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辰本人倒是沒有他的經紀人那么傲慢，態度尚算有禮貌。但不知該說他心大還是晚上沒睡覺，坐上警車就睡著了，到了公安局還是曹天元給他叫醒的。
許是睡的懵了，坐在訊問室里他還是兩眼發直的呆愣狀態，與海報上神采飛揚的元氣帥哥完全是兩個人。
姜汶池貼心地倒了杯濃咖啡放在周奕辰面前：“速溶的，湊合喝口清醒一下吧。”
周奕辰回過神，看向姜汶池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驚艷，隨即道了聲謝，沒怎么嫌棄地將咖啡一口悶了。
姜汶池沒有過渡，直接將卓櫻家發現的那張照片擺在了他面前。
“說說吧，這張照片是誰給你拍的？”
照片的提神作用比咖啡要好的多，周奕辰瞬間瞪圓了眼睛。但很快卻搖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粉絲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這張照片是誰打印的。”
“我們技術大隊的同事比對了你所有社交賬號發布的照片，這張從未公開。而且以這張照片的隱私程度，不是隨便什么粉絲能拿到的吧？”
周奕辰舔了舔嘴唇：“那我怎么會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定是我出道前拍的，或者以前的哪個女朋友拍的。現在的私生飯那么厲害，什么照片她們挖不出來。”
姜汶池打開手機，找出一張周奕辰的活動照片，照片上他的發型和手指上戴的戒指，都與打印照片上的完全一致。
“這張活動照片，是今年四月，你出席一個奢侈品牌新品發布會時拍攝的。我們調查過，你手上這枚戒指是該品牌限量發行的。因為第二天你還有雜志拍攝活動，所以這個戒指品牌方第二天晚上才收回。也就是說，伱能夠自由佩戴這枚戒指的時間，只有當天晚上。”
周奕辰這下徹底有些慌了，眼神開始朝著門口亂瞟。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跟誰在一起？做了什么？”
姜汶池步步緊逼。
周奕辰緊張地雙手緊扣，卻遲遲不肯開口。
姜汶池繼續說：“你不記得的話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那晚你應該是跟一個叫卓櫻的女孩在一起。而卓櫻前天中午在匯影藝術教育中心身亡，這事兒你知道嗎？”
周奕辰瞳孔驟然收縮，震驚之下沒來得及細想，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
姜汶池見他防線松動，沒有給他緩和的時間，窮追猛打：“她死的時候，懷著身孕，你應該也不知道？”
周奕辰額角落下一滴汗，喉結不安地滾動，再次搖了搖頭。
姜汶池沒等他反應，快速地：“我們在卓櫻書桌下發現了你的照片，根據她寫在照片背后的文字，我們合理的懷疑你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現在需要你配合我們做個DNA檢測。”
周奕辰幾乎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姜汶池迅速掏出一根棉簽，毫不憐惜地捏開周奕辰堪稱精致的下巴，用力在他口腔內壁刮了幾下。
這一切發生在幾分鐘之內，周奕辰剛剛睡醒，一杯濃咖啡加上一連串的刺激，讓他太陽穴突突的跳，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直到姜汶池把他的DNA樣本交給法醫科的同事，他才回過神來，看向姜汶池的眼神滿是憤怒。
“我沒同意！”
姜汶池裝無辜：“哦？是嗎？”
說著指了指墻角的攝像頭：“我全程可沒有違規啊，有監控呢，你點頭了。再說我取樣的時候你也沒拒絕。”
“而且，”姜汶池說著湊上前，看著周奕辰露出一個冷笑：“這是刑事案件，你作為嫌疑人之一，無權拒絕。”
周奕辰眼底瞬間紅了：“嫌疑人？憑什么說我是嫌疑人？就算她懷了孕，也不能說人就是我殺的啊！”
姜汶池兩手一攤：“那也不能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就相信不是你殺的吧？畢竟你方才還說謊，不承認和卓櫻相熟。”
周奕辰咬牙，憤恨地瞪了姜汶池半晌，隨即不服地說：“行！我說！反正我不是殺人犯！休想冤枉我！”
姜汶池轉身走回審訊桌，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秦川默默看著姜汶池這行云流水的審訊，猜測應該是在趙元仲那里吃了暗虧之后，這姑娘心中就一直憋著一口氣，直到這里，總算是暢快地發了出來。
“氣性挺大。”
秦川默默想著，嘴角浮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周奕辰不再嘴硬，交代說卓櫻是他的粉絲。
兩人年初在周奕辰的粉絲見面會上結識，卓櫻在給他的信里留了聯系方式，他記得卓櫻長得好看，就加了她。兩人很快就開始私下約會。
因為周奕辰正當紅，公司對他約束很嚴，周奕辰本人也很小心謹慎，每次見面都會盯著卓櫻刪除聊天記錄，甚至卓櫻每次去找他都是由他叫車，卓櫻那邊連出行記錄都查不到。
所以除了那張可能是卓櫻趁他不知道偷拍的照片之外，卓櫻那里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關系的物品或記錄。
“可惜你還遺漏了那個孩子。”
周奕辰說到這里，姜汶池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而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的周奕辰卻瞬間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孩子？你以為她是什么純情少女嗎？開玩笑，又不是就我一個男人，是口鍋就往我身上甩？”
姜汶池聞言皺眉：“你知道卓櫻還有別的親密關系？”
周奕辰一愣，似乎感覺自己說錯了話，眼珠轉了一圈，才搖搖頭：“我猜的。都是成年人，多少都能看出來點什么。”
“你既然有懷疑，沒有問過她？”秦川語氣故意帶上了一點調笑，像是男人之間看不起對方的挑釁。
果然周奕辰聞言抬起了下巴，故作不屑：“各取所需罷了，我才懶得管她那些爛事。”
“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還是后來才知道的？”秦川繼續問。
“這個怎么說呢，大家都不是什么正經人，她一開始勾引我的時候，我就猜到她不是什么老實人。后來也就更懶得管。”
周奕辰說完，迎上秦川略微鄙視的眼神，故作瀟灑地補了一句：“不就是個女人嘛，睡都睡了，也該輪到別人了。”
姜汶池哐地一聲將手中的保溫杯撂在桌上，忍無可忍地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