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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要吃海底撈,眾人也不在醫院食堂繼續逗留——何傾顏發表“不工作起義講話”后,他們也沒臉繼續待下去。
來到外面,天空果然放晴了。
涼爽的空氣在烈日下迅速升溫,遠處還未散去的烏云中,有一道光束直插而下,像是光槍將烏云釘死在地面的神話場景。
五人坐進藍色寶馬,顧然開車。
陳珂看著自己的手機說;“最近的海底撈在萬達,現在只能訂到中午12點的座位,現在趕過去,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以在商場里四處轉轉。”
“我想抓娃娃、打臺球。”副駕駛的劉曉婷說。
“快走。”何傾顏道。
“急什么,導航還沒設置好呢,要不要聽歌?我有紅衣魔法少女的會員。”顧然說。
“適可而止。”這是蘇晴的‘勿謂言之不預也’。
何傾顏掰著細長的手指道:“一小時免費,超過一小時5塊,還有兩分鐘到一小時。”
后排中間的陳珂,一下子撲在前排兩個座椅中間。
“慢、慢點!”她感到驚心。
藍色寶馬竄出車庫,又飛速抵達出口收費處。
電子屏無情顯示:收費5元
顧然回頭看向何傾顏。
“哦,是我記錯了,”何傾顏懊悔,“好像是半小時內免費,不足一小時按一小時算。”
“晴姐,出差費報銷嗎?”顧然一邊掃碼付款,一邊低聲下氣地問。
“這里沒有晴姐,只有紅衣魔法少女。”蘇晴說。
“怎么這樣。”顧然點擊確認付款,“又當司機,還要司機自己出停車費,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他放下手機,忽然想起似的問:“對了,海底撈誰請客?劉曉婷,你說要吃的,你請客?”
“啊?”劉曉婷難以置信,“大帥哥,我是病人!”
“我還醫生呢,病人請醫生吃飯不是人情常理嗎?”欄桿抬起,顧然輕踩油門,車緩緩動起來才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
“別丟人了。”蘇晴實在看不下去。
“我才不打腫臉充胖子,組長,我必須誠實和你交代,我不會貼錢上班,海底撈必須伱們請客。”
何傾顏大笑道:“你這男人真是別具一格!”
“莊靜老師曾經說過,掩飾自己的貧窮沒有任何好處,讓所有人都相信你有錢,又有什么用?
“不但自己不能真的變得有錢,還要費心費力,把僅有的一點錢拿出來裝有錢。
“坦然一點,如果有人單純因為沒錢而瞧不起你,就遠離他們,除非對方很有錢,你還想賺他們的錢。”
“我始終覺得啊,”何傾顏左手支撐右手,右手抵著下巴,“你好像靜姨的私人財產。”
“我就是啊!”顧然自己也承認。
“怪不得靜姨一直撮合你和蘇晴,原來是想讓蘇晴繼承她的財產。”
“莊靜老師可不是這種人,她還向我介紹過你、陳珂,甚至童玲師姐。”顧然可不許有人說莊靜的壞話。
何傾顏的發言,聽起來好像莊靜資助他、教育他,是別有居心一般。
“我?”陳珂楞了一下,隨后不解,“還有童玲師姐?”
顧然嘆氣:“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是我和莊靜老師之間永恒的話題。”
“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劉曉婷問,“蘇晴、陳珂、何傾顏、童玲,她們中的誰?”
“這個說法.”顧然笑了一下,“好像我挑她們似的,我反倒覺得,她們一個也看不上我。”
“怎么會呢!”陳珂連忙道。
“干脆你們兩個在一起?”何傾顏笑道,“五年后一起回南城,開一家夫妻店?”
“賣夫妻肺片嗎?”劉曉婷順口打趣。
顧然笑了笑沒說話,往左打方向盤,在十字路口掉了個頭。
陳珂說:“待會兒我請客吧,今天本來說好我晚上請的,換成中午也行。”
“那就你請了!”顧然立馬道。
“我媽只是讓你在錢財上坦誠,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不是讓你騙吃騙喝。”蘇晴說。
“下個月,下月我發了工資就請。”
“那我要吃大餐!”何傾顏合掌興奮道。
“要不要聽歌?我有紅衣魔法少女的綠鉆會員。”
“這句話好像在哪兒聽過?”劉曉婷努力回憶。
何傾顏打了一下顧然的座椅,對他轉移話題不滿。
蘇晴、陳珂則因為劉曉婷的反應笑了一笑。
等紅燈的時候,顧然放了一首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你故意的吧?”劉曉婷扭頭看他。
“‘想念如果會有聲音,不愿那是悲傷的哭泣,事·到·如·今——’”顧然唱著踩下油門。
藍色寶馬沖線般飆射出去。
沖出很遠,十字路口周圍的車,依然時停般動也未動。
“完了。”顧然看了一眼后視鏡,“剛才到底是不是綠燈?”
“沒注意。”劉曉婷說。
“我也沒看。”陳珂道。
“你不會看錯了吧?”何傾顏笑道。
“自己帶好身份證、駕駛證、行駛證,去車管所繳納罰款和扣分,”蘇晴說,“別讓我替你背鍋。”
“罰多少錢?”
“比起錢,扣分好像更嚴重?”陳珂對開車略懂。
“扣分無所謂,我不開就是,罰錢可不行!都怪五月天,全是阿信的錯!”
“活該!”劉曉婷一點也不同情,甚至想呸他一口。
車到萬達,雖然天晴了,顧然依然把車停在地庫,外面太曬,而且夏季的雨一陣一陣的,誰知道什么時候又下了。
眾人走向電梯,藍色寶馬在身后自動落鎖,顧然問蘇晴:“剛才到底是紅燈,還是綠燈?”
“又不是我開車,我怎么知道。”蘇晴沒好氣。
她往前走兩步,顧然看不見她表情的時候,她笑出來。
“不行。”顧然兩步又和她肩并肩。
蘇晴迅速收起笑容。
“待會兒你讓我看一下行車記錄儀。”顧然說。
“比起擔心已經發生的,不如下次開車認真些,綠燈不能走神,也沒誰逼著你沖刺。”蘇晴趁機說教他一頓。
“那剛才到底是紅燈,還是綠燈?”
“綠燈。”
“不騙我?”
“騙你我有好處嗎?”
“可以讓我不煩你啊。”
“你也知道自己煩。”
電梯里,何傾顏使勁按‘關門’,要把兩人關在外面,幸好顧然一個箭步,按下了‘上升’。
顧然讓蘇晴先進,他自己走進去后,對何傾顏道:“調皮。”
“嘿嘿”何傾顏似乎挺滿意這個形容詞。
電梯上升時,顧然忽然后悔了,剛才不應該追上來,他一直有話想單獨和蘇晴說。
距離就餐時間還有四十分鐘,他們來到娛樂層,買幣抓娃娃。
一排又一排的娃娃機,燈光明亮,玩偶可愛,有一種閃閃發光的感覺。
有些人還專門推了一個車,上面放滿了抓來的娃娃。
“這是托嗎?”顧然小聲問蘇晴。
“或許。”蘇晴說。
“不是的。”劉曉婷懷念地看著眼前,彷佛公主回到久別的城堡,“有抓娃娃的高手;有的時候,新店開業,娃娃會特別好抓,我和我前男友去過一家.那些娃娃被我全扔了。”
“為什么要扔了,捐出去多好。”顧然說。
劉曉婷愣怔了一下:“是啊,我怎么沒想到,現在想想,扔了好可惜。”
“我去買幣。”蘇晴說著,就往前臺走去。
“不用!”劉曉婷連忙道,“可以直接掃碼!”
蘇晴擺手,示意不用多說。
掃碼,掃一次兩次還行,可怎么好意思讓別人一直掃呢?如果不買幣,顧然一定不會玩。
過了一會兒,她拿了一個籃子,籃子里放了五個杯子,杯子里裝得滿滿的硬幣。
這還不止,籃子里也鋪了很多。
“這是買了多少?”顧然驚訝。
“一千。”
“.”比他身上的存款還多。
“今天我們也抓滿一推車,不要的捐出去。”蘇晴輕抬下巴,讓顧然去拿推車。
“小玩偶可以兌換積分,積分可以換大玩偶!”劉曉婷已經興奮起來。
“如果一千塊抓不到一千個,我就去市場監督管理局舉報這家店!”何傾顏活動手指,準備一展身手。
陳珂不清楚她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不管如何,先勸一句:“200個吧,一千個幣抓一千娃娃不太可能啊。”
“你要玩自己去買。”蘇晴對何傾顏道。
“明明拿了五個杯子,卻沒有我的份?傲嬌早就不流行了,晴晴。”
“前臺看我們五個人擅自拿的五個杯子,我買的幣,你一個也別想碰。”
“晴晴我最愛的晴晴”何傾顏摟住她的腰。
“松手!”蘇晴冷聲道,她拿著裝滿幣的盤子,騰不出手收拾她。
“晴晴,你的腰好細,身體好香,摟著你好舒服啊”
蘇晴直接把籃子放何傾顏腦袋上:“信不信我砸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何傾顏色狼似的語調。
她忽然跳開,蘇晴真準備砸她!
跳開的時候,她還順走了一杯硬幣。
主要是因為蘇晴沒攔著,她還不至于如此小氣,一杯硬幣都不給何傾顏。
顧然推著推車過來,眾人開始抓娃娃。
一開始,大家——主要是陳珂、蘇晴——還會留意劉曉婷,看她玩得開不開心,確認沒問題后,她們自己也沉浸進去。
對松松垮垮的爪子不滿;
對只差最后一點卻沒進洞的娃娃感到可惜;
抓到娃娃后的喜悅,互相慶祝;
審美也很大不同,同一個娃娃,有的人認為很可愛,有的人卻認為一般。
顧然很想去游戲區,玩賽車、滑雪、打僵尸之類的游戲,可一旦申請,蘇晴必定回復:“那你自己買幣。”
經濟不獨立的痛苦啊!
等等,他這個算經濟獨立的問題嗎?
一千塊,如果一個人抓,恐怕已經算是懲罰。
可五個人,每人兩百個幣,一般娃娃要兩個幣,大一點的要三個幣,恰好抓到盡興又不累的程度。
除了瞄得準外,顧然在抓娃娃上沒有優勢。
最多總結出一個經驗:抓了多次卻沒抓出娃娃的機器,有很大的概率下一次就能抓出來。
他不在乎好看不好看,凡是別人玩剩下又沒抓到娃娃的機器,他都去玩,直至抓到為止。
這么一來,他抓到的娃娃才勉強排在第一。
滿滿一推車娃娃,換成積分,兌換成了六個大娃娃,堆放獎品的貨架都清空了兩排。
“我先拿到車上。”顧然說,“蘇晴跟我一起,你自己整理你的后備箱,順便讓我看看行車記錄儀,我要看到底是紅燈,還是綠燈。”
蘇晴笑了,道:“行——”
如果不是裝在袋子里,兩個人還真不好拿六個大娃娃。
“快回來啊,”何傾顏叮囑,“你們可別再車庫里震車。”
蘇晴都不想搭理她。
“那我們先去海底撈,待會兒你們自己來。”負責訂座的陳珂道。
“好。”
顧然、蘇晴兩人去電梯的路上,行人紛紛投來目光,懷疑兩人是不是哪家娃娃店的工作人員,正在配貨。
可長得這么好看,憑顏值也可以做些別的,難道是大學生出來兼職?
到了車庫,兩人合力,勉強把娃娃塞進后備箱。
之后,又坐在駕駛位和副駕駛,一起研究行車記錄儀。
蘇晴不經常打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操作。
車庫人煙稀少,光線略顯昏暗,兩人坐在車內,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彷佛在公園散步時,忽然在一棵樹上發現一只松鼠在吃東西。
終于調出視頻,兩人看著。
顧然看蘇晴一眼。
“怎么了?”蘇晴視線沒離開中控臺上的顯示屏。
“有話想對你說。”
“借多少?”
“.不是借錢。”
“告白?要在這個時間,這種地方?沒戲。”
“我為什么會向認為我‘除了顏值一無所有’的人告白?”
“因為我不是‘除了顏值一無所有的人’啊。”蘇晴理所當然道。
“有道理,但我不是想告白。”顧然說。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們剛才不是接吻了嗎?”
蘇晴沒說話。
“我這個人,”顧然繼續說,“是一個君子,所以對初吻很在乎。”
“怎么?”蘇晴笑著看他,“你要讓我賠錢?”
“不是,我是說,我們可不可以重新親一次,讓初吻完美,不留任何遺憾?”
蘇晴清雅絕美的臉愣住了:“.你再說一遍。”
顧然沒說話,捏著自己的耳垂,等待蘇晴回答。
“.我也很重視初吻。”蘇晴說。
但她不是‘因為重視,所以我們好好親回來’的語氣。
“所以,”她道,“我們兩個當做沒發生。”
“騙得了自己嗎?”顧然放下玩耳朵的手,“還是用游戲解決——你贏了,我們把初吻的事忘記;我贏了,我們好好親一次。”
“好好親一次?”
“嗯。”
“怎么才算好好親一次?”
兩人對視。
顧然評估空氣中的風險,認為不會造成惡劣結果之后,才道:“至少,要伸舌頭吧?”
蘇晴雙眼直視著他。
她忽然問:“你是不是還要去找陳珂,好好摸一次?還要提一個要求,‘至少把衣服脫了’?”
“當然不會!我和你,與‘我和陳珂’之間,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蘇晴問。
顧然手指按下顯示屏的暫停鍵,藍色寶馬恰好沖至十字路的中央,信號燈是綠燈。
可以通行。
他說:“我對你是有好感的,如果你.”
“沒戲。”蘇晴打斷。
“我!我不是告白!只是說對你有好感!”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我們說回初吻的事,你愿不愿意?”顧然無所謂了。
“玩什么游戲?”蘇晴問,“打牌就免了。”
“你決定吧。”
“你不怕輸,”蘇晴笑著問他,“好不容易得到親近我的機會,就這么沒了?”
“我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我連我自己姓什么都想不起來,真的,不開玩笑。”
蘇晴一笑,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中略顯嫵媚:“你還挺純情嘛。”
“嗯,所以才會在乎初吻,你決定吧,比什么?”
“吃完飯,不是要打臺球嗎?就臺球吧。”蘇晴現在大腦也一片混亂,心跳得厲害,她又能想到什么?
如果要說純情,蘇晴比顧然更純情啊。
《私人日記》:八月十六日,周三,小雨轉晴,萬達。
說好出診,結果變成帶著劉曉婷去逛街,抓了娃娃。
既然沒戲,為什么要答應我?
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沒玩過臺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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