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
池硯舟、偉廊二人上前問好。
“搜捕結果如何?”
“未能有所發現。”
對此結果沖喜大河難說有何不滿,畢竟范圍太廣不易搜查眾人都有預料。
池硯舟開口詢問:“不知昨日‘非法’信號是否與此前相同?”
“不同。”
“發報時長?”
“很短。”
偉廊趁機說道:“是否存在反滿抗日分子假意發報,意圖消耗我等警員精力?”
“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沖喜大河心中也覺得懷疑。
“之后再遇信號?”
“查!”
沖喜大河對此沒有絲毫猶豫,不管是否為敵人故意設計,都不可放棄搜查。
聞言偉廊臉色稍顯愁苦,卻唯有咬牙堅持。
見狀沖喜大河寬慰說道:“再堅持幾日即可。”
聽其如此講池硯舟心中生疑,進口無線電信號監測車一事明明受阻,別說再堅持幾日,就算是再苦熬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解決警察署特務系所面臨困境。
難不成沖喜大河僅是安慰之言?
可池硯舟觀他神色不像是場面話,且這種客套話毫無意義,反倒等難以兌現時會激化警員怨氣。
由此推斷所言為真!
池硯舟心中當下警覺,認為此事必須盡早告知組織。
現在他沒辦法深入打聽,因最關心這件事情的偉廊都沒開口詢問,池硯舟如何能問?
偉廊是不想知道更多的資料嗎?wap.gΟиЪ.ōΓ
是他明白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對方都知曉這個道理,池硯舟豈能不明白,因此話題戛然而止。
之后沖喜大河命令恢復日常工作,也就是正陽警察署特務系警員要繼續搜查轄區,本來是兩班倒能得休息,可昨夜搜捕電臺全員到崗,此時就成了連軸轉。
這對高強度工作多日的特務系警員而言,壓力不小。
但身在警察署內誰不知日本人的行事風格,敢怒不敢言默默執行命令,池硯舟也帶領特務股警員離開,不愿蹚警察署的渾水。
回到廳內令晚班警員收工休息,他則前去盛懷安辦公室做工作匯報。
“報告。”
“進來。”
“股長。”
“昨夜何種情況?”
“昨晚屬下在宴賓樓宴請股內警員與昔日伙計吃飯,聽得無線電信號監測車捕捉到‘非法’信號,于是趕去參與搜捕工作,協助正陽警察署特務系主任偉廊工作一夜,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盛懷安聽完神色沒有異動,順勢詢問:“可有其他發現?”
“偉主任擔心反滿抗日分子,利用警察署警員高壓工作疲憊不堪,故意發報使得監測車捕捉到信號,調動警員進行無休止的搜查,借此更快消耗他們僅存的精力。”
“沖喜大河少尉,對此作何看法?”
“少尉表示再堅持幾日,便能得到緩解。”
池硯舟想從盛懷安面容之上窺探答案,卻無疾而終。
“這幾日你也多操心。”
“請股長放心,屬下會時刻待崗,只是不知刁隊長追捕兇犯一事可有進展?”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稱,反滿抗日分子中途跳車逃離,具體位置不知,刁隊長協同警察署警員沿鐵路線進行搜查。”
看來暫時無礙,池硯舟便沒有深入打聽,你好奇關心一下是正常的,但揪著不放便會顯得奇怪。
從股長辦公室出來他則打算去中央寺院待命,雖一夜未眠卻不可懈怠工作,尤其如此時刻。
在中央寺院枯坐一日沒有進展,后池硯舟交班率領警員回廳內報到,便安排大家各自休息。w.óΠъ.oя
他則利用與紀映淮擦肩而過的機會,將沖喜大河這里表示無線電信號監測車或將到位一事告知。
此事確實至關重要,紀映淮今夜便要將情報傳遞。
池硯舟由廳內離開回
→友情連接:
情報之中不僅有昨夜之事以及監測車到位可能,還包括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池硯舟都趁著這一次機會告知。
如此一來減少接觸,對潛伏能起到幫助作用。
后池硯舟回家。
一同吃完飯徐妙清前去備課,徐南欽也是回房盤賬,貨運隊伍剛從外地回來,這一次的賬目要核算一下。
但進到房間內的徐南欽,卻是拿出貼身存放的紙張,平鋪在穴位圖上,后借助臺燈亮光做查看。
將隱藏字句找出一一查看,后徐南欽面色苦楚,這等表情極少出現在他臉上。
等將紙張燒盡后攤開賬本,他的注意力卻不在賬目上,手邊算盤一下未碰,腦海之中依然還是方才情報。
情報乃是由‘燭龍’提供,內詳細列舉了池硯舟的種種行為,以及思想工作的重大成功。
舉例其競馬場連殺五人,態度良好應該予以接納,且需花心思重點培養,幫助黨國在冰城更好開展情報工作。
‘燭龍’明確表達自己態度,應接納池硯舟。
徐南欽臉色頗為無奈,壓根就不需要你做思想工作,何來思想工作取得重大成功一言?
予以接納?
重點培養?
助黨國冰城情報工作得以發展?
徐南欽看這些字眼只覺得荒唐!
引狼入室!
開門揖盜!
引水入墻!
你這所作所為豈不是陷黨國大業于不顧,必將成為黨國罪人。
所以此前徐南欽嚴禁‘燭龍’發展池硯舟,可現在看情報內容,對方表現屬實優異。
站在‘燭龍’的角度確實難意識到問題所在,因此對他命令提出質疑能理解,畢竟冰城情報地位日漸加重,任何加強情報工作的力量都彌足珍貴。
警察廳特務股隊長這個身份看似不高,卻很關鍵。
難免讓‘燭龍’心心念念,導致徐南欽如今進退兩難。
你說不理會‘燭龍’建議堅持先前命令,此舉定會引起對方懷疑,要么是懷疑徐南欽本身有問題,要么便是意識到池硯舟身份有異常。
懷疑上峰有問題概率不大,則極有可能發現池硯舟的問題。
那么對徐南欽而言同樣很麻煩,還有徐妙清牽扯其中,新京中央飯店一事,他到今日都還沒能搞明白,自己女兒究竟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因此態度強硬回絕‘燭龍’在徐南欽看來不是好選擇,可是你說同意他的提議,那無疑是大錯特錯。
思索良久徐南欽打算折中處理,牽扯到自己女兒就很難用常規的方式去思考問題,在工作中這當然是錯誤,可也是現實。
徐南欽加密書寫情報一封,告知‘燭龍’可同意他的建議,對池硯舟加以吸納和培養,但黨內情報皆不能告知,這是符合保密條例要求的,因此不用過多解釋。
同時此前的命令不變,有關池硯舟是否舍棄的重大任務安排,都需呈報他再做處理,若他不能及時回應,‘鬼手’會代為做出安排。
這是徐南欽認為現在變化最小的安排,既然想要培養就讓‘燭龍’培養一番,其實他也很想知道池硯舟究竟能走到何種地步。
但黨內事宜不必告知,多數情報也是如此。
避免池硯舟探查到過多的軍統秘聞,同時徐南欽還在情報中表示,‘燭龍’萬不可同池硯舟見面,需嚴格遵守通過聯絡人負責聯系的安排。
將情報妥善放好,徐南欽才從房間內出來,池硯舟見狀放下手中書籍問道:“伯父可是已經算完賬?”ωω.oЬ.οr
“賬目清晰倒是不難核算,這一趟出去盈利尚可。”
“看來線香生意也進入正軌。”
“香坊區手工作坊較多,價錢自是不會高,送到外面當然還有幾分薄利。”
兩人閑聊生意之時聽聞外面有動靜,李老站在院中喊道:“姑爺,有警員找你。”
一聽池硯舟便覺得今夜可能又有事情,于是對徐南欽說道:“我出去一趟,讓妙清不必等我。”
“注意安全。”
“好。”
目送池硯舟出門徐南欽心中毫無奇怪,好似今夜之事他早已知曉。
→友情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