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易手第125章易手←→:最新網址:tycqzw
同行多了一人,晏庭深略有不適,蘇燁卻一如往常般自在。
程少崢修為不高,身手也不太利索,性格倒豪放大方得緊,吃住用費總自掏腰包,十分闊氣地買單,決不讓他二人出手。二人起初推辭,程少崢說是對每日指點自己修行的一點報酬,況且他不缺這點小錢。
聽他如是說,蘇燁坦然接受,雖然自己對鞭法不盡了解,但武技總體貫通,便傾心指導他修煉。
晏庭深疑心頗重,私下與蘇燁道,覺得此人有些蹊蹺。
蘇燁卻說,咱們不也是志同道合才結識的嘛,沒什么。
又說,我試探他了,他的鞭法是二流貨色,很符合丹驤城那種魚龍混雜,武藝不精的散修。雖說年紀比我們大,但閱歷當真不多,的確是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樣兒。
還道,晏兄不必多慮。
晏庭深沒再說什么了。
三人為打聽蒼昱的線索,花了些門路找到算卦之人,問清了近來無間之地“冥浮”的現世時間,混入暗市買些靠譜情報。對蘇燁和晏庭深來說,這并非是第一次來到此處,可對程少崢而言,無疑是大為驚奇,看得眼花繚亂,一路感慨世上竟還有這種地方。
冥浮的賣場有不少關于蒼昱的情報,不過是真是假無人說得清,蘇燁他們要買之物并非直接與蒼昱掛鉤,他們買的,是適合初次修煉者的筑基功法的所有流通情況。
眼前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站立在陰影中的黑衣人與他們談明了籌碼,伸出了干癟的手。
蘇燁捏了捏叮當響的銀錢袋,給他遞了去。
程少崢小聲感慨,竟還有這種門路。
黑衣人將懷里厚厚一卷牛皮紙丟來,轉身遁入黑暗消失不見。蘇燁接過拋來的牛皮卷,隨口回道:“這世上門路可多呢。”
他將粗礪到磨手的皮紙在晏庭深面前緩緩展開,皮革紙上的字跡略顯模糊,不過買家賣家、功法名稱以及交易場所都標注得清清楚楚,他道:“喏,晏兄,看吧。你覺得是哪一個?”
晏庭深目光在卷面掃視,沉思了會兒:“都不像。”
“怎么會?我覺得這個。”蘇燁指著一行:“描述說‘孤身一人,隱姓埋名買了卷低階煉氣功法’,很符合啊。”
晏庭深只答:“如果是他就顯得太刻意了。”
想來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怎么會露出如此特征,蘇燁啞然:“……也是。”
程少崢只是跟著他們來,聽得一頭霧水。
繞來繞去,線索愈發稀少,城鄉之間處處張貼的懸賞,自己手邊帶著的張延畫像,還有與他們一同追查的人,都仿佛在做無用功。三人的重心逐漸偏移到了修煉上,一連好些日后,江湖上惹出了一波鬧事。
兩撥小幫派的人互殺了起來,似乎是行了竊,又似是得了什么關于神劍的線索,最后那支由烏羽帶領的人馬逼退了對手,不想離身時正巧碰上了蘇燁他們。
蘇燁大概認識這群人,環手笑道:“好巧。”
烏羽手下的殘兵小將當然敵不過面前的三人,被他們收繳了武器,結結實實捆在了樹上。
程少崢手里的九節鞭在他眼前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蘇燁提著劍皮笑肉不笑地逼問,烏羽見手下一個連著一個受刑,終于把知道的消息說出了口:“饒命!我說,我說!”
開口前的第一句話,是憤然的怒聲:“張延那小子實在是太過狡猾,太能躲了!”
而后道:“我們幫派里的弟兄,趁北山護族內部看守空缺,潛進了傳說中隋珠閣的分堂,藏文堂,在里面翻到一本古書,上邊記載說,蒼昱神劍是用六山之伏——令丘中的奇礦所鑄造,名叫‘蒼鐵’,我們猜,只要找到這奇礦,定能用引源術感應到蒼昱劍的下落。”
蘇燁有些詫異,接過話問道:“你們闖進了岳氏的府邸?”
“是啊,怎,怎么了?我們是打聽到藏文堂沒什么守衛才敢偷去的,隋珠本閣內的防備森嚴,簡直嚇人,我那個身手好的兄弟,拼盡自己的性命才將這消息帶出來……”
程少崢若有所思,笑道:“他用自己命才帶出來的消息,你就這么說給了我們?”
烏羽陰惻惻一笑:“我也替他難過,可手下還有別的弟兄呢,只求保命。”
晏庭深挑挑眉頭,心道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靠譜,問:“此山在何處?”
“書中記載說,在長泰南邊。”
“挖到鐵礦了?”
“沒,正打算和弟兄們去采,結果被任平山那畜生攔了路,又遇上你們。”
“可有別人知道這消息?”
“沒有,就你們……”
盤問到了有價值的消息,蘇燁打量烏羽兩眼,看向晏庭深:“要放么?”
晏庭深輕笑著搖了搖頭,倘若這烏羽有心,讓這消息流了出去,他們又會淪落至被迫樹敵的窘境,道:“留不得。”
聽言,程少崢手一抹,絞斷了烏羽的脖子,連帶著手下幾人一同滅了口,隨手掘坑將其掩埋。
依照烏羽給的消息,三日前他就派手下在長泰南端去找令丘山,只知道大致方位和一些并不明顯的特征,如山有瘴氣,妖異叢生,礦石難尋,找起來當真難上加難。
蘇燁給有過交情的岳氏長子岳桓寄了封信,信中寫道他家中遇賊,內部空虛之事,勸言,今時天下有變,莫要再在青楓學府內浪費時間了。
晏庭深本也想用手中傳信術,給許久未有聯系的瓊亦二人傳信,考慮到盛玄怨所行之事較為艱險,又是族中機密,既然沒有主動聯絡,想必是事情還沒有辦完,也就打消了傳信的念頭。
三人尋古籍,問奇人,去找令丘山,莫約在七八日后得了消息。
是蒼昱的消息。
同時來的還有另一則消息——張延死了。
張延是怎么死的,興許有人知道,可大多數人是根本不在意的,他們在意的只是蒼昱落到了何人手上,去了哪里。偶爾有幾句討論的聲音,波瀾極小,有人說張延尸骨無存,因找到蒼昱的人看見的是背著劍的兩只機關人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有人說他是私自修煉,結果走火入魔自戕了,因為在那隱蔽的山洞里有一份手抄下來的筑基功法;還有人說,張延是被蒼昱的劍靈吞吃掉的。
當然,這些本就不大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蒼昱劍如今落到了哪兒”的浪潮中,沒有人會把心思放在這個奪了神劍逃亡兩月有余的人身上。
更何況他是個凡人。
只是個平庸至極,毫無根基的凡人。
晏庭深聽到這則消息時,皺了許久的眉頭,或許是那晚青年人帶著恐懼,卻執拗地裹緊長劍的堅毅神情太過刺目,讓他下意識記了好久。
他對蘇燁說:可惜了。
蘇燁不明所以:“有什么可惜的?”
“蒼昱落到了個強敵手里,不好搶了。”他回答。
蘇燁贊同點頭:“是啊。”
目前手持蒼昱的那人是個臭名昭著,江湖聞名的惡人,師出于“十派”其六的天武門,他欺師滅祖,叛道離宗,多年前就被逐出了門派,算為正道敗類。
“說起來,這老頭我知道,叫乜元白吧?”蘇燁閑談道:“我爹娘年輕時還和他交過手,不過沒討到什么好處。這老惡人當年一心想自立門派,收了不少惡人弟子,惹出太多是非,被三族合伙追殺銷聲匿跡多年,沒想到還有膽子做這事。”
程少崢問:“他修為很高嗎?”
“很高。根本不是普通的高階修士能對付的,更別說咱們了。”
晏庭深嘆道:“很棘手啊……”
三人還在商討著要如何對付乜元白的時候,乜元白本人就被十派的前三派合力圍剿了,十大門派之首廣遙派打著鏟除異端的由頭,聯合清歸和禪音兩宗,遣一眾長老弟子將他逼進了無垠川。
“無垠川”是無人之地,山岳凄凄,荒敗不堪,眾人想將他在此處徹底剿滅。
當蘇燁三人加入其中時,大多小門小派陸陸續續跟了進來,包括在吳躍夜戰后潛身而退的其他修士。
也就是在這幾日里,蘇燁見到了那位把程少崢追得東南西北一頓亂跑的女子。
那是個模樣很秀氣的,穿著深粉色衣裙的姑娘,下擺的厚裙閃爍著蝶粉般的光澤,繡有槿紫的大團花簇,頭發辮成了好多縷細細的辮子,綁上其極鮮艷的發帶散在耳側,身后青絲垂散,腕上配有許多亮晶晶的小瓶子,碰撞在一起會發出清脆叮聆聲。
在見到程少崢的那一瞬,她高高地揚起了手臂揮舞著,似乎要喊什么,后來轉為露齒的笑容,叫道:“阿崢!”
程少崢一呆,如同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那姑娘“嗯?”了聲,滿是疑惑,又氣惱,“你,你還躲著我?我都找你這么久了,你還躲著我?!”
程少崢根本都不帶停的。
她氣道:“站住!你再跑!”
蘇燁只看到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感慨似的砸了砸嘴: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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