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貴族？！”
如月明雙手捧著熱乎的茶杯，面露驚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上來就聊這么刺激的話題嗎？
見對方露出如此配合的表情，棲川草芥滿意地點點頭。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尸魂界中沒有人能抵擋成為貴族的誘惑。
沒有人！
當初那位大人把任務交給他的時候，他就認為這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
如果說流魂街的平民將成為死神視作一生的目標，并愿意為之奮斗終生的話。
那么成為貴族，就是死神努力的目標。
除了六番隊的成員，以及極個別的貴族死神隊長以及席官外，流魂街平民出身的死神根本無法拒絕如此的條件。
棲川草芥點點頭，表情中多了些微難掩的高傲。
“只要你愿意付出自己的忠誠，即可站在權力的頂峰。”
如月明閉上眼睛，一臉美好表情，仿佛在暢想成為貴族之后的幸福時光。
見他這個樣子，棲川草芥頓時對其放心不少。
以他的識人水平，這幅樣子根本沒有半點作假，畢竟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如月明好不容易從幻想中恢復過來的時候，棲川草芥拿出了最后的王炸：
“而且到時候，就算是想成為十一番隊的隊長，那位大人也會支持你。”
“哪怕你還不具備成為隊長的條件，大人也會力排眾議，將伱送上那個位置！”
“這可是四楓院家都無法保證的事情！”
聞言，如月明面色通紅，亢奮問道：
“真，真的可以嗎？”
“可是我現在連卍解都還沒有掌握……”
棲川草芥微微頷首，平靜道：
“放心好了，這些都不是問題。”
“掌握卍解并非成為隊長的必要條件。”
“歷代的隊長中，也不乏有這樣的異類。”
“而且，你的天賦很不錯，這也是那位大人愿意投資你的原因。”
如月明若有所思。
貌似，還真有那么一點道理。
尸魂界人人皆知他天賦無雙，就算是山本比之也差上一籌，未來定是尸魂界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此時有貴族前來拉攏，也挺正常的。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棲川草芥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微微欠身道：
“既然如月三席愿意效忠那位大人，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眼下并不是公開的時機，切記一定要保密，不要第四個人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
“待下次金印貴族會議召開時，那位大人便會提議此事，屆時下級貴族中將再添一如月家。”
如月明連連點頭：“好說好說，我保密你放心，放眼尸魂界都找不到比我嘴巴更嚴實的人了。”
聞言，棲川草芥放下心來，兩人起身告辭，離開了十一番隊。
如月明望著二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底閃過思考之色，但他很快放棄了這一無謂的行為，轉身回屋睡覺了。
次日清晨。
在第一縷陽光照進隊舍中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隊士在忙碌了。
尸魂界人口眾多，任務也不少。
除了本職工作外，十三隊需要經常前往流魂街維護世界和平。
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兩次大虛入侵事件，山本直接加大了流魂街的巡查工作，增加了三倍以上的人手，于其中巡邏。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早上起來的第一時間，都會直接忙碌工作。
山本就是其中之一。
他喜歡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隊舍中最安靜的時候溫上一爐茶水，細細品嘗的同時，讓自己的心靈達到古井無波的境地。
因為只有這樣，他在處理公務的時候才能達到最高效率。
山本盤坐在茶室外的露臺上，雙手捧著茶杯，心神安寧，靜靜地享受著這為數不多的閑暇時光。
“真是……”
“老師！”
“總隊長！”
“元柳齋大人！”
“大事不好了！”
隊舍外突如其來的震耳咆哮，險些驚掉山本手中的茶杯。
當注意到聲音主人是誰的時候，一張老臉頓時黑了下去。
如月明興沖沖地闖入一番隊隊舍，雀部長次郎和沖牙源志郎兩位一番隊的強者，硬是沒把他攔住。
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少年面龐，山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茶杯放到身邊的小桌子上，然后坐直起身，往茶室中走去。
“誒，老師，你去作甚？”
“給你拿禮物。”
“這多不好意思啊，話說是什么禮物？”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如月明皺起眉頭，硬是想不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山本居然給他準備了禮物。
不多時，山本緩緩從房間中走出，手中提著一把深紫色刀柄，橢圓形刀鐔，燃燒著火焰的刀刃。
見狀，如月明瞪大眼睛：
“使不得啊老師，這可是你性命相交的流刃若火，就這么送給我的話，豈不是……”
山本的額頭上暴起青筋：“老夫幾時說要將流刃若火送與你了？”
“您自己說的……”
如月明腳步微不可查的后撤，他突然意識到今天貌似不是一個好時候，等明天山本氣消了，再來匯報也不遲。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當危險本能發出爆鳴的剎那，一只大手徑直伸出，一把揪住如月明的后脖頸，不顧那丟人的哀嚎聲，直接拎進了剛剛修繕好的道場中。
很快，一番隊隊舍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道場外，雀部長次郎和沖牙源志郎面面相覷，俱是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無奈之色。
好消息是，總隊長大人不再像以往那么死氣沉沉了。
壞消息是，已經委托卯之隊長研發最新降壓藥了。
但愿如月明這小子能在總隊長大人的鐵拳下活下來。
狠狠地揍了一頓如月明之后，山本頓感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比每天早晨喝熱茶要來的舒暢太多了。
如月明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然后又直挺挺地趴在了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扶我起來，我還能送……”
他踉蹌掙扎，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等他完全恢復的時候，山本也正好端著茶桌過來，放在了二人中間，順手倒上兩杯茶水，推到了如月明的面前。
“說吧，到底是什么大事？”
老人輕抿茶水，輕描淡寫地說道。
經過之前薩爾阿波羅入侵尸魂界一事，山本表示已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驚訝了。
如月明敲了敲還處于震蕩的腦袋，若無其事地回了句：
“哦，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昨晚有個叫棲川草根的老家伙來找我，說什么只要我效忠那位大人，就讓我成為下級貴族。”
“嘁，他以為他是誰。”
如月明徹底恢復，發出不屑冷哼，“沙福林嗎，還那位大人。”
“連名字都不敢透露的鼠輩罷了！”
他將全部的細節一一敘述，直接和昨晚那個全尸魂界嘴巴最嚴實的如月明進行了正義切割。
山本聽過后，目光微垂，微瞇的眼睛中閃過思索之色。
蠢弟子，什么草根，分明是下級貴族棲川家的家主，棲川草芥，某個五大貴族最忠誠的狗。
一絲陰翳于其眼底閃過，山本沒想到自己已經退讓到了如此地步，這群人居然還不肯善罷甘休，硬是要把貴族之間的渾水攪和到護廷十三隊，乃至整個尸魂界。
如果不是為了尸魂界的安定，老夫又怎會如此委曲求全？
雖然盡可能的不去參與到有關叛軍的戰爭之中，但作為十三隊總隊長的山本，又怎會不清楚這所謂的叛軍，很大程度上背后都是有貴族扶持的。
偌大的一個尸魂界，硬是被這群蠅營狗茍之輩搞得烏煙瘴氣，人人不得安寧。
自己一個幾千歲的老人，每日為了尸魂界的和平與安定而努力奔波，容易嗎？
光是想想這些，山本的心中就莫名地升起無名之火，恨不得拔出刀來殺出個朗朗乾坤來。
生了好一陣悶氣后，他望向自家不成器的弟子，壓低了聲音：
“關于這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聞言，如月明抬起頭，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家腦筋死板的老師，毫不掩飾地說道：
“這還用想嗎，當然是……”
話還未說完，山本的拳頭上就燃起了火焰，一副你好好說話的表情，頓時讓如月明收斂了氣焰。
他訕訕一笑，解釋道：“我當然是站在老師您這邊啊。”
如月明自詡在計謀方面玩不過這群動不動就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陰比，但他十分清楚一個道理。
這是個武力至上的世界。
那群貴族也就仰仗資歷深一點，掌握了一些對尸魂界的寶具，以及部分不為人知的隱秘。
仗著山本顧忌尸魂界的安定，而肆意妄為。
但凡換成幾百年前和友哈巴赫大戰的山本，這群貴族絕對不敢這么跳臉。
不然真的惹怒了劍之鬼，全村人一起吃席。
那個時候的山本，提著流刃若火從尸魂界這頭砍到那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也就是這幾百年修身養性，漸漸收斂了而已。
現在的山本，顧慮太多了。
既要考慮到尸魂界中各勢力之間的平衡，又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毀滅世界的災難。
甚至還要防止某些貴族狗急跳墻，直接把尸魂界拉入無法挽回的深淵。
眼下貴族們再度將手伸到了他這里，儼然是已經不把山本放在眼里了。
或者說，在他們看來，山本只是個惟命是從的老家伙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這么多年來，他對四十六室的命令從未提出過質疑，只會堅定去執行。
聽到這個回答，山本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也不枉他對其多加照顧。
“那你準備怎么做？”
“現在棲川家代表五大貴族發出了邀請，再想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了。”
聞言，如月明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讓山本直接開無雙，哪個不順眼殺哪個就是了。
那群貴族說的好聽，其實也就嘴巴厲害點。
真論起武力，全部加一起都扛不住流刃若火幾發焱熱地獄，更別說還有殘火太刀這種對世界寶具了。
但山本肯定不會答應，這樣做無疑是將尸魂界的秩序徹底打碎，維持了無數年的和平將會瞬間崩潰。
腦汁絞盡，似乎想不到什么合適的做法。
山本望著額頭暴起青筋，一臉便秘表情的如月明，深深地嘆了口氣。
行了，這蠢弟子不是那塊料，還是不為難他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如月明卻是突然眼前一亮：
“想到了。”
“我們先這樣，再那樣，最后一波解決！”
當他說完時，赫然發現山本正表情不善地望著自己，端著茶杯的手也緩緩放下，隱約有五指捏合，攥緊成拳的趨勢。
“咳咳，其實就是假意答應，由我來打入敵方陣營，獲取相應的情報，然后一舉將這群不安因素拿下。”
如月明生怕這老頭再給自己一拳，以極快語速說了一遍他的想法。
聞言，山本目光詫異地盯著面前的少年，嚴重懷疑他被人換了腦子。
不對勁！
以這小子的智商，不應該想出這種辦法的。
他太了解如月明了。
能莽過就絕不動腦子，就好像跟自己的腦子有仇一樣。
凡事憑直覺。
“太危險了，老夫不能答應。”
片刻的思索后，山本搖了搖頭，“你能保證自己的真實目的不被貴族們發現嗎？”
“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屆時除非徹底打破秩序，否則就算是老夫都無法將你救下。”
聞言，如月明撓了撓頭，不解道：
“很難嗎？”
“其實我感覺還好，畢竟老師您也一直沒發現我想要成為總隊長的野望啊。”
山本：“？”
深深地呼吸了幾次，他方才壓下一拳打死這逆徒的沖動想法。
望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山本，如月明小心翼翼地說道：
“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面對高高在上的貴族，要不被同化，要不就選擇主動出擊。”
山本沉默。
他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弊，也明白這番話語的意思。
但經歷過類似傷痛的事情，山本不愿意再讓弟子以身犯險。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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