。
許玄年暗暗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塊懷表,他是真沒心情聽顧青黛在這里啰嗦了。
顧青黛稍有灰心,只是一瞥頭瞧見那松木浮雕大屏風的下端,影影綽綽有幾只腳在來回走動,瞬間就逼她恢復了元氣。
連北川和霍桀就蹲伏在那看自己笑話呢,她怎么可能讓他們得逞?
顧青黛知道跟許玄年這種人最不能提的就是錢,只要他樂意分文不取都可以,若是他不樂意就是給座金山亦沒用。
幸而她在來許家之前做足了功課,遂囅然一笑:“強求許老是晚輩考慮的不周,我就是太著急,想著剛請下朱小酒,要是再能請得動許老就好了。”
聽到朱小酒的名字,許玄年剎時打起精神,“是朱家老字號的那個朱小酒?”
“沒錯,就是朱家糕點的第四代傳人。北式糕點做的那叫一個絕,我這段時間貪嘴,胖了二斤秤呢。”
“他怎么能夠同意去你那小店里做糕點?”許玄年得問的清楚些。
“您有所不知,朱小酒是朱家老字號的傳人沒錯,但他上面還有一堆老人壓著不是?他前幾年去南方幾省求藝,回來后就想結合自家糕點做些改良和創新,可惜遭到老人們的一致反對。”
許玄年這才明白過來,“是你這丫頭同意他在你們茶舍里做實驗?”
顧青黛抿嘴笑笑,“人家手藝擺在那里,我就是撿個大便宜。”
“你那茶舍還有多久能復業?”
“快了快了,最晚到歲末一準開業,也就是幾個月的事。”
“你很會打提前量嘛,那個……”許玄年往外面庭院里瞧了瞧,沒尋到他小女兒的身影。
顧青黛很快揣摩透他的心思,“許老放心,甭管朱小酒做了什么好吃的糕點,第一盤我準送到您的桌上來。”
許玄年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他特別喜歡吃朱家糕點,怎奈年歲越來越大,小女兒擔心他的身體,輕易不肯讓他吃一回。
有時候把老爺子饞得實在受不住,就一個人跑出去偷偷買些吃,待把嘴抹干凈了再回家。
即便這樣,還被小女兒抓包到好幾次。
“你明兒再來我府上一趟。”許玄年神秘兮兮地說與顧青黛。
“許老有什么示下?”
“明天我請你喝茶,你就按照我的茶室隨便拾掇拾掇就行。”
顧青黛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件事真讓她給辦成了。
她也學著許玄年那神秘兮兮的樣子,“許老,但咱們得事先講明,您的身體最要緊,吃多少糕點我得看著您,還得跟秋姨如實匯報。”
“你說什么?”
許玄年還以為自己去了醒獅茶舍,糕點就能吃個痛快,萬沒想到這個小閨女竟早和她女兒通好氣了!
“您該不會是要反悔吧?”顧青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許玄年一甩長袍衣袖,朝屏風后面喊話:“北川,北川我們走!”
連北川和霍桀終于從屏風后面現了身,而許玄年已先一步走出許家庭院。
顧青黛狠狠剜了他們倆一眼,繼而側過身讓二人先行。
霍桀悄悄為顧青黛舉起一只大拇指,表示佩服。
連北川則湊到她耳邊,甕聲猜問:“我說顧掌柜,那朱小酒您真請下來了嗎?”
“還沒有呢,怎么了?”顧青黛死豬不怕開水燙,大方承認。
連北川跨出門檻兒,“說真的,來商行幫我吧,你這腦子是做買賣的料。趕明兒我到外省談生意,帶你去和那些人精周旋。”
顧青黛冷哼一聲,不想理會他。
“不答應我,我就去許老和朱小酒面前拆你的臺。”連北川放下一句威脅,壞笑走開。
好不容易等到許家人把她讓進府中,半路卻殺出來個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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