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的行動,那就一個干凈利落,前后只用了片刻左右,直接將關卡、哨所的兵士全部屠殺殆盡,哪怕兵士想發出通知信號,都沒來得及。
在圖森的安排下,他們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借口遭遇沙暴,丟失了地圖,無意走到邊境,讓這些兵士放松警惕。
待到上前,一番簡單的寒暄后,繼續麻痹兵士,而因天色并不明亮,在交談時,躲藏在后方車隊的手下,已經看清了兵士所站的各個方位。
早早的將箭矢瞄準,只等著一聲令下,立刻射殺,在將守備的兵士給射殺后,這些手下第一時間上前,將兵士的尸體給處理,同時他們身上的盔甲也扒了下來。
以最快的速度穿在身上,而后迅速朝著前方而去,后方車隊眾人,皆是從貨物內抽出武器,挾持著歸順的民夫,緊隨其后。
在這些民夫心里,老實說是不愿意和三州的兵士開戰的,一旦動手,在想回頭可就難了。
民夫們的心思,圖森自然看在眼里,在手下解決的第一個關口、哨所的兵士后,他只是冷冷的說了幾句話。
“各位,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選擇了和我們一條路,現在想回頭,有點太晚了,現在的你們無論動手與否,在三州軍隊眼里,和叛逆沒什么區別。”
“要么隨我們出擊,或許還能有命,要么被三州軍隊圍剿,你們自己看著辦。”
正因為這幾句話,讓舉止不定的民夫,只能咬牙點頭,手持兵器,隨涼裔榮兵,直奔前方而去。
一下子,約莫兩萬人左右的軍隊,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前方的漢中郡城而去。
雖然在歸順民夫心里,看不懂他們的目的,但攻打漢中郡城,難度總比西州城要小,保命的幾率自然大上不少。
反正橫豎都是死,索性賭一把,他們的歸順,實在是不得已,要怪就怪圖森他們吧。
不少人心里的想法,就這樣突然轉變了,眼中的猶豫逐漸被狠辣取代。
坐在馬背上的圖森,看著這幕,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謂的內心猶豫,在面對自身生死存亡時,是很不堪一擊的。
只要將對方后路給斷了,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往直前的沖鋒,什么心里重重顧慮,都會隨著心里的一點點惡,而慢慢放大,直到最后徹底不受約束。
正因為知曉這些人的心里想法,所以圖森才能將其拿捏,這些人非但成為不了自己的累贅,反而能夠為己所用。
圖森看著遠處,浩浩蕩蕩而去的隊伍,心里也不免的有著些許的激動。
橫穿黑風山,葬身了七八千的精兵,又在西域諸國默默的潛伏了半年,期間任勞任怨,完全將自己融入當地生活。
等待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圖森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蘇祁安,這一戰就讓本統領,給你來個大的,千萬別驚掉下巴。”
漢中郡城。
一如往常一般的穩定,雖然前線爆發了戰事,但并未對西州有太大的影響。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三州兩司都給各郡縣下達了戒備的命令,漢中郡自然不會馬虎大意,除了城樓上,加強著兵士的巡邏。
在郡城前方,有著大批新建的各種軍堡,哨所、關卡,畢竟身處前沿,總要有一些防備。
當然更重要的是,漢中郡是產糧大郡,不僅放眼西州,哪怕在三州之地,都是當屬前三。
這次的戰事,漢中郡的后勤補給的提供,起碼達到了三分之一,所以加強戒備,設置多處布防,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天色漸漸放亮,漢中郡城準備打開城門,讓來往郡城的商戶,開始做些生意時,忽然,遠處一隊兵士極速而來。
前沿設置的軍堡、關卡的兵士,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隊兵士的身影,略顯緊繃的臉色,看著兵士身上的鎧甲,稍微放松下來。
這支突然出現的小隊,他們認得,是來自邊境的警戒小隊,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到郡城換防。
只是算算時間,貌似這次換防提早了幾天,雖然不解,但等靠近了,在問清楚就行了。
就在前沿的軍堡、關卡的兵士,準備打開警戒的木樁,荊棘籬笆,上前問個清楚。
忽然,后方一道低沉的聲音,通過傳令兵陡然響起。
“快關上!他們不是自己人,是敵軍,全軍戒備,立刻反擊…”
傳令兵的聲音剛落,不等前沿的兵士回過神,這支警戒小隊,直接從背后抽箭,搭弓放箭一氣呵成。
瞬間將前沿的兵士給射殺,同時加快速度,直接沖破了來不及關上的荊棘籬笆,直沖視線盡頭的漢中郡城而去。
而旁邊的幾座關卡哨所,迅速回過神來,紛紛搭弓射箭,在這種雙方對射下,這支警戒小隊,自然沒有任何優勢,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被當場射殺,紛紛落馬。
看著被落馬的警戒小隊,前沿的兵士臉色凝重,他們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么,還不等他們心里松一口氣,耳邊傳來陣陣急促的破風聲。
抬頭看去,前方天空,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一大片的箭雨,看著這幕,前沿兵士各個臉色色變,紛紛躲進各自的軍堡、關卡、哨所。
漫天的箭雨而來,一時間將前沿兵士打的抬不起頭,依靠各自的防御工事,勉強躲過了一劫,但他們知道躲的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他們的耳邊,已經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陣陣的廝殺聲,就從動靜來聽,起碼不下萬人。
“這是敵襲啊!”
都不用人通報,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場針對漢中郡城的敵襲。
只是讓他們想不明白,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一下子有上萬人。
漢中郡雖然靠近前線,但還是比較安全的,特別還是在內部層層防守,以防萬一的情況下,怎么還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讓上萬名,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敵軍,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繞過了激戰的甘州,直接來到了后方。
無論眾兵士心里怎么想,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就在頭頂的箭雨不斷射下,后方傳令兵的聲音再度響起。
“所有人聽令,立刻反擊,不要讓這些家伙,沖進郡城,誓與漢中郡城共存亡!”
隨著聲音落下,他們明顯感覺到頭頂的箭雨,似乎奚落了不少,并非眼前的敵軍留手,而是后方的郡城,給他們減輕了壓力。
“兄弟們,郡守大人說的對,要是被這些狗崽子打進了漢中郡城,丟的可是我們的臉,我們的親人好友,可都看著呢,兄弟們,跟我上,殺光他們!”
前沿軍堡內,一道道聲音響起,緊接著,剛才還躲藏在內的兵士們,立刻抄起了手中家伙什,直接沖了出去。
他們的人數不多,只有千人左右,但臉上沒有半點恐懼,臉色兇狠,大喊著,朝著前方突襲的敵軍殺去。
他們并不怕死,也不是以卵擊石,因為除了他們,后方的郡城大門打開,城內三千多名騎兵沖了出來。
從雙方兵力上看,漢中郡城確實處在劣勢,按理說,最應該做的,就是全面收縮,依靠郡城之的防御,抵抗著這支突襲的敵軍,同時向上面緊急求援,告知情況,這才是對的。
這些,漢中郡守武川都清楚,但他更知道的是,眼下必須要出兵和這次突襲的敵軍,碰上一碰,起碼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如果直接收縮不打,趕快躲進城內,不僅會助長敵軍的囂張氣焰,同時也會讓手下兄弟會有恐懼。
人家都殺到家門口才發現,這要是不打一打,就算撤回郡城,恐怕防守都很難做到。
武川站在城樓上,臉色凝重,指揮著戰斗,他的手中可用兵力只有五六千人,但這一戰他必須要打,只有挫了他們的銳氣,才能更好的防守。
看著雙方的激戰,武川第一時間就將遇到襲擊的消息,讓手下通報告知,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的拖住這股敵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突破西州半步。
同時,他也給后方的西州城發出了信息,不是請求增援,而是希望他們嚴防死守,隨時等待軍機司的命令,在做行動。
武川這么做,可不是在逞能,而是看出了一些問題所在。
這次敵襲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看他們的打法,就知道受過軍隊的訓練,在看人數規模上,這支軍隊絕對不是一般的弱雞。
毫無預兆的,忽然出現在西州北部,能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潛伏的軍隊,而且潛伏了很久,特別是看他們的樣貌,和涼人無異。
武川第一反應認為他們是蘇哲的兵馬,可思考一會,直接否了。
原因很簡單,三州境內,不可能會出現潛伏如此規模的軍隊,真要有,他們這些郡守、縣令都得掉腦袋。
就算真有,以蘇哲的性子,早就指示他們大鬧三州呢,哪里還需要等到大戰爆發,綜合考慮,這支來歷不明的軍隊,很可能就是蘇祁安說的,已經消失很久,不知所蹤的另外一半榮人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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