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早逝的亡夫又回來了

第124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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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蒼穹黑沉,空氣濕悶,正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一只傳信術幻化成的鴿子從遠方撲棱棱飛來,在瓊亦身前欲停還休,瓊亦認出是傳訊幻鴿,心中暗道:是蘇燁與晏庭深的傳信,這時派信來,是已經到了蘭岱谷?還是打聽到了張延的下落?

她邊想邊伸出手,幻鴿在她手背上停歇,緩緩消散,飄落下來的不是紙張信筏,竟是一塊殘破不堪的布條,攤開看時只見幾個模糊不清的血字,行書凌亂,是晏庭深的字跡,上邊正寫著:蒼昱為魔宗所奪,蘇燁命危,速來!

心上咯噔一響,瓊亦攥緊布條,喚道:“盛暻!快過來!”

盛玄怨聽到她的喚聲,背負重物輕功踏空到她身側,不知所為何事:“怎么了?”

瓊亦將手中血書遞到他面前,他草草掃了兩眼,神情頓時凝重:“這是晏兄的字,蘇燁他……”

“我們得趕緊過去。”

他的語氣刻不容緩:“嗯。”

二人在洛爻邊界的荒山野嶺中待了好些時日,對外界消息一概不知,想來江湖風云變幻,不過區區一個月就能發生太多事,回身看時,他們已經與蘇、晏兩人分別太久了。

盛玄怨將血書奉于秦寒川面前:“嫂嫂,我兄性命危在旦夕,不能再耽誤了,我與瓊亦得即刻動身。”

秦寒川見血書上刺目的暗紅大字,嘆了口氣:“突發事端,你竟一點不擔心蒼昱落在魔宗手中……罷了,本還想陪你們練些日子的。”她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我也有事該做了。”

提到魔宗,瓊亦首先想到的便是出身伏魂宗的云雅,她不知在蒼昱之事中,云雅究竟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可事情鬧大到今時,五族勢必會出手干涉,問:“嫂嫂是要去尋岳氏一族,請其剿滅魔人嗎?”

秦寒川答:“先探明消息虛實,魔宗入關可并非小事,不只是北山一脈的責任了。”望著瓊亦,她道:“這些日來,苦練的成果雖然顯著,但修行是長久之事,非幾日之功。往后日子還長,待你住來白酆,嫂嫂再繼續教你。”

瓊亦點頭。

于是,二人與秦寒川作別,循著傳信幻鴿來時的一點靈息,一路往西南方趕去。

半月前。

從千運洞打過一場,得了個稀罕玩意兒“子母石”的晏庭深與蘇燁,終于邊修行,邊進了一所繁華鬧市,打算采購些藥材和丹丸,更替衣裝,也順手在暗市里買點情報。

晏庭深切實分析過張延可能躲去哪里,此人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得了蒼昱也無法使它認主,簡直就像抱著一塊不能下嘴的燙手山芋,只有“留下寶劍”與“轉手賣掉”兩個選擇。

從那夜與張延短暫一面的觀察中,他不像是門派之人,“轉手賣劍”這一項,倘若沒挑好買家,說不準會落個卸貨殺驢的結局,所以晏庭深推測,張延現今恐怕正在苦練功法,煉氣筑基,為讓蒼昱甘愿認他作主人。

想來有些荒謬,可晏庭深自詡直覺很準,他暗想:這張延根骨平平,不得天眷,拼了性命算盡一切也想變強,哪怕他是目前手持蒼昱最久的人,旁人都只會覺得他是運氣好。

以凡人之軀,與眾修士為抗,多可笑。

晏庭深很期待與他再見上一面,想看他能掙扎到什么程度,想看他這盤棋,要如何收場。

基于以上猜測,晏庭深與蘇燁調查了明地、暗地賣場的低階功法流通情況,有些可疑之處就順著查,哪怕他張延藏得再好,總會被人找到的。

這日,他二人在市中采購完干糧,順便去酒樓里吃頓好的,喝點酒解乏,不想正遇上了小賊行竊,那是個不足一米高的乞兒,偷了后廚燒好的雞從店內逃了出去,手腳極其利索,廚子逮不住他,只得大聲吆喝求助,有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桌邊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出了手,將小乞丐堵在了路邊,狠狠一頓腳上功夫,邊打邊揚言要給這街去去味,打死這小強盜。

街上看熱鬧的人群拍手叫好,蘇燁聽小乞丐慘叫連連,有些于心不忍,正準備出手時,不想有人沖在他前頭,攔下了那群富家哥兒。那人喝道:“身著華錦衣裳,頭戴玉鑲金冠,卻毫無憐憫之心,真是吃飽了的不知餓著的苦。”

那群公子哥怒罵:“你誰啊?這有你說話的份么?”

蘇燁打眼望去,護在小乞丐身前,衣著玄墨長衫的青年有幾分眼熟,又定睛一看,心道:這人不就是吳躍城里見過的,帶著寶貝輝金護心甲,又身手菜菜還硬要搶寶劍的不知名青年嗎?!

青年的聲音慵懶低沉:“我是誰與你們何干?你們以強凌弱算什么本事呀?”

“這小賤人偷店家東西,你護著他,不正是為虎作倀!”

“那又如何?仗勢欺人還有理了?”青年冷笑一聲,手里銀光閃過。

蘇燁見勢不對,直沖上前用掠風劍鞘格下那道寒光,竟是他甩手而來的節鞭,喝問道:“喂,你想做什么?”

身后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見他們帶有武器,頓時個個噤若寒蟬,青年收回長鞭笑了笑,“我沒想動手哦,嚇嚇他們而已。你……”他盯了蘇燁一陣,“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說完后他恍然自語:“吳躍城!咦,你們不是四個人的嗎?怎么只剩倆了,那兩個,嗯……看著蠻親密的一對兒,怎么不和你們一起走了?不會死在奪劍之戰中了吧?”

晏庭深支走了街邊觀望的人,也叫走了那波惜命的富家公子們,向青年露了個平淡的笑:“你倒提醒我了,我們還算是對手,在這兒解決你,日后也輕松。”

“停!等一下!”青年雙手擋在身前:“江湖遇面皆是客,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們放下過往那一點點不愉快,重新認識認識。”

說罷,他扶起縮在角落里的小乞丐,嘆道:“你怎么這么窩囊?那幫人打你,你就任他們打了?再遇上這種事,就算被人打死,也得咬下他們一塊肉。聽到沒有?”

小乞丐滿臉淚花,抽搭搭地要點頭,蘇燁“嘖”了聲,抬手揪住他領子,拉著他往酒樓里走,訓道:“什么歪門邪理!你自己偷東西,做了錯事,該漲個教訓!不然還真當自己是無緣無故受人欺負?”

他按住小乞丐,聲音朗朗:“偷東西本就是錯的!聽到沒有?你好手好腳能偷能搶,怎不能干活,還要做乞討?”蘇燁將一小塊碎銀子塞進他臟兮兮的手里,把他往酒樓里推:“去!去把你偷的那只雞錢付了,給店家賠不是。”見他像樁子一樣杵在原地,又推他一把:“快去!平白無故受人欺辱才該狠狠反抗,往后你該如何,是繼續偷雞摸狗,還是金盆洗手好好做人,看你自己。”

小乞丐用袖子擦了擦臉,在眼角旁拖出長長的泥痕,跑進了酒樓。

蘇燁環起手瞥了青年一眼:“沒見把人往歧途引的。”

青年嗤道:“我就看他受了欺負,又不知他偷了東西。”

“……嘁,狡辯。”

“欸!”青年叫住轉身要走的蘇燁:“兄臺留步,敢問大名?”

蘇燁道:“葉陽。”

“我看你路見不平,一身正氣,是個仗義之人,想交你這個朋友。”青年拍拍胸口,笑道:“我名程少崢。家自丹驤,離家后一直孤身游歷,特想結識同道好友。嗯?這位白白凈凈的小兄弟你別一臉警惕地看著我,我說得可是真話!”

程少崢說時,面容誠摯,蘇燁瞧他兩眼后招了招手:“正巧點了一桌子酒菜,程兄不嫌棄就來吃上兩口。”

程少崢聽言,笑道:“葉兄當真豪爽。”說罷拜上一揖,隨在二人身后大大方方進了酒樓。

對飲之間,二人對他有些熟絡了,只聽他道自己父親是開錢莊的,莊主父親老來得子,對他寶貝得緊,從小到大都鎖在家里不得外出,家傳鞭法練得爐火純青,結果來這江湖才發覺不過只是個三腳貓的功夫。說完后仰頭嘆息,又接著吃酒。

蘇燁和晏庭深都對他能瞞則瞞,沒有坦言,說是互為師兄弟,野路子出身,也正在外游歷,上回那倆人是小師弟和小師妹,暫時分了路,過陣兒能匯合。

程少崢又說,自己上回去吳躍城,其實沒想過要奪蒼昱劍,只是丹驤城中流言通天,整的他也想湊個熱鬧,就跑去了,結果差點連小命都搭上,后來再沒打過蒼昱的主意。

還說自己離家到處跑,其實是為了躲人,那人是個姑娘,自幼與他約了婚,又對他愛慕入骨,死纏爛打,天天掛著個大喇叭總說想嫁給他,屬實是害怕了,出來東躲西藏,希望時間一長她能斷了念想。

晏庭深聽得失笑,帶了絲嘲弄,笑道:“多好的事啊。”

程少崢連連搖頭。

蘇燁問:“她長得不得程兄心意嗎?”

“模樣還行,只是我不喜歡。”程少崢喝了杯酒:“不喜歡,再漂亮也沒轍。”

蘇燁不懂他怎么想的:“漂亮還不成嗎?你說你們青梅竹馬,她又模樣喜人,干脆別躲了,從了她!”

程少崢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二人紛紛作笑,只當聽了場笑話。程少崢問他們是不是對蒼昱劍有所想法,蘇燁并沒有否認。

“既然如此,葉兄,晏兄,你們不妨帶上我一起?旁人奪劍都要組成一個團了,我修為雖沒多高,可多個人多份力,也穩妥些!”他拍著胸口,又道:“我非劍修,怎談得上覬覦神劍?只想在修為上多個人指點,還望不要嫌棄我。”

晏庭深正打算推辭,蘇燁考慮再三,察覺他修為的確不高,只及“開體”,且氣息正統,便答應與他同行。

「作者有話說:蘇燁他,是個顏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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