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物種逐漸變態

第四十章 什么是真的

南述白從一開始就在懷疑這個世界。

她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身上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這里都是假象。

這個偽裝成“南清晏”的東西在欺騙自己。

南述白看著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聽見他用電子音說道。

“你會后悔的。”

“不。”

南述白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從不后悔。”

下一秒整個世界開始崩塌,周圍出現無數由電流組成的方塊,在南述白身邊環繞。

地上“南清晏”的身體開始瓦解,最后留下一句話。

“命運在向一個不可控的方向前進,只憑你又怎么能阻擋這輛急速的列車?”

南述白還想要回懟,身邊卻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拉向了另一個地方。

失去的記憶在回歸,而在突破世界里的記憶又像是染上一層朦朧的色彩,逐漸變得不甚清晰。

南述白意識到這一點,張嘴狠狠的咬破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

那些東西實在是傲慢。

他們肆意更改人類的記憶,篡改人類的基因,任性安排人類的命運。

但就算南述白知道他們的態度,目前的南述白也沒有辦法抗爭。

不過這場試煉證明了南述白的一個猜想。

那就是他們沒有辦法立刻來到藍星。

就算是警告自己,也是用的“下一次”這樣模糊的字眼。

所以,人類還是有時間的。

但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南述白就感到腦海中的空白。

她把這件事忘記了。

……

在海底的粉色沙灘上,躺著一顆兩米高的恐龍蛋。

它大面積都是漆黑,只是上面浮現了一些猩紅色的紋路,看起來有些不祥,又有些恐怖。

在它的旁邊睡著許多蚌殼,各種奇形怪狀的珍珠倒在蚌殼上面,默默地“看”著恐龍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遠處是一灘爛泥,只剩下恐龍蛋的位置是干凈的。

零碎而拼不出來的碎肉隨意地落在地上,遠處的水牢更是發出了嘶吼。

似乎這里所有的生物都在絕望掙扎,而恐龍蛋的身邊反而歲月靜好。

突然,這顆黑色的恐龍蛋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只爪子從里面伸了出來,劃破凌寒的海洋。

從那道縫隙里蔓延出了一股危險,將這片海域覆蓋。

頂級掠食者的壓迫力猶如實質般扼住所有生物的喉嚨,從蛋殼里爬出一只兩米多高的霸王龍。

正是南述白。

南述白搖了搖腦袋,喚醒自己有些混沌的腦袋,點看個人信息看了起來。

姓名:南述白

種族:霸王龍

性別:雌性

人型特征:10%(擁有交流能力,可語言交流)

成長階段:發育期(≈十歲),等級九級,成長值0/20000

身體狀況:身高2.3米,身長5.6米,體重4512公斤,評價:非常強壯的霸王龍幼崽,霸王龍暴龍王候補。

補充:正在往未知方向進化,出現鱗片特征,未知功效、未知屬性,鱗片覆蓋率20%

補充:檢測出現劇毒屬性,河豚毒素1號,等級二級

南述白動了動爪子,低頭發現短短的爪子上面都覆蓋了一層黑色的鱗片。

海水拂過鱗片,格外溫柔。

似乎自己之前看見的兇惡都是錯覺。

南述白甩了甩尾巴,看著遠處望著自己的新類人們,總覺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記了。

可是現在情況危急,由不得她多做思考。

她要找到余樞,將他帶回去。

還要找到那只做決策者的箱水母,想要向她詢問一些事情。

南述白邁開腿,就準備往水牢的方向游去。

然而她剛剛游出一米,就被身后的珍珠砸中了尾巴。

南述白甩了甩尾巴,不準備管這些珍珠。

這些珍珠又不能吃,就放過它們了。

然而珍珠卻不依不饒,一顆又一顆砸向南述白的尾巴。

不痛不癢,就是有點煩。

南述白皺著眉轉過頭,張開嘴嚇唬它們:“吼!”

然后用尾巴推了推它們的蚌殼,示意它們離開。

做完這一切,南述白才再次上路。

然而下一秒,不聽話的珍珠把自己拉成一個環形掛在南述白的尾巴上,就是打定主意要和南述白一起。

南述白甩了甩,實在甩不開,又見著沒什么不便,就隨它去了。

深沉的海水帶著南述白走向水牢的方向,越是接近那里,南述白越是能感受到里面和自己同種階級的威壓。

目前沒發出這種威壓的,也只有消失的余樞了。

南述白想通這一點瞬間加速,跟隨著這個味道去尋找故人。

就在這時,從旁邊沖出一只巨大的箱水母,她的目標正是南述白的臉。

這么大一只箱水母,被咬上一口,即便是現在進入發育期的南述白,也會瞬間失去戰斗力。

南述白眼神一沉,抬起尾巴,順著箱水母的力道,狠狠的將她拍到珊瑚礁上。

“彭”的一聲,整只箱水母就被鑲嵌在珊瑚礁里,半天都爬不出來。

南述白游到箱水母的面前,用蚌殼把她夾起來,問道。

“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

其他在場的新類人聽見霸王龍的聲音,都驚訝地抬眼看向南述白。

反觀箱水母,她聽見霸王龍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意外。

顯然,她早就知道新類人的進化方向了。

箱水母看著霸王龍,身邊的光屏亮起。

知道會怎么樣?不知道又會怎么樣?

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人越是知道得多,越是會感到絕望。

南述白看著這只脆弱的箱水母,聲音里帶了些狠厲。

“那你絕望了嗎?”

箱水母抬起觸手,吃力地匍匐在珊瑚礁上,身邊的光屏開始出現破裂的紋路。

我當然絕望。

我們像是困獸,被囚禁在這里,變成這副鬼樣子。

她身上開始蔓延出深藍色的血液,逐漸染臟了整片海域。

你一個人又能怎樣呢?

我們都贏不了,你又怎么可能會贏。

南述白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影,心情有些復雜。

這只箱水母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

她用自己的身體飼養這株珊瑚礁,把它變成這片海域新類人的住所,自己卻早就瀕臨死亡。

終于她化成了一攤水,徹底消失。

一顆只有黃豆大小的紫色晶核落到南述白的尾巴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