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番隊隊舍。

靈魂調配專屬食堂。

兩位少年對坐在桌前，各式各樣的食物堆積在飯桌上，淡淡的光芒于其上閃爍瑩瑩，好似添加了熒光劑一般。

如月明大致掃了一眼，認出了最熟悉的幾樣。

黃金炒飯、翡翠餃子、八寶飯、魔幻麻婆豆腐、大魔術麻婆豆腐……

很好，不枉他對藍染多加照顧。

單是這一桌子的菜肴，就已經值回往來奔波的辛苦了。

很快，菜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著，桌上摞起來如小山般的碗筷，看上去尤為夸張。

等如月明進食完畢，藍染詫異地望向桌上摞起的碗筷，疑惑道：

“沒胃口嗎，吃這么少？”

聞言，還在剔牙的如月明頓時重重地嘆了口氣。

隨即跟藍染說了一遍在一番隊的經歷，以及他自己的想法。

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想出個不錯的辦法，但山本說什么都不同意，并揚言說他要是敢去，就敢打斷他的腿。

以如月明對那個老頭的了解，這句話絕不僅是說說而已。

這也導致整天下來的興致都不怎么高，就連修煉的時候都少了幾分勁頭。

所以他來十二番隊不僅僅是為了蹭飯，也想問問藍染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藍染眼底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對于貴族他了解的不多，但僅從這現狀以描述來分析，那群人確實造就了尸魂界的黑暗。

就好似一團泥沼。

藍染問道：“你知道山本總隊長為什么不讓你去嗎？”

如月明沉吟道：“他說擔心我的安危，害怕出現什么意外。”

藍染點了點頭，開口解釋：

“作為開辦了靈術院的山本總隊長，不僅僅只有那么浮竹、京樂以及你這三位弟子。”

“還有其他的弟子，但都因為實力不濟而死在了各種的任務中，其中不乏有臥底之類的任務。”

“他擔心類似的情況再度發生，所以才拒絕這一提議。”

如月明兩手一攤，無奈道：“那怎么辦？”

“坐等嗎，然后眼睜睜地看著熟悉的人在斗爭中死去？”

藍染淡然道：“其實很簡單，按照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我們只需準備應對失敗后的辦法就好了。”

“比如，被對方發現了真實目的后，將會面臨怎樣的遭遇。”

“以你的能力，哪怕面對貴族的群而攻之，想跑還是很容易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政治上的針對。”

薩爾阿波羅都沒能在第一時間殺死如月明，可想而知其皮是真的硬，這點就算是藍染也自愧不如。

“出身流魂街的平民，哪怕成為了席官，在面對貴族時依舊會處于天然的弱勢。”

“因為沒有一點背景，且四十六室全是貴族的成員。”

“但仔細想想，你真的符合這種情況嗎？”

經過一番提示，如月明眼前一亮：“四楓院！”

作為二十二代家主的四楓院夜一都已經明確說要嫁給自己了，四舍五入一下，四楓院算是自己家沒什么問題吧？

看似平民，實則五大貴族。

論起背景，九成九的尸魂界貴族都要給他跪下唱征服。

想至此，如月明頓時心情舒暢，重重地拍在藍染的肩頭，朗聲笑道：

“真不愧是你啊，惣右介。”

“你的智慧已經有我的幾分樣子了。”

藍染：“？”

這家伙怎么罵的這么難聽？

心情大好之下的如月明胃口大開，又是狠狠地干了幾碗飯后，方才邁著腳步離開了十二番隊。

直奔二番隊隊舍。

執務室中，夜一穿著黑色無袖露背死霸裝，靈活的纖細手指轉動著毛筆，靜靜地聽著如月明夸張了幾倍的敘述。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如月明兩手一攤，望向面前的少女，等待她的說法。

“呵，棲川家挖墻腳挖到我四楓院了，還真是狗膽包天！”

夜一冷笑一聲，小手一揮，“放心大膽地去做，四楓院就是你最堅實的后盾，只要不背叛尸魂界，做的多過分都無妨！”

如月明大喜過望，沒想到夜一腰板這么硬挺，完全不懼對方。

哪怕棲川家有那位大人當靠山。

“話說，棲川草根說的那位大人又是哪位？”

如月明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按理來說四楓院夜一作為五大貴族之一，應該很了解貴族之間的內幕才是。

“五大貴族知道吧？”

如月明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并不關心這些，只清楚四楓院和朽木分別為五大貴族。

貌似還有志波家。

此時的志波家式微，比之上級貴族都有所不如，而且從不參與到利益的爭斗之中，可謂是貴族中的一股難得的清流。

“五大貴族之首，綱彌代家。”

“他們是人丁最為興旺的五大貴族之一，且擁有大量的擁躉，在尸魂界中掌握著極高的話語權。”

“單論實力的話，綱彌代家完勝其他五大貴族，包括四楓院家。”

夜一雙手環抱在胸前，毫不避諱地向如月明這個平民敘說著貴族之間的隱秘。

對她而言，沒有誰比眼前這個少年還值得讓人放心了。

況且以如月明的腦子，可能今天說過之后，明天就會忘得一干二凈了。

“毫不夸張的說，叛軍背后大多都是其他貴族，而撐起其他貴族的，便是綱彌代家。”

夜一分析道，“還記得我們上次剿滅的據點嗎？”

“我回來后查了查資料，那個腦袋突然爆炸的鬼道名為舌禁，而這正是綱彌代家的秘傳鬼道。”

“流魂街的魂魄消失事件，幕后黑手極有可能就是綱彌代家。”

“還有之前暗殺你的那一批叛軍勢力，甚至包括痣城雙也入獄一事，背后都可能存在著綱彌代家的影子。”

如月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夜一最后給出了結論：

“棲川草芥口中的那位大人，很有可能就是現任的綱彌代家家主，綱彌代暗齋。”

“臥底這種事情，在貴族之間并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是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夜一話鋒一轉，開始向其傳授臥底經驗，“作為臥底要做的，便是獲得對方的信任，因為只有這樣，方才能掌握綱彌代家的證據。”

“尸魂界沒有哪個貴族的里子是干凈的，尤其是五大貴族。”

“當然，首要任務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二人徹夜詳談，商量了關于臥底的諸多細節。

那一天，大前田希之進望著通宵亮起的執務室燈光，心里拔涼拔涼的，總感覺看著長大的小白菜，貌似要被豬給拱了。

六番區，貴族街。

一座裝潢精美華麗，占地面積極其龐大的宅邸，坐落于區域的深處，四周環境更是優美到了極點。

棲川草芥走在前面，一臉自豪地介紹著：

“這里可是我大價錢購買的宅邸，專門用于貴族聚會，那位大人在得知此事后，對我贊賞有加，甚至提出了讓棲川家晉升為上級貴族的獎勵。”

“當然，這被我嚴詞拒絕了。”

“棲川家底蘊不足，待再過個三五百年后，攢足一波資產后，再作晉升也不遲。”

“如何，還不錯吧，這里曾經可是商業貴族痣城家的宅邸，了天文數字方才在貴族街中建造起來的。”

“就算是上級貴族比之，也是有所不如。”

“那位大人說了，等你的貴族資格通過后，就把這處宅邸賞賜給你！”

“如月閣下，那位大人可是很器重你的啊！”

如月明望了望面前的巨大宅邸，又看了看面前得意洋洋的棲川草芥，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合著買了我的房子，然后再轉送給我。

這么一合計的話，我豈不是白賺那么一大筆錢？

商業貴族痣城家，x。

商業奇才如月明，√。

原來全才竟是我自己！

如月明后知后覺，突然意識到，在智慧這方面，就算是藍染比他，也是有所不如。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進去等候吧。”

棲川草芥招呼道，“等到大人駕臨，就可以開始宴會了。”

兩人一同進入到宅邸中。

映入眼簾的，便是各式各樣古樸華貴的建筑，四方上下一塵不染，可以看出棲川草芥在這上面是下了大功夫的。

為了討好那位大人，他還真是不遺余力。

會客廳中人數眾多，大多衣著華貴，但也不乏有像如月明這樣一襲死霸裝客人。

席間觥籌交錯，人們相談甚歡。

就在棲川草芥準備給如月明介紹其他貴族的時候，眨眼功夫便發現身后那么大個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等他再發現如月明的時候，卻是看到對方此時正混跡其中，已經和宇都宮家的一位美麗女子聊上了天。

從少女彎成月牙的眼睛不難看出，二人相談甚歡。

好啊，很好啊，這才是少年人應該有的愛好嘛。

棲川草芥不僅沒有絲毫反感，反而認為這種才是正常現象。

那種剛加入己方陣營，就表現出酒色不沾的正氣模樣，肯定是心懷鬼胎。

只有像如月明這種本性流露的家伙，方才更好掌控一些。

“如月閣下，您真的能從手相上看出一個人的命運嗎？”

宇都宮宛微微一笑，向面前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白皙右手，掌心向上：

“麻煩您了呢。”

“好說好說。”

就在他揉捏滿手滑膩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身影緩步走入會客廳中，霎時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如月明摸手的同時，也不忘打量對方。

滿頭銀發，容貌蒼老且威嚴，目光銳利，給人一種大反派的既視感。

更重要的是，哪怕刻意隱藏了靈壓，如月明依舊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威脅。

少說也是個三等靈威的死神。

綱彌代暗齋踏步上前，徑直走到會客廳的上首位置，如鷹般的目光巡視著房間中的眾人。

當對上其目光的時候，人們本能地恭敬垂首。

在這位大人面前，他們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遠遠不如。

直到綱彌代暗齋發現了人群中摸手的少年，四目對視，對方很是友好的點頭示意，然后繼續摸手去了。

仿佛對他而言，堂堂五大貴族之首的綱彌代家家主，還不如旁邊女子的手來的好看。

綱彌代暗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棲川草芥上前，恭敬道：“暗齋大人，那位就是如月明，元柳齋的弟子。”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對他而言，如月明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有算是錦上添，沒有也無礙于計劃的推進。

當然，能給四楓院和山本添點堵，也是十分不錯的。

本以為會是個名揚尸魂界的天才，沒想到也被這種外物侵蝕了內心。

山本啊山本，你已經老眼昏了。

這種貨色居然也收入了元流之中。

真是可悲……

綱彌代暗齋并沒有說太多的廢話，簡單地說了兩句話后，便再度宣布酒宴開始。

很快，眾人再度開始放浪形骸起來。

酣暢飲酒、投壺作樂、吟詩高歌……

比起在流魂街中掙扎生存的平民們，貴族們的生活可謂是奢華到了極點。

綱彌代暗齋也加入了其中，但他的目光卻是不時地停留在如月明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少年有些不大對勁。

倒也不是懷疑其真實目的，而是太過自來熟了一些。

如月明穿梭在貴族之間，就好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一樣，發揮著擔任宮司時練出的口才，三言兩語便是將一眾貴族的家底掏了個干凈。

酒席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當天色微亮之際，綱彌代暗齋方才讓下人將酒醉的賓客送至客房中休息。

而此時的會客廳中，只剩下了他這一脈的忠實擁躉，以及——

如月明。

其實如月明也想走來著，但棲川草芥硬是將其留下，說什么那位大人有重要任務交給他。

“如月閣下。”

“綱彌代大人。”

二人第一次見面，互相寒暄表面誠懇，廢話幾句后，綱彌代暗齋直入主題：

“草芥應該都跟你說了，老夫會推舉你成為新的貴族。”

“不過在此之前，老夫這里還有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聞言，如月明一拍胸膛，滿口應下：“大人直說便是，為了實現天下大同，別說一個任務，就是十個百個也沒問題！”

綱彌代暗齋滿意點頭，真假無所謂，這份態度倒是很值得手下的那些人學習。

如果能順利完成此次任務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嘗試讓其進入到核心層中。

“很好，很有氣勢！”

綱彌代暗齋稱贊道，“此次任務的內容是，潛入十二番隊中，獲得曳舟桐生正在研發的義魂技術！”

聞言，如月明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