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舟命李老將門閂插好,今日自己許是不會再回來,切莫留門引宵小惦記。
門外楊順同兩名警員等待,見池硯舟出來便直接匯報:“西傅家甸區有電臺信號被發現。”
又是西傅家甸區!
可見好似真的被偉廊言中。
消耗精力致使警員疲于奔命,莫說正陽警察署特務系警員,饒是特務股警員也大有吃不消之感。
尤其池硯舟、楊順二人,昨夜可是整宿未眠,今夜只怕也要如此。
但發現信號后的搜捕電臺工作,特務股方面豈能無人出面,尤其池硯舟需好好表現,消除因金恩照一事在特高課留下的不好印象,故而必須次次到場。
將身上外衣扣好,池硯舟說道:“走。”
很快幾人來至西傅家甸區,首先得見的便是偉廊的愁眉苦臉。
“偉主任又見面了。”
“怕什么,來什么!”
“看來反滿抗日分子是打算從西傅家甸開始。”
“倒霉。”
“如何搜查?”
“敵人故意設計豈會沒有把握,今夜搜查理應也是徒勞無功,可偏又不能不查,就如同昨夜一般排查便可。”偉廊其實對今夜行動,不太抱有希望。
池硯舟當然也不愿意搜查,見偉廊興趣缺缺,他命特務股警員展開排查,自己則是跟在偉廊身邊打發時間。
雖說是反滿抗日組織故意發報引你行動,但電臺無疑是在西傅家甸區內,不然無線電信號監測車不會鎖定在這處范圍。
那么遭遇排查不敢說一定安全,只是風險大小的問題。
偉廊不親自參與,池硯舟也不帶隊,警員勞累心中生怨,工作時難有認真謹慎。
這是人之常情,所有工作遭遇如此長時間的壓力與強度,都會如出一轍。
情報工作確實特殊,所以警員堅持的足夠久。
隨偉廊在南小六道街攤位前坐下,對方請喝一碗熱湯,骨頭熬煮的很濃稠,夜里喝一口確實暖胃。
“偉主任對西傅家甸區當真熟悉,這等街邊小攤的美味都難逃法眼。”
“池隊長如今身居特務股,自應明白特務系警員對轄區內的方方面面都要熟悉。”
“偉主任說的是,當年初入警務系,也是專程花時間了解熟悉南崗區的大小街道,此刻回憶起來竟有些物是人非,可明明也未過去多久。”
面對這個問題,偉廊端起碗沿著邊吸溜了一口熱湯,后放下湯碗才道:“那是因為人死得多了。”
“人死得多了?”池硯舟口中念叨偉廊之言。
“慢慢就習慣了。”偉廊伸手拍了拍池硯舟的肩膀,語氣之中滿是笑意。
看著碗中濃湯升起的白氣,池硯舟這一刻覺得偉廊說的很對。
為何短短時間內感覺物是人非?
那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
偉廊將錢扔在桌面上打算去前面看看,池硯舟隨行離去。
一夜搜查依然無果,偉廊雖是年紀不大,可連著熬了幾日早也心神俱疲。
早上等沖喜大河前來詢問情況時,偉廊說道:“少尉,屬下觀反滿抗日分子此舉目的明顯,如此搜查只怕要將系內警員拖垮,今夜若是再捕捉到‘非法’信號,可否讓其余警察署警員趕來支援。”
偉廊的提議確實合理,是正常訴求。
可沖喜大河卻考慮的更多,他說道:“若其余警察署警員趕來西傅家甸區協助搜查,那么他們轄區內好不容易制造且維持的高壓環境,就會功虧一簣。
反滿抗日分子極有可能利用這點,從而進行包括電臺卻不僅限于電臺的活動,那豈不是給了對方可趁之機,對我等而言極為不利。”
此觀點確實也有道理。
調虎離山!
聲東擊西!
這種手段,反滿抗日組織玩的得心應手。
偉廊見沖喜大河婉拒他是口苦難言,反滿抗日分子再這樣來幾次,系內警員是真的遭不住。
沖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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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愁苦無處可說,偉廊只能默認。
池硯舟這邊也是收工回去,打算向盛懷安匯報一下情況,就抓緊時間在廳內休息一下。
不然也著實受不了。
指不定今夜西傅家甸區內還要搜查,必須白天補一覺,楊順也是如此。
特務股警員起碼能換班,兩人可是連軸轉。
“你先去休息,我去向股長匯報情況。”池硯舟對楊順說道,楊順也早就累得不行,急忙跑去補覺。
他則是出現在盛懷安辦公室內。
“股長,目前看來反滿抗日分子打算消耗警員精力……”池硯舟昨日還心中推測,認為此舉帶有風險,電臺以及報務人員非常稀缺珍貴,理應是不該如此行動。
可事實顯然是池硯舟推測錯誤。
看來情報工作中別說敵人你難看透,就算是自己人同樣難懂,或許這便是情報工作獨有的魅力所在。
他所匯報問題盛懷安沒有理會,而是說道:“你下去挑選八名警員,出趟外勤。”
“外勤?”
“現在不必多問。”
“是。”
由此可見盛懷安是打算保密,推斷任務應當不小,但挑選八人加他不過才九人罷了,能執行什么大任務?
且看盛懷安的樣子是立馬就要動身,池硯舟將剛剛才找地方躺下的楊順叫起來。
“外勤?”楊順也有點詫異。
“具體情況股長沒有明說,你先將人選好。”
“是。”
困不困的現在也不能廢話,楊順急忙前去選人。
池硯舟則打算將此事告知紀映淮,畢竟他現在已然不方便聯系組織,且具體任務是什么都不知曉,聯系組織也沒辦法匯報。
因此只能告訴軍統。
但他與市委之間還有電話可做緊急聯絡,若真遇大問題也能找機會通知,現在不必自亂陣腳。
想要通知紀映淮則簡單,畢竟他們都在廳內工作,且對方會在他夜間搜查結束回股里的時候,露面制造機會。
池硯舟若有想匯報的意思,便可利用機會交談。
若是沒有需匯報的情報,無視便可。
昨夜紀映淮在家中休息時,再度被警員登門搜查,故而今早見池硯舟回來,她依然是主動露面。
見此池硯舟熱情迎上寒暄,紀映淮心中便明白是有話要講。
兩人默契配合移步寬敞地帶,這里沒有視線遮擋物,大家都能看到他們,方凸顯一個清白。
實則兩人互相觀察其背后,亦能防止有人靠近。
確保無人在近處后,紀映淮問道:“怎么了?”
“股長安排出趟外勤,但目前沒有說具體任務,不過看保密程度任務應該不小。”
“外勤?”
“是。”
“我大概能猜到你們的任務。”
“你知道?”池硯舟沒想到紀映淮這里居然有線索。
“昨日你提供情報,說沖喜大河表示監測車很快可以得到補充,我前去向上峰匯報時得知線索。
那是因為新京方面從牙縫里擠出兩輛給冰城,你們此番出外勤,應該是要去新京交接護送監測車抵達冰城。”
池硯舟就說沖喜大河怎么表現的,好像很快就能解決這個難題,還一直讓偉廊堅持一下。
弄了半天是監測車即將到位。
可若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軍統前面做的工作毫無意義。
但紀映淮立馬又說道:“針對這兩輛無線電信號監測車,上峰已經安排了詳盡的行動方案,到時你自己注意安全。”
聽她說話的意思,軍統并未打算放過這兩輛監測車。
想來也是,軍統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豈能無動于衷。
而且監測車要從新京出發,那么收集資料等工作肯定是新京方面負責,所以池硯舟此前壓根不知道。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愛閱。
現在紀映淮也沒有打算讓他參與任務,畢竟行動安排早就妥當,池硯舟難以幫忙,只是讓他注意安全,不要死在自己人手里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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