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讓姑姑送你吧!”葉婉云急的在后面喊。
靈卉要上學,要有學籍,對外必須使用新名字,她現在叫孫輕靈,如果將來能恢復本姓就叫杜輕靈,這樣比較方便。
聽說城北這幾天有搶孩子的,專門搶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可想而知他們的目的是什么,簡直喪盡天良。
雖然城東治安要好的多,自家離學院也不遠,不到兩刻種的路程,可她這個做娘還是很擔心。
誰讓她的靈兒就是那種又漂亮又可愛的孩子呢?
自家有馬車,完全可以接送靈兒上下學,無憂閑著也是閑著。
可靈兒自打上學之后,只許人接送了一天,就堅持要自己步行上下學,還不許青草跟著。
而且還振振有詞:她不要做暖室中的嬌花,她要做沐風櫛雨的樹苗,長大了給娘親和弟弟遮風擋雨。
她這個做娘的聽了心中又澀又曖,兩個孩子雖然沒爹(那個爹還不如沒有),卻都聰明健康活潑可愛。
特別是靈兒從小就機靈懂事的不象個孩子,好像有吃有喝就自個長大了。
看著沒心沒肺不拘小節,其實心中特別有成算。
常常一個無意之舉和一句無心之言,不是幫了大忙,就是讓人霍然開朗。
不僅對自己這個做娘的十分體貼孝敬,照顧弟弟更是又細心又周到,管教起來更是一個套一套的,姐弟倆感情好的讓人羨慕。
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哪怕只是奴才身份,靈兒都真心實意把他們當家人。
雖然也定了規矩讓他們嚴格遵守,卻從未擺過什么架子,大家都真心喜歡這個大小姐。
因大人不能隨意出門,她小小年紀出門辦事往來應酬更是十分得力,讓她們避免了許多麻煩。
她還從小就跟著無憂學武練功,苦練那些江湖手段,從不怕苦不叫累,她攔不住也就隨她去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她的女兒有她寵著,用不著別人說三道四。
何況這小人兒精著呢,在自家人面前率真活潑,一旦出了門或者有外人在,立馬乖巧文雅禮數周全無可挑剔。
她的學業又十分出眾,深得師長喜愛,她這個做娘的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加上她又跟著無憂學了不少防身本事,也就由她去了。
輕靈看著娘親那張白里透紅年輕秀美的臉,揮手告別。
自從得到了金手指,娘親不僅身體健康精力充沛很少生病,還好像吃了不老仙丹似的。
容貌體態一直停留她當年第一次見到時的模樣:花信之年,溫婉柔美,如今更添了幾分母親的慈愛韻味。
只可惜她既不想再要渣爹,又不想尋覓第二春,只能獨自芬芳。
哎,只要娘親高興就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娘親不肯尋覓第二春,也算其一吧。
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塞進嘴里,提著書籃輕巧地跨過門檻走了,再磨蹭下去要遲到了。
哎,家里的早飯豐盛又可口,奈何早上起不來,總想多睡了一會,還有嚴重的起床氣。
只能讓桂花嬸子每天早上都準備些抓起來就能吃的包子煮蛋之類,先灌一杯奶羹,然后一邊梳妝打扮一邊往嘴里塞吃食,急匆匆地解決早飯問題。
要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在街上吃東西會被人指責沒教養,她都想帶著路上吃。
一拐出大門,輕靈立即就像變了個人,不僅表情乖巧可愛,舉止也大方嫻雅。
身著淡青色繡暗紋的女學子服,梳著包包頭,扎著綴了珍珠的絲帶,腰間系了壓裙的白兔玉佩,明明才八歲多的孩子,愣是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范。
當然,她略有功夫在身,看著走的斯文,其實速度可不慢,敏捷地穿梭在人群中,保準不會遲到。
沒辦法,誰讓她瞌睡多,只好天天早上趕時間。
她就是個學習頂呱呱、禮貌又乖巧、漂亮又可愛的學霸加嬌花,還自理能力特別強,從來不要丫頭跟隨伺候。
天生別人家的孩子,雖然比較招同學嫉恨,師長卻大都很喜歡她。
當然,也有十分討厭她的,比如就有一個師長因為親生女兒處處都不如她,看她哪里都不順眼,各種挑剔指責為難。
這些都被她不動聲色地巧妙化解,反而讓師長吃了不少暗虧又抓不到任何把柄,也讓她越發嫉恨。
至于同學的羨慕妒忌恨,輕靈實在不好意思計較,偶爾小小地教訓一下熊孩子就行了,反正想霸凌她沒有好下場的。
誰讓她兩輩子加起來都三十好幾了?和她們比實在是老阿姨了。
長安城東富西貴、南貧北賤,城西達官貴人盤踞,身份不夠的即使有錢也沒有資格住,當然,她們也要遠離杜至謙那個渣男。
她們家就在城東,大都住著小官小吏、富商和仕子等,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不容易引人注意。
這里比不得城西富貴,卻也算是長安城的高尚住宅區,街巷整潔繁華,商業發達,治安也好,行人衣著講究,是個宜居的好地方。
城東不但店鋪云集,還有好幾個極富盛名的男女學院,公立私立都有,上學確實方便。
大概因為環境好又清靜,還不容易碰到親朋好友,因此有不少達官貴人偷偷在這里買或租宅子安置外室,有的連孩子都有了。
僅是她們住的宣寧坊,自從住進來,就見過兩起原配帶人(派人)打上門的事件。
有的外室借此進門做了妾,有的被遠遠打發了,每個版本都十分精彩,實在讓大家看夠了熱鬧。
她們剛來時,因為娘親年輕貌美氣質嫻雅,又帶著兩個孩子沒見到男人,看著手頭比較寬裕,宅子也是買的,也差點被人當作哪個貴人的外室。
后來見家中有看著精明厲害的大姑姐(無憂)鎮守,又有世仆服侍,也沒見過什么達官貴人上門,她們還不時派人外出尋找男主人,這才相信了她們說法。
有真心同情她們的,也有些心思不好的,暗中說男人久尋不見,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跟別的女人跑了。
聽著有丈夫,其實和孤兒寡母差不多,也不知道守個什么。
她們自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還要做樣子派人尋找早已不知埋尸何處的男主人,只為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