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來的?”
陸遠看著面前的蘇昌良好奇道。
而蘇昌良則是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納悶兒道:
“這還真不知道,昨兒個夜里咱就聽到莊子外面有人敲了敲門。
等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人都死絕了,還有這么一份供紙。
瞅著那模樣,好像是被行子給害的,反正挺慘的。”
聽著蘇昌良的話,陸遠眨了眨眼,這……
這是誰幫的忙呢?
許是這些家伙之前作惡多端,被仇家給盯上啦?
所以,昨兒夜里,這兩個人被仇家給尋了?
陸遠尋思了尋思,感覺好像也就這一種可能了。
不過,不管咋說,這東西真是給陸遠省事不少。
陸遠點了點頭,剛想在說點兒什么的時候。
門外進來了人。
不是旁人,正是顧高煦。
此時顧高煦還背著燧發槍呢。
從昨晚這家伙就對這玩意兒稀罕的不行。
陸遠也知道這家伙稀罕,就直接送給他了。
估摸著昨兒個夜里,這小子都是摟著燧發槍睡的覺。
“你咋這么早就來了?”
陸遠望著顧高煦一臉奇怪。
這往日,顧高煦都得是吃了午飯才來。
主要是這家伙早上起不來,跟陸遠一個德行,都是能睡懶覺的。
而昨兒個夜里更是忙活到夜里兩三點才完事。
這家伙回去更晚。
這怎么早早的就來了。
而顧高煦則是小臉一垮,往旁邊的椅子上一癱撇嘴道:
“你往外面看。”
陸遠順著正堂的門望去,就見外面身穿一隊身穿甲胄的士兵。
看到這些人,陸遠眨了眨眼,明白是怎么個意思了。
顧高煦這小子是偷跑出來的,這個事兒陸遠知道。
很明顯,這是他老爹派人來抓他回去了。
你別說這之前陸遠是天天盼著這小子趕緊滾蛋。
但是這么天下來,每天在一塊兒耍。
這小子突然要走,陸遠還有點兒舍不得了哩。
不過,早晚的事兒。
顧高煦則是在一旁挑眉道:
“咱說,伱這事兒還用咱干啥。
有事兒快說,咱下午就得回去了。”
陸遠擺了擺手道:
“沒事兒了。”
接下來就是讓子彈飛一會兒了。
昨兒個夜里,陸遠本來想讓顧高煦說兩句。
等到明天報紙的頭條寫進去。
結果,誰知道顧高煦這小子直接擺手說,陸遠想讓他怎么說,他就怎么說。
報紙上直接寫就行,不用非得自己親口說。
那這樣的話,就啥事兒沒有了。
明天的頭條陸遠還沒有整理出來。
反正大體的就是今天醞釀一下,明天直接爆出來是省城柳家。
其中頭條中自然也是要寫上這件事兒是燕王次子親眼所見,所聽什么的。
聽著陸遠說完,癱坐在椅子上的顧高煦則是又道:
“這次咱回去,用不了幾天就能回來。
有啥事兒你等咱回來。
這事兒雖然是證據確鑿,必不能輕饒了他柳家。
可也怕輕拿輕放。
大事兒等咱回來在辦,有些事兒好辦!”
這是給陸遠撐腰的意思。
不過,陸遠尋思尋思,其實也不太需要顧高煦。
顧高煦的身份很唬人。
但實際上,你真要說的話,燕王次子到底不是燕王世子。
燕王世子那是真的有權利。
而次子,倒是沒那么大的權利了。
當然,燕王次子這四個大字,就是最大的權利。
不過是沒那么名正言順。
只不過,倒也真不用顧高煦了。
之前說過,這朝廷里面黨派林立。
就說這柳家,雖然是二把手,但因為在朝廷里面有人。
若是不犯事,或者說只是小事,那就算是一把手的布政使都拿他沒辦法。
但同樣的,如果你一旦犯了錯,還犯了大錯。
且證據確鑿,還引起了民憤。
那等著吧,另外一派的人會立馬如跗骨之蛆一般,立馬咬住,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今天醞釀一下,明天來個更勁爆的頭版頭條。
估摸著后天布政使大人,也就是宋馳他老丈人就派人來了。
到時候把所有證據都交上去。
接下來,這布政使大人必定是讓這柳家不能翻身的。
朝廷命官雇傭江湖術士,用行子來害人。
這事兒真是想想那都得誅九族。
翻不了一點。
陸遠則是望著面前的顧高煦咧嘴笑道:
“不需要,接下來的事兒,啥也用不上你。
咱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就是了。
你媳婦兒不都生了嗎。
留在家里陪陪媳婦兒不成?”
說起來,這些富貴人家的男人,結婚生子是真的早。
這顧高煦十六歲就指了婚,孩子今年都有了。
明明跟自己小舅子一樣大,結果這孩子卻是都快周歲了。
自己媳婦兒才剛懷上,肚子還沒咋起來呢。
而顧高煦卻是挑眉不在意道:
“有奶娘看孩子,我還看啥?
才剛周歲,又不能領著到處玩兒。
再說媳婦兒有啥好陪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媳婦兒迷?”
對于顧高煦的話,陸遠不由得一撇嘴。
在家里教教孩子不成?
你瞅瞅你大哥,把那好圣孫教的多好。
你就天天尋思在外面玩?
得了。
也懶得說了。
當即陸遠便是擺手道:
“得了得了,你趕緊走吧,沒事兒別來。”
顧高煦卻是一撇嘴,挑眉道:
“呦,卸磨殺驢昂!
小心咱不讓你把咱的話登報了!”
對于顧高煦的話,陸遠則是一臉好笑道:
“那也成。
燧發槍還來,迫擊炮你也別想往回拿。
哦,對了,還有車子。
你都別拿,都還來!”
陸遠這話一說,顧高煦便是慫了。
這還等著拿著這些個東西找自己爹領賞呢!
把這么些個東西拿回去,自己老爹還好意思罰咱?
這要不讓把東西帶回去,那自己可真要挨罰了。
上次去皇城不好好讀書,被自己那爺爺嫌了的事兒,自己老爹還沒找自己算賬呢。
這要是新賬舊賬一起算,那自己的腚可別要了。
當即顧高煦便是連忙嘿嘿笑道:
“成成成,咱怕了你。”
隨后,顧高煦便是拱手道:
“那咱這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若是以后出了難辦的事兒,差人去王府說一聲,咱領人就來!
另外到時候你那鋪子,也可以直接開在燕都。
到時候咱給你找鋪子,咱幫你收拾。”
見這顧高煦說的認真,陸遠倒是也不開玩笑了。
起身道:
“等忙完這陣子,咱到時候會在燕都周圍也開設個新廠。
到時候還需要次子幫忙。”
這事兒絕對是大事兒,一說起這個,顧高煦的眼睛都亮了。
廠子這個東西,對于趙家來說,那是賺大錢的。
而對于更高層次的人來說,錢不錢的倒是另外講。
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能夠讓很多百姓們有事兒做。
還能拉動當地的經濟。
能讓當地百姓有飯吃。
就好像現代地球一樣,這記得零幾年的時候,這富士康要在大陸建廠。
那可真是全市的領導全天候等著給富士康開綠燈。
要啥給啥,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市長親自來指揮調度。
原因無他,一個四五萬人的工廠,能夠養活當地上百萬人。
顧高煦又不傻,當然知道這廠子的含金量。
這些天在這里待著的時候,那也正是趙家的廠子瘋狂擴招的時候。
本來只有一千人的工廠,現在已經擴到了接近四千人。
這四千人是多少家庭?
若是這廠子因為自己而建到燕都。
那自己老爹還能天天數落自己不學無術??
自己那哥哥,不就是因為會處理民生問題,把燕都管理的井井有條才被自己老爹高看一眼?
可他在會管理,那又怎么樣?
不過是在現有的情況下,做到好。
屬于是查缺補漏。
哪兒趕得上自己直接把廠子搬過去
能夠解決那么多百姓吃飯的問題
自己哥哥那是屬于讓百姓不餓。
而自己這是直接讓百姓吃飽,吃撐!
一時間,顧高煦興奮的立馬蹦起來,剛想要說啥來著。
陸遠卻是一擺手直接道:
“咱倆這關系,啥廢話就不用說了。
等著四五月份的時候,咱應該就領人去了。
咱這廠子是什么樣子,你也看見了,這段時間你回去幫忙給咱選個地。
要靠著官道,好方便出貨。”
這事兒屬于是雙贏。
燕都需要自己的廠子過去養活人。
同樣的,自己也需要顧高煦他們家給自己在燕都開綠燈。
有燕王在,那一切都能很順利的辦下來。
而此時興奮異常的顧高煦當即便是一拱手道:
“自然,這事兒咱回去親自看著,絕對出不了差錯!”
最終,顧高煦興奮的走了。
本來說下午走的,而在陸遠說過廠子的事兒后,顧高煦直接等不及了。
午飯都不吃就準備回去了。
而等顧高煦走后,陸遠也是望著屋內的蘇昌良道:
“你也回西廂房睡會兒。”
蘇昌良那也是一天沒睡。
得到消息后,便是立馬趕回來了。
而蘇昌良則是眨了眨眼道:
“不了姐夫,我還得回去守著莊子呢。”
而對于蘇昌良的話,陸遠一撇嘴道:
“守個屁,事兒都解決了還守啥!
趕緊睡覺去!”
翌日。
最勁爆的頭版頭條來了。
《身為朝廷命官按察使竟與江湖術士勾結,買兇殺人!》
今天的報紙不光是泰寧城爆賣。
周圍的縣城,包括省城全部都是爆賣。
其他地方的報紙不像是泰寧城。
之前有趙姨跟陸遠的事兒有過鋪墊,除了第一天,接下來的幾日那報紙都是直接銷售一空。
其他地方的報紙,每天也就是二三百份。
省城多點兒,差不多四五百份。
但昨天的那份報紙,已經是吊足了胃口。
昨天的那份報紙,盡管只是說了泰寧城的趙家被行子害了。
前面一點兒旁的沒說。
但是在最后的末尾,卻是突然來了一句,疑似跟大官有關系。
這叫啥?
這叫斷章。
昨天充滿了懸念,就讓不少人在說這事兒。
而今天直接點題。
那賣報的小鼻涕,滿大街的吆喝按察使家買兇殺人,雇傭大行子。
這要是還能不賣爆,那可真是有鬼了!
當然,看過報紙的百姓們,倒是沒出現什么民情激憤的情況。
雖然有人會想到今天這個按察使買兇害趙家,明天會不會買兇害自己。
有些人會有防患意識。
但絕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是屬于,只要刀不砍在自己身上,那自己是不知道疼的。
絕大多數人都是看樂子的。
實在是這些骯臟的事兒,那真是屢見不鮮。
大家都有些麻木了。
陸遠也沒指望這些什么百姓們會上街聲討什么的。
大家只是在私下里討論。
不過,光是這個就足夠了。
這種輿情這么大面積的在半個省發酵。
那就不會不管。
甚至在發酵個半個月,這么大的事兒,怕是半個帝國都知道了。
都要捅到天上去了,連皇帝都知道了。
所以,肯定會有人處理的。
就更別說這齊魯的布政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屬于是陸遠這邊的人。
畢竟人家是宋馳的老丈人。
就算沒這層關系,甚至來說,哪怕這布政使跟那按察使,也就是跟柳家是一伙兒的。
這事兒他都不敢包庇。
要不然等朝廷派人下來詢問,他的烏紗帽是要還是不要?
第三日。
報紙頭條依舊是關于柳家的。
基于昨天的頭條,披露更多的細節。
而隨著昨天一天的醞釀,基本上一省都知曉了。
并且,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
昨日去省城快馬送報的人,今天回來后就說了。
昨天早上報紙發售后,不到中午的時候,布政使親自帶人將柳家給圍起來了。
已經是屬于拿下了。
同樣也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讓趙家帶著證據,還有抓的人去省城。
意料之中的事兒。
這事兒自己屬于是當事人,肯定是要去的。
而這次去,陸遠只帶了宋美琴。
當時那柳家的人在屋頂上可是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宋美琴。
至于趙巧兒跟蘇璃煙兩人留在家里就行了。
現在還是冬天呢,這兩人就別折騰了。
清晨,陸遠跟宋美琴兩人在布政使家的正堂等候。
兩人剛落座還沒多長時間。
外面突然傳來一道高呼。
“布政使大人到!”
陸遠跟宋美琴兩人也知禮節,立即跪地相迎。
很快陸遠就看到一雙足跟處鑲嵌著翠玉的黑色官靴先踏了進來。
隨后便是緋色,也就是深紅色的官袍。
也在此時,一道無比威嚴的聲音響起:
“陸遠!你可知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