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帝姬趙福金

第2章 匠工之福

“官家小心!”延喜一聲大叫,順著熱浪,向著趙佶撲來,直直的將砸趙佶砸倒在地上。

趙佶耳朵里轟轟作響,再加上被撞倒,重物壓身,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趙棫摸了摸鼻子,想要趁著眾人不防溜走,卻被蔡鞗一把抓住,扯了回來:“八皇子,咱們去與官家賠罪!”

說著話,硬生生的將趙棫給扯了回來,與他一道將官家與延喜給拉了起來。

趙佶被眾人拉起,臉紅脖子粗,一巴掌拍在了趙棫的頭上:“你個混賬,想崩死老子么!”

“爹,爹,您老人家消消氣,這不是兒子手滑嘛~~”趙棫被打了右臉,立馬伸過來的左臉:“爹,這邊還差一巴掌,不然兩邊臉大小不一,兒子會被人恥笑的。”

“手滑,我讓你手滑!!!”趙佶快要氣死了,劈頭蓋臉的錘了過去!

一大早,他聽說軍器監終于做出了手雷,威力巨大,興沖沖的開著電車去凝和殿,想帶著閨女一同觀賞,卻沒想到,閨女晚睡還沒起,他自然不愿將閨女從被窩里挖出來,就近拉著趙棫選趕過來看看。

誰想到這小子,看到手雷一興奮,順手拿了一個就拉了引線,“啪嗒”一聲扔了出去,扔出去沒事,奈何這小子扔得太遠了!

竟甩在了百余米外的臨時火藥存放區了!

這一下,手雷一炸,臨時火藥庫也隨著轟的一聲,將那一片的作坊,直接給轟成了平地!

還好那一排作坊都是存放東西的,并沒有匠工在,不然非得給轟得尸骨無存不可!

趙佶惱怒歸惱怒,卻對這手雷的威力、趙棫的臂力感到了無比的震驚!

不光是他,在場的張同,李綱等人也都震驚了!

這手雷昨日傍晚才研制出來,他們得了消息,半夜里趕過來,一大早就親自上手試了,扔得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六七十米,這位八皇子,看著只是隨手一扔,竟扔到百米開外!

這距離!

張同和李綱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遺憾。

若是趙棫不是皇子,日后作戰時帶上,他一個人光是投擲手雷,就能替代千余兵馬!

“官家,日后這個地方您還是少來吧,都要嚇死老奴了!”延喜苦著一張臉,巴巴的跪在地上:“俗話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手雷剛炸時,他都傻了,炸完了他方才想起護駕,竟將官家給撞倒,砸了上去,這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要了老命的!

“行了,你這老奴才,休要與寡人啰嗦了!”趙佶擺擺手,看向張同與李綱:“你二人比試在即,不好好的在營中練兵,看得什么熱鬧!”

這是被自己等人看到出糗,遷怒了吧?

張同與李綱被訓,面上一絲難堪之色都沒有,竟不約而同的叉手作揖,齊聲恭賀道:“恭喜官家得此利器!國朝之興,臣等之興!”

“嗯~~”趙佶拉長了臉,強壓下翹起的嘴角,冷冷看向趙棫:“聽說你這些時日與福兒做生意賺了不少銀子?”

啊?

趙棫臉上一苦:“爹,沒有多少,也才幾千兩……”

“所以,讓蔡副監將那一片作坊的損失算算,以及重建需要的所有費用,便全數由你負責吧。”趙佶打斷了他的話,眼神犀利:“三天后,我要看到重建后的作坊,以及作坊內應該放的東西,一件不少,懂了沒?”

“爹,兒子沒有那么多銀子。”趙棫對上趙佶嚴厲的神情,有些沒底氣。

“沒有,你不會貸嗎?”趙佶沖著延喜使了個眼色:“寡人私庫里還有多少銀子?你去算算了,按四分息先借給他使。”

“啊?爹,你怎么比五姐還要坑人,她那里貸銀子才只要二分息呢!”趙棫不依,緊緊的扯著趙佶的衣袖不放:“要不,兒子玻璃作坊的紅利分您一分,您就別要利息了吧?”

“才一分?”趙佶不屑,看了一眼張同與李綱,將二人伸長的耳朵給看縮了回去。

“一分不少了!”趙棫委屈的叫道:“兒臣才三分紅利,從年底到現在,也不過月余,便分了七千多兩銀子,您自己算算,長年累月下來,不出三五年,您便有錢建艮岳了!”

“呸,你個臭小子,當老子是那種只懂得吃喝玩樂的人么!”趙佶又一巴掌拍在了趙棫的腦袋上:“老子存錢,日后還不是要給國朝用,哪像你這混小子,存點錢就知道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白白糟蹋了銀子!”

合著買我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糟踏了,您老人家為了擴建延福宮,命幾個奸人幫你搜刮民脂民膏時,你怎么不說糟蹋了?

趙棫在心里腹誹了一句,總算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么被貶為庶民的,改口求饒道:“是,是,是,兒子說錯了,我爹他老人家風高亮節,所做所為盡是為了國朝,您放心,兒子今日定然寫下檢討書,并將一分紅利給爹爹送去~~”

趙棫一副狗腿子相,點頭哈腰,連連求饒。

“你小子就知曉占老子的便宜!”趙佶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意:“那你就留在這里監督修建進展,你小子闖的禍,老子也只好幫你背了!”

“唉,謝謝爹!”趙棫一聽,嬉笑顏開,他對這個手雷情有獨鐘,方才隨手一扔,沒有準頭,正想著怎么留下來,再試一下手感呢。

結果他臉上的笑剛露出來,還沒來得及綻放便凝住了。

“不準再碰手雷,哪個手碰了,老子砍你哪只手!”趙佶哪里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一句話就將他釘在了原地:“蔡副監,此事就由你監督!”

“是,官家放心!”蔡鞗見趙棫惹出這么大的事,居然被官家輕拿輕放了,心下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重新劃出一片空地做研試用,這里貼近作坊,太過危險了些。”趙佶看了眼被轟成平地的臨時作坊,心底是壓都壓不住的歡喜:“此器兇險,與遂發槍作坊一樣,凡參與匠工賞職銜銀兩,著其緊要家眷搬至清平坊。”

清平坊在西城,緊挨著軍器監而建,其內住著的全是作坊內有功的匠工,吃住國朝全包,孩童均在清平書院讀書,日后可公平參加仕舉,不收任何學費。

這對匠工出身的人來講,可是天大的好事。

畢竟有始以來,匠工三代不可參與國考,沒有當官做宰的機會,一代為匠,代代為匠。

這清平坊的出現,可謂是匠工之福:不光有機會改換門第,還能讓家人吃上免費的飯食,孩子接受免費的教育,哪個工匠能不心動?

誰都想自家孩子有出息,有朝一日光耀門楣不是?

整個軍器監,早就形成了一股熱潮,人人都巴望著能參與立功的項目,好讓家眷搬進軍器監,孩子進入清平學院。

只不過,這清平坊也有不好的地方,也就是入坊容易出坊難。

但凡想出坊,必要坊監使做陪,不論是探親還是訪友,一刻不得離開坊監使的視線,準時出,準時歸,不能有任何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