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丑時末,薛棠帶著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玉姨娘、秦明月、秦明書、秦管家、王嬤嬤正等在大門外,幾人一起焦急的轉著圈圈。
見人終于回來了,玉姨娘幾個健步就飛奔上前。
她如今不僅氣色好了,每天還跟著薛棠一起晨練,步伐都變得矯健敏捷了。
有家人牽掛的感覺,真好。秦明奇尷尬的笑笑,想說:娘,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心,更何況還有大嫂在呢。
可是……
玉姨娘一抹桃紅色的身影,一下擠開秦明奇,撲到了薛棠的身上!
她上下打量完確定薛棠沒受傷,這才拉著薛棠的手進府,手上還不停的揉搓,“哎呀,手怎么這么涼?快回屋,我給你準備了艾葉水,驅寒去晦氣,聽說你們還見到死人了?天爺啊,嚇都嚇死,你一個柔弱的女人以后還是少去那樣的地方……”
一陣夜風吹過,被徹底無視的秦明奇猛地一個哆嗦。
他娘,何時才能正常?
被眾人遺忘的還有一個秦明瑞,他扭過頭,和秦明奇的目光剛好對上。
柔弱的女人……大嫂?!
二人的耳畔,不約而同的響起了裴氏被薛棠打出的豬叫聲。
兄弟二人,相顧無言,站在夜風中,一起抖了抖。
等玉姨娘從薛棠的海棠居回到客院的時候,秦明奇已經洗漱好,正在喝姜湯。
姜湯里沒有放糖,只有辣味,喝的他五官都擰到一起去,成了表情包。
“娘,大嫂不是給了咱們很多糖的嗎?你怎么不給我放?”
玉姨娘:“讓我拿去給你二哥了,他平時不吃糖,都沒備著,追光說他晚上喝牛奶都沒有糖。”
秦明奇抬起頭,詫異的看過去,“人家那是為了唱戲要保護嗓子,一罐子你都給拿過去了,也不怕齁死他!還有,是你之前說的,要離那些混不吝的遠點的,怎么現在”
玉姨娘一巴掌拍過去,“你少在這拿話噎我!自從你大嫂對你好了,你就越來越皮了,如今連你娘都開始調侃了。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都是一家人,你嫡母在的時候你們幾個關系是什么樣,以后咱們就是什么樣。”
秦明奇撇撇嘴,心道:你不是也一樣,有大嫂給你撐腰,身體好了之后每天都中氣十足的訓他。
他頓了頓,做了個鬼臉,“你對大嫂好的不正常也就算了,現在又開始偏心二哥,再過些日子,恐怕都要忘了哪個才是你親兒子。”
玉姨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之前我獨善其身都來不及,現在日子好了,當然是達則兼濟全家,你嫡母不在了,如今家里就我一個長輩,你們大嫂又整日為那些大事勞心勞力的,把你們幾個孩子的起居飲食交給我,我當然要看顧好了,還有,我對你大嫂好,那都是應該的,這個家要是沒有你大嫂,那還是家嗎?”
秦明奇點點頭。很對,沒有如今這個大嫂,這里連客棧都算不上,要是還是之前那個大嫂,這里更像地獄。
玉姨娘突然湊近了一些,眼里難掩自豪,壓低聲音問:“今晚你又出手了?跟我說說當時的事兒……”
等薛棠洗漱收拾完,司危和慕顯已經等在花廳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薛棠進屋后先跟二人打了招呼,然后才落座。
看見薛棠淡雅從容的樣子,慕顯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聽到京兆府半夜抓人的消息才匆匆趕來的。
沒想到這女人的計劃會在大半夜收尾,還這么不同凡響。
今日一下就折騰出那么多事,足夠寫一本戲文了,而這女人竟然還能若無其事,都不是厲害二字能形容的了,簡直就是妖孽!
見到薛棠沒有一絲的倦色,還是那副高貴冷艷的模樣,司危也不由恍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弟妹深夜派人傳消息給我,想必是還有安排,接下來,需要我幫忙做什么?”他問。
薛棠抬抬手,秦陸立即將她整理好的拍賣會清單遞到司危面前。
薛棠:“陛下安排的事,我幸不辱命。”
司危只是打開粗略的掃了一眼,便被里面詳盡的內容給驚得瞳孔一縮。
這樣的答卷,怕是金科狀元都交不上來!
“我會親自轉交陛下。”說著,他把清單仔細的收進了袖袋中。
薛棠靜靜的看著他將東西收好,這才繼續道:“接下來,我打算把秦家族學的那塊地收回來鏟平,包括裴氏的宅子,全部用來建學院,招收那些七歲以上的孩子,免費教他們讀書習武,一直到他們十六歲有獨立生存能力為止。”薛棠想說的是義務教育,但如果用那么現代的詞匯肯定要引得司危懷疑她的身份,所以只能如此說,就是不知道司危能否聽懂。
沒等她說完,司危便已經懂了,還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弟妹是只針對京城的孩子嗎?”
薛棠頓了頓,道:“不僅限于此吧,先用秦家的地做實驗,如果可行,日后可以推廣到整個大靖。畢竟,少年強則國強。”
今日殘害少年的事只是一個縮影,當一件事由個案變成普遍現象,如果這個社會還想繼續向前發展,那就必須重視。
大靖如今的太平,是前線的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尸換來的,容不得被無知的婦人踐踏,加上她這段時間觀察發現靖康帝算得上是個好皇帝,為大靖穩固政權,值得。
司危覺得自己能夠讀懂薛棠的深意,沉吟道:“如此大范圍的培養人才,弟妹覺得朝臣會構陷將軍府有異心,所以是想讓我跟陛下說,請陛下下旨辦國學?”
這個皇權至上的社會,辦學不是提請政府部門批準就可以的,就算是好心也不能觸犯了皇帝的權威。薛棠淡淡點點頭,“正是如此。而且學院的管理者和教書先生的選拔以及辦學的諸多相關事項很繁雜,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辦好的,由司大人或者陛下來主持操辦更穩妥些,我不想日后學院里再出來一個裴氏。”
司危:“好,我知道了。”
今日陛下取消了早朝,他剛好有時間跟陛下詳談。
薛棠:“之前我幫了司家的事,司大人一直惦記著,總想找機會還了那份恩情,這次事后,便當是還清了。”
司危忍不住笑了,“好。”
他如果只是他,便不會計較那些事,但是他還是司家的家主,就不得不多考慮一些,如果他承的是秦驍的恩,那么他是不會擔心的,但承了薛棠的恩,他是真的擔心日后出現攜恩以報的事,畢竟那樣的事薛棠之前做過。他不能拿整個家族的安危去賭薛棠的腦子將來不會變回去。
而顯然,如今的薛棠想得很通透,如此皆大歡喜,兩不相欠,大家都輕松。
日后,如果薛棠腦子一直正常,他愿意一直有求必應,不計任何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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