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車上下來,很默契的與彼此相距半米。
那副姿態,好像他們真在車上做了些什么,因此需要保持距離以掩人耳目。
進了電梯,蘇晴輕聲說:“自然一點,不然等待我們的是何傾顏的取笑。”
“知道要和女孩接吻,還是人生第一次接吻,我不信有誰能保持鎮定。”
顧然想去買口香糖。
如果是第一次,是不是就會考慮去買套?那會更激動吧?
對于他不知何處來的自信,蘇晴嘆氣,無奈道:“.打臺球你先贏了再說。”
電梯緩緩上升,一樓的時候停了一次,涌進來一群人,估計能有七八個,顧然下意識護住蘇晴,不讓人接觸她。
蘇晴看他一眼,沒說什么。
進來的男男女女,都會下意識保持‘余光能看見兩人’的姿態,沒見過這么好看的。
讓人不禁擔心,這兩人如果生孩子,恐怕會漂亮得遭天譴,直接被劈死在嬰兒床上,要么就是被天使直接抱走,帶去天空培養成“新耶穌”。
電梯徐徐上升。
顧然忽然指著電梯外的小區問:“在這里買一套房,大概要多少錢?”
蘇晴看他一眼。
“嗯?”顧然不解。
蘇晴不知道說他是有理想,還是會幻想,不過是接吻,還未必會親,就開始考慮買房了。
而且,就算兩人真結婚,為什么有別墅不住,非要讓自己負債來這里買房?
上班也不方便。
蘇晴沒搭理顧然。
再說,她又怎么知道這里房價如何呢?
“100平,大概200萬。”七八個人里的一位女性忽然說。
顧然看她一眼,確認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后,連忙點頭:“謝謝。”
對方客氣地笑了一下。
顧然心算,兩百萬,自己一個月能存兩萬,一年22萬,十年220萬。
還好,還好,十年就夠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蘇晴說:“裝修至少30萬,稍微好一點6、70萬,你還要買車。”
‘媽的,怎么又是兩百萬!’顧然心里的想法變了,成了極端派,‘手鐲兩百萬、邁巴赫兩百萬、房子也兩百萬!’
最可悲的是,同樣是兩百萬,購買三者的人持有財富是不一樣的。
用兩百萬買鐲子的人,無疑是最富有的。
蘇晴的一條手臂就要用兩百萬去養——肯定不止,不可能一輩子只買這一件首飾,而這樣的富貴小姐,竟然要被他親了。
一定要多吃她的口水,讓國民收入再分配,實現共同富裕!
電梯到4樓,兩人下去。
“你是不是在想下流的東西?”蘇晴冷不丁地問。
“下流?呵!”顧然冷哼,“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的偉大伱根本無法想象。”
聽了這話,蘇晴就像看見男友拿根棍子,大喊‘劍!二!十!三!’,表情不屑而無奈。
兩人走進海底撈,找到劉曉婷三人。
何傾顏不出所料地調侃:“Mr.顧,你好快啊,不過你放心吧,還有我,我會讓蘇晴去的!”
“那就交給你了。”顧然應著坐下來。
蘇晴訓他:“去調調料!”
顧然又起身。
身后,何傾顏對陳珂、劉曉婷說:“你看他好像一條狗啊。”
蘇晴也一起調調料。
“我覺得我們三個更像狗。”劉曉婷說。
“嗯?”何傾顏盯著她,微笑,“你說什么?”
“.我開玩笑。”劉曉婷埋頭吃水果。
至于蘇晴和顧然兩人.
他們本來已經不尷尬了,可是,當兩人發現彼此都沒在調料里放蒜的時候,尷尬又開始了。
回座位時,蘇晴走在顧然后面,手指給他側腹來了一下。
顧然不但癢在身上,心里也癢,身心俱滅!
吃完海底撈,又多一件行李,‘現剪現吃豌豆苗’,劉曉婷想帶回去放在病房窗臺。
當然,還有海底撈每次都會送的小零食。
“拿著東西不方便,買衣服和打臺球要不算了吧?”劉曉婷試著說。
“買衣服可以算了,但打臺球完全沒問題!”顧然立即道,“而且我沒打過,很想試試,說不定趁這個機會還能養成一個新愛好。”
劉曉婷看向其余三人。
蘇晴微笑著說:“不用顧慮其他,你可以任性一些,就當我們是你花錢雇來陪你的。”
“嚴格來說,確實是花錢雇我們。”陳珂笑道。
“原來如此,”何傾顏抱臂沉吟,“這就是傳說中的三陪吧?陪吃、陪喝、陪玩。”
陳珂笑而不語。
他們又回到娛樂層,進入占地頗廣的臺球室。
站在前臺,蘇晴忽然笑著,語氣略顯慵懶地說:“顧然,你請客?”
“我——?”顧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嗯?”蘇晴笑得有多明媚,有多好看,就有多壞。
這個魔女!
“.好吧,我請客。”顧然還能怎么辦呢?
“哇!”劉曉婷發出驚呆了的調侃聲。
陳珂也笑了,但沒有阻止,畢竟蘇晴請客抓娃娃,她請客吃火鍋,也該輪到顧然或者何傾顏了。
她自然不是缺這點錢,但大家一起出來,彼此都出一點錢,會讓關系融洽,下次還能繼續出來玩。
“沒事,”何傾顏安慰顧然,“待會兒停車費我來出。”
柜臺收銀員為了攬客,連忙說:“在我們這里消費是可以積分的,積分可以兌換停車劵,一般都可以免費停車。”
何傾顏手搭在顧然肩上——這當然不是安慰,而是帶著嘲諷的愛莫能助。
桌球不貴,1小時,兩桌,不過70,可顧然一共才800,一下子快沒了八分之一。
他這還沒女朋友呢,就感覺頂不住了。
不如在{靜海}老老實實上班。
他愛上班。
臺球室內有教練員,五人沒要,雖然都不太會玩,但也都覺得自己亂玩更好玩。
他們找了一個角落,玩的是中八,17是全色,915是花色,8號是黑球。
雙方各選一種花色,將自己的球全部打入球袋,最后再將8號球打進袋,就算贏。
五人沒太講究規則,什么擊球點、跳球、非目標球,都無所謂,能用桿子把球打進去就行。
開局陳珂和劉曉婷打,何傾顏則挑戰蘇晴。
一方你好我好,進了球彼此慶祝,另一桌氣氛嚴肅得像是獎金500萬的總決賽。
而顧然,一邊學習,一邊看行李,偶爾吃一袋火鍋店送的鍋巴零食,緩解緊張情緒。
漸漸的,他也不怎么緊張了,因為不管是蘇晴、何傾顏、陳珂,哪怕是劉曉婷,打球的姿態都十分曼妙。
尤其是蘇晴。
她腰十分細,屁股也不大,但屁股形狀非常好,在牛仔褲下顯得飽滿圓潤。
那條牛仔褲都因為她,顯現出非凡的魅力,蘇晴的身材就是如此頂級。
“啊,輸了!”陳珂略顯不甘和盡興地嘆道。
劉曉婷愉快地哼起《櫻花草》,戀人手中櫻花草,春彩滿布的微笑
“顧然,你玩。”陳珂將桿子遞給顧然。
“難不難?”顧然接過桿子,站起身。
“我不擅長運動,對我來說都挺難的。”
“臺球算運動,還是游戲?”顧然一邊問,一邊走向球臺。
陳珂聽出他只是隨口問問,沒想知道答案,她也就笑了一下沒回答,坐下來看守大家的包、零食、豌豆苗。
“顧醫生,說不定今天我要把你們醫生隊全滅哦。”劉曉婷站在桌旁,得意地笑著。
“厲害厲害。”顧然雙眼注視球臺。
劉曉婷見他如此認真,驚愕道:“不至于吧,我說著玩玩的!”
顧然眼神專注,花很長時間觀察球路,擊球的力度也像是配眼鏡一樣不斷調整,直至精準。
劉曉婷一開始還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很快,便進入顧然的連桿階段。
沒有各種規則,將自己選定的花色球打進洞,只需要精準的計算、合適的力度與角度。
等顧然回過神,他已經贏了。
“顧帥哥,你至于這么認真嗎?”劉曉婷驚訝道,“我是病人啊!”
“還需要改進。”顧然沉吟,想著自己的事情。
他回過神,蘇晴與何傾顏已經結束,正看著他們這一桌。
“你們誰贏了?”他問。
何傾顏不說話,浪漫嬌美的臉看向別處,顧然的視線落向蘇晴。
“來?”他發出邀請。
蘇晴笑著,一邊擦著球桿槍頭,一邊走過來:“一局決勝負?我可以讓你,三局兩勝。”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一局定勝負。”顧然說。
“感覺氣氛很不得了啊。”劉曉婷說。
“說不定偷偷約定,顧然贏了,今晚蘇晴任他處置。”何傾顏猜測。
“那蘇晴贏了呢?”陳珂陪著開玩笑。
“顧然今晚任她處置啊。”
“那輸贏有什么區別?”劉曉婷忍不住道。
何傾顏在沙發坐下,雙腿架起:“重點不是這里,而是我們也要參與進去,輸了的人今晚任由贏家處置,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氣質超然,像即將登臺的女明星。
“我就算了,”陳珂輕輕一笑,“我的技術參與游戲,等于主動把自己送給你們。”
劉曉婷倒是略微心動,可羞恥心和氣氛不允許她答應。
她們說話的時間,顧然和蘇晴已經重新擺好球。
“誰開球?”顧然問。
“猜拳?”蘇晴提議。
兩人一手握桿,一手握拳,沒說‘剪刀石頭布’,只是眼神交流,同時出手。
顧然是拳頭,蘇晴是剪刀,顧然開球。
砰的一聲,白球被擊出,十六顆球在球臺上遭遇火災般沖撞著。
6號球進袋,確認顧然是全色球。
他需要將1—7號球全部打進洞,最后再將8號黑球打進洞,才能獲得勝利。
因為有球進袋,顧然可以繼續出桿。
他全神貫注,小時候玩‘挑木棍游戲’一般觀察每一顆球,不但尋求一顆球進洞的角度,還盡可能地為第二顆球調整白球。
一顆接一顆,顧然精準出桿,殺手般冷靜緘默。
直至第八顆球,也被他擊進球袋,他才回過神。
一桿清臺。
“打完了”顧然難以置信。
蘇晴同樣不能相信。
不是說沒打過嗎?
是他很有天賦,還是因為想接吻,爆發出超越常識理解的潛力?或者兩者都有?
蘇晴心砰砰直跳。
‘至少,伸舌頭吧’,這句話在她腦海中再次響起,她忽然意識到了舌頭的存在。
這話聽起來奇怪,可事實就是這樣,人平時很少留意心跳、眼睛、舌頭。
此時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口腔中的舌頭上。
改日吧。
再怎么說,也要給時間讓她好好刷牙。
怎么也不能.今天就.
蘇晴看向顧然,顧然正緩緩回過神,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在乎初吻,單純只是想占她便宜!
可已經答應了
下一刻——
“老板老板老板老板老板!監控監控監控監控!”顧然放下球桿,就朝前臺跑去。
蘇晴:“.”
約定什么時候履行,等她心情好了再說吧!
反正今天和明天別想了!
“這么厲害呀?”何傾顏都有些吃驚。
“明明和我說沒有玩過的!”陳珂也驚愕。
劉曉婷望著前臺調監控的顧然:“他不是說,他的應許之地是心理學嗎?怎么臺球也這么厲害?”
“他還說自己打游戲和游泳很厲害呢。”蘇晴忍不住道。
顧然回來了,心滿意足,顯然已經拿到可以作為傳家寶的監控視頻,想必余生許多個深夜,都會拿出來看一遍。
如果僥幸娶了蘇晴,更是會在事后,光著膀子和她炫耀。
顧然走近,與蘇晴對視,蘇晴直接撇開臉。
不是害羞,顧然似乎都能聽見一聲‘哼’,不認輸的‘哼’。
“你輸了?”他笑道,隱晦地確認。
蘇晴看向另外三人:“你們誰來?”
“我來!”何傾顏起身。
“那我和蘇晴打一局,我們兩個都是顧然的手下敗將。”劉曉婷道。
眾人繼續玩。
顧然怎么也無法再清臺,那種完美狀態,就像數學最后一道填空題,全年級只有自己做對了,并且全年級都知道了這件事。
一生只有那么一次的榮光時刻。
打完臺球,又去KTV唱歌,顧然沒什么心思,始終想找機會和蘇晴單獨聊天。
給她發消息,她也已讀不回——微信當然沒這個功能,而是她當著他的面拿起手機看了消息,卻不回復。
從KTV出來,又去書店轉了一圈,每個人都買了好幾本書,顧然忍痛買了兩本,掩飾自己看盜版的事實。
買完書,眾人決定回去。
何傾顏唱得還不盡興,讓顧然放歌,在車上繼續唱。
劉曉婷已經累得昏昏欲睡,歌聲都吵不醒她。
到了靜海。
“我就不回辦公室了,晚上的咨詢我已經和靜姨請假,直接回去了,拜拜”何傾顏在停車場直接開自己的車走了。
“我也下班了。”蘇晴打了一個哈欠。
“我打算值班,顧然你呢?”陳珂問顧然。
“我也值班。”顧然的資金雪上加霜,今晚只能吃診所食堂。
“那明天見。”蘇晴說。
“嗯,再見。”陳珂柔聲應道,笑著輕輕揮手。
顧然、陳珂兩人,每人拎著三個大娃娃,劉曉婷則拿著她的書和豌豆苗,三人朝療養樓走去。
“娃娃我想分給新來的舍友,再給謝惜雅小妹妹一個,陳珂一個,剩下的三個擺在大廳。”
“我也有嗎?”陳珂問。
兩人的對話聲中,顧然回頭,看向停車場,藍色寶馬緩緩駛出車位,又消失在{靜海}大門,往山下去了。
《私人日記》:八月十六日,周三,小雨轉晴。
今天打臺球,一桿清臺,當然是朋友間隨便玩玩,放在正式比賽中,肯定有犯規的地方。
蘇晴啊,女人啊,你的名字是言而無信!
不過也罷,既然尋求的是‘完美初吻’,就不能勉強。
等等,顧然,現在還沒到放棄的時候,或許她只是害羞呢?人生苦短,去日無多,想要的東西爭得越主動越好!
干她!
《醫生日記》:
晚上值班,劉曉婷又發病了,認為沒有捐款,全是我們騙她的。
白天的火鍋、打臺球、唱歌等等,是她的臨終安慰,為了讓她“走得沒有遺憾”。
陳珂在病房內安慰她,我在病房外笑。
一位患者問我,病人發病了為什么笑。
我說,發病有什么好害怕和擔憂的?只要在靜海,不管病人發多少次病,我們都會一次又一次地安慰你們,守在你們身邊。
如果將發病當作負擔,那不是合格的精神病醫生。
事后,陳珂也說:“劉曉婷病情反復,不會擊垮我們,不但不會擊垮我們,我們還要反擊,不允許它動劉曉婷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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