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靈壓……”

薩爾阿波羅的優雅不復存在，汗流浹背的同時，再度對尸魂界的恐怖程度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本以為那位刳屋敷劍八就已經夠嚇虛了，沒想到還有高手！

哪怕沒有直面靈壓的主人，甚至還隔著上千公里的距離，但那靈壓中蘊含的可怖殺意，足以輕易地碾碎任何一只大虛。

包括瓦史托德！

不敢有絲毫大意，薩爾阿波羅甚至拋棄了唾手可得的完美試驗品，直接一發響轉來到了黑腔的邊緣，一只腳踏入黑暗之中，側著身子回頭道：

“這次算你好運，但愿你每次的運氣都會這么好。”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薩爾阿波羅死死地盯著渾身是血的兇殘少年，一字一頓地認真道：

“藍染惣右介……”

藍染：“……”

他話音落下，沒有任何的遲疑，于灼熱靈壓臨近之前，直接沖入到了黑腔之中。

科學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對于薩爾阿波羅而言，科學僅是他追求完美的手段，就算沒了眼下這個試驗品，但也可以研究其他的死神或者大虛。

可一旦繼續留在尸魂界的話，必定會被那個靈壓的主人撕成碎片，而且他也從這種種跡象之中，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尸魂界的最強死神，山本元柳齋重國！

薩爾阿波羅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碰巧抓個連隊長都不是的死神小鬼，居然會招惹出這種級別的怪物。

到底是尸魂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惹不起，惹不起……

薩爾阿波羅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將響轉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快速地通過黑腔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

“我也走了。”

見到危險解除，藍染沒有多做解釋，隨口扔下一句話后，當即使用縛道抹去自身靈壓的存在痕跡，發動瞬步消失在了原地。

那道靈壓確確實實是山本重國的。

這點毋庸置疑。

盡管已經在畢業考核上暴露了部分實力，但那也僅僅是權宜之計。

畢竟，天才之間是相互吸引的。

自己和如月明互為摯友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如果他表現的十分平庸，那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只需要表現出合理范圍內的實力，就會讓一切都顯得那么順其自然。

如月明很強，他的摯友同樣也是個天才。

天才之間存在共同話語，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可一旦天才的程度超出了人們的接受范圍，其存在的意義便會遭到周圍人的質疑，甚至是排擠。

藍染還不想太早暴露在尸魂界，尤其是總隊長山本重國的眼皮子底下。

但愿如月明那個憨貨能夠想明白這點，不要傻乎乎地把自己給賣了。

想至此，藍染頓感心累。

雖然那個家伙表現的天才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界限，但不僅沒有遭受質疑和調查，甚至在十三隊中頗受歡迎。

不僅是山本，就連卯之烈也對其青睞有加。

難道這就是笨蛋的特權嗎？

望著其遠去的朦朧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殘留的基力安尸體，如月明若有所思。

不多時，一道渾身燃燒著恐怖火焰的老人從天而降，地面上的泥土瞬間焦黑，四周的空氣更是因為其散發的可怖高溫而產生了扭曲。

就好像恒星墜落至地表一樣。

“人呢？”

山本提著刀，面帶殺意，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和藹可親，整個一提刀砍人的幫派大佬。

“走了。”

如月明指了指已經緩緩閉合的黑腔，示意道：“他察覺到老師您的神威天降，被嚇到生活不能自理，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尸魂界。”

聞言，山本頓時瞇了瞇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頭冒虛汗的少年。

直覺告訴他，這小子有東西瞞著他。

“大虛嗎？”

如月明抹了一把汗，點點頭：“瓦史托德，叫什么騷粉菠蘿。”

山本沉默。

盡管對大虛入侵尸魂界一事感到十分憤怒，但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竟突然有些可憐對方了。

這都什么破名字。

“這次又是借用了祭祀的力量嗎？”

山本已經逐漸摸清楚如月明的套路了，打起架來就那么幾招。

“這倒沒有。”

如月明撓了撓頭，“騷菠蘿說什么要抓我回去當試驗品，所以全程沒有下殺手，放了兩個類似于虛閃的招式后，就被您老的靈壓給嚇到逃走了。”

山本可以說來的十分恰到好處了。

但凡再晚上一會兒，他就準備直接祭祀米米哈基，從祂那邊借用力量了。

到時候就算打不過薩爾阿波羅，也能撐上一段時間。

山本默然，暫時認可了這一說法。

他并沒有追問如月明是否隱藏了什么，對他而言，這位弟子除了莽實一點，氣人一點，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天賦很好，比浮竹和京樂還要強上許多。

并且待人真心實意，最重要的是，很有識人眼光。

如果不是考慮到總隊長這個位子還需要一定智謀才能坐穩的話，他都想把如月明按照相應的要求去培養了。

人無完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老夫知道了。”

片刻的沉吟后，山本緩緩出聲道，“這次五番隊外出執行任務，所以才沒能及時救援。”

可能是擔心如月明多想，他又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老夫在收到情報后，第一時間趕來。”

“這里的殘骸，等其他隊士來清理吧，四番隊和十二番隊可能會用到。”

“至于伱……”

山本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如月明。

除了衣服破點，倒是沒有什么太嚴重的傷勢，都是些皮膚崩開，筋肉拉扯之類的傷勢。

明顯的用力過猛。

以如月明的自愈能力和回道水平，完全可以輕松治好。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是看到如月明跑到狼藉的戰場上，在堆積如山的黑長直之間來回地翻動著。

上百米高的如山身軀，硬是被他一手托起，看上去十分夸張。

“蠢貨，你又在做什么？！”

山本感覺自己血壓上來了。

“挑選戰利品。”

如月明一臉的理所當然，“帶回去讓十一番隊的死神們知道我的豐功偉績呀，不然的話，怎能在未來擔任隊長職位呢！”

山本搖了搖頭，如此重大的事件，必定會通報十三隊，屆時都會知道你的功勞，根本用不著費這么大的力氣。

這傻小子……

他沒有阻攔，而是任由如月明去了。

作為一位合格的老師，如果事事約束弟子的話，那就不是在栽培了，而是控制傀儡了。

必要時，還是要給予些自由的。

是夜。

月色如水。

一道身影鬼祟地溜進十二番隊隊舍，在月光下確定了一番方位后，直奔隊士宿舍，悄悄推開走廊上的窗戶，躡手躡腳鉆進去。

隊舍中，藍染望著窗邊偷偷溜進來的熟悉身影，頓感一陣頭疼，不知道這家伙又在發什么癲。

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以這種方式來到十二番隊中。

難道他就不擔心被千手丸發現嗎？

“快跟我走。”

注意到藍染沒睡，如月明先是愣了一下，沖其招了招手。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床位上，有隊士從睡夢中醒來，朦朧間看到窗戶外有人，突然瞪大眼睛，正欲喊人的時候，一只拳頭突然在他眼前放大，然后整個人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擅闖隊舍，襲擊同僚。

單是這幾條罪名，就足以讓如月明脫下那身死霸裝，去蛆蟲之巢逛一圈了。

看了一眼可憐的隊士，藍染嘆了口氣，動作輕緩地向窗邊走去。

北流魂街一區。

郊外山脈，僻靜山洞。

打量著面前的環境，藍染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如月明帶他來這里做什么。

路上他也開口問了，但這家伙神秘兮兮的，根本不肯說。

“快到了。”

如月明招呼一聲，加快了腳步。

當二人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四周頓時變得寬敞起來。

映入眼簾的，則是龐大如山般的黑色身軀，破碎的白骨面具看上去十分猙獰，在這幽靜的洞穴之中，更是十分嚇人。

下級大虛，基力安。

藍染愣了一下，沒想到如月明居然把戰場上的基力安尸體據為己有，并且藏到了這里。

“保存基力安的尸體可費了我不少功夫。”

如月明在一旁喊累，“流魂街的靈子濃度太低，尸體分解的速度很快，好在老師他教給我用縛道結界保存，不然的話早就變成靈子，回歸到尸魂界的懷抱了。”

藍染沉默，片刻后，他抬起目光，望向一旁的少年，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

話還沒說完，便被如月明揮斷，開口道：

“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要是真想謝謝我，不如喊一聲義父吧，等以后我當上了總隊長，就給你個十一番隊隊長當當。”

藍染：“……”

這家伙的嘴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丑陋啊。

盡管很不愿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如月明這次真的是幫了大忙。

普通虛太過孱弱，根本無法支撐下一步的研究。

最次也得基力安級別的大虛，方才可以繼續進行實驗。

他本來以為這次的捕捉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沒想到如月明居然把基力安的尸體帶了回來。

“既然這東西對你有用，那我也就放心了。”

如月明沒有去詢問藍染用大虛尸體做什么，甚至都沒有多做停留，交代幾句話后，便是轉身離開了山洞。

望著其遠去的背影，藍染的目光有些復雜。

像他這樣的人，本就該孤獨地行走在黑暗之中，朋友什么的，有些太過于奢侈了。

走出山洞，如月明朝著來時路線返回。

君待我以誠，我報之以心。

山本如此，藍染同樣如此。

正如之前薩爾阿波羅入侵至尸魂界，準備向他下手，藍染突然出現救援時那樣。

他完全可以選擇藏匿在縛道結界中不出現，然后靜靜地等待自己被薩爾阿波羅捕獲帶回虛圈裝到瓶子里。

但藍染并沒有這么做。

或許是出于某種私心，可如月明并不會把自己的朋友向壞的方面去想。

既然是朋友，那么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望著天空上高懸的弦月，如月明嘴角微揚。

不知從何時起，藍染已經和他記憶中的那個藍染形象，漸行漸遠了。

盡管某些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十一番隊，隊舍。

等如月明翻墻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赫然發現門口處站著兩道陌生的身影。

從其外披的華貴服飾不難判斷，對方來自六番區。

尸魂界中的貴族。

對方安靜地在走廊的燈光下等待，似乎并沒有什么不耐煩的樣子。

少見的貴族。

如月明有些意外，本以為貴族中都是些眼高于頂的貨色，沒想到還是有些正常人的。

注意到有人走來，二人轉過身來，發現是自己要等的人，頓時面色一喜，三步并做兩步走上前來。

“初次見面，如月閣下。”

“我們是下級貴族棲川家，特來此跟您商議事情。”

聞言，如月明皺起眉頭，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關于棲川家的信息，過了半晌，他放棄了這一無謂的舉動。

沒有一點印象。

“進屋聊吧，外面怪冷的。”

客人上門，讓人家站在走廊上聊天，多少有些不合禮儀。

很快，在裊裊的茶香之中，三人對立而坐。

“您對貴族有想法嗎？”

開篇的第一句話，便讓如月明有些發懵，不明白這兩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直接開門見山吧。”

棲川草芥，也就是二人之中稍微年長一點的那位，面帶和善微笑，平靜說道：

“貴族作為尸魂界中的最頂層，十三隊存在的意義便是為貴族服務，保證吾等的利益。”

“身為十三隊的一員，你應該明白這點吧？”

“而且貴族的權力之大，更是凌駕于法規之上。”

如月明眨巴眨巴眼睛，靜待下文。

棲川草芥左顧右盼一番后，壓低了聲音認真道：

“現在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位大人想要舉薦你成為新的貴族。”

“而你要做的，僅僅是向他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