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異人生

176、風起云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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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院。

廣喻守在康雄的居室外,

室內,康雄與康智正在密談。

經歷地窟監牢里的事情后,二院長老的威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下跌。

諸多僧侶在表面上未敢對二院長老有絲毫不恭敬,

但暗地里,

已經有太多僧侶往佛子居處聚集,

競相展現自己的忠誠。

廣喻也想成為那些僧侶里的一個,但他不能如此做——他受康雄上師秘密灌頂,便要一生奉持康雄之令為正理,

不得有絲毫忤逆背叛之行,

否則必定詭異纏身而死。

他以及死掉的廣言、廣善在康雄權勢隆盛之時,享受到了最大的好處,

那么在其權勢傾頹之時,

亦當承受最大的代價。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廣喻在門外不時打望四周,生怕佛子又在這時走過來,

眼下,他所能指望的,便是康雄上師能放棄抵抗,老老實實給佛子送回四大‘大明神系縛之器’,

交出所有權柄,

退出無想尊能寺的權力舞臺。

這么一來,對廣喻的影響便會很小,他至少可以平穩渡過這一生,不至于像廣言那樣,直接被佛子割喉殺死。

然而,這種想法卻也是奢望而已。

康雄上師還在居室里與康智密謀著,

明顯是不甘心放棄權柄!

居室內,

康雄看著神色遲疑的康智,再度問道:“如何?康智長老。

佛子處心積慮,入主法脈,我們都不曾發現,他竟是‘天生制御’之人,可見其城府深沉,手段準備充足!

這一次,

他與我們之間,

絕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樣,

只要你我交出權柄,他就會放你我二人一馬,讓你我安穩渡過余生!

我們唯有聯手奮力一搏,才能拼出一縷生機!

趁著他還未把位子坐穩,

八大系縛之器還未給他拿到手上,給他以任何加持之力——這時候動手,我們兩個系縛了厲詭的人,難道還會輸給他不成?!”

康智聞言搖頭嘆息,

片刻后道:“如今,人心俱已聚集在佛子那邊,

你我若要強行對他動手,

諸僧侶必與你我為敵——”

“那就把他們統統殺了!”康雄斬釘截鐵道。

“把一座寺院半數以上的僧人全都殺死,

大雪山頂莫非不會派人來過問?

其余諸寺眼看我們實力削弱,難道不會起兼并之心?”康智還是搖頭,“康雄,你我一生榮華所系,

皆在無想尊能寺這座寺廟上,

寺廟衰頹了,

縱是你我手握權力,又能如何?

還是趁這個時機,體面些,退了吧。

把大明神系縛之器送歸佛子,

請辭長老之位,

佛子縱不念及情分,

但看你我系縛厲詭在身,亦不會做得太過分——還是會將你我打發去住地小廟里,余生可以安穩渡過。”

康智所言,頗有幾分道理。

倒也切合蘇午當下的心思。

但是,他的考量,也只是基于他所面對的情況而已,

經綸長老并不知道,

康雄已經沒有退路了!

其是直接與佛子起沖突的那個人,

并且,康雄越發壓制不住體內的厲詭,唯有以上等系縛之法,再將厲詭系縛一次,

他才有未來、余生可言!

而這上等系縛之法,眼前就有——大明神系縛法!

“佛子的命格,乃是‘大日寶輪’命格。

批命僧侶因觀看到他的命格,

雙目被直接刺瞎了,

這是做不得假的。

八百年前,大雪山的呼圖克圖‘哲丹尊勝’亦是‘大日寶輪’命格,似此種命格之人,

皆有不可思議的偉力加持。

譬如哲丹尊勝,就在遭遇詭母‘蓮花宮’以后,得到了獅母度空菩薩的指點,

制出殃蓮肉供,

走出詭母侵襲之地!

他是八百年來第一人!

而我們這位佛子,背后是否還有其他偉力加持,現下也是說不清楚的事情。

康雄,認清現實吧。”

康智拍了拍康雄的肩膀,

起身離開了居室。

康雄默然坐在蒲團上,

身后黑暗里,一雙玉白手臂徐徐伸出,環住了他的脖頸,那雙手臂并未繼續收緊。

可它僅僅只是纏在康雄脖頸上,

便讓康雄感受到死亡的溫度。

他不想死!

至少不想這樣死!

康雄心臟劇烈跳動,

額頭冷汗不斷滲出。

這時,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從外面響起。

廣喻恐懼的聲音伴隨著那陣敲門聲,傳進了居室里:“上師,我的心腹僧人傳來消息,

一百多里外的‘貢多樂呼圖克圖’家族,派了五百士兵過來,

圍住了無想尊能寺內外,

貢多樂的長子出面,

說是來支援天海佛子,

擁立天海佛子成為本寺呼圖克圖!”

“貢多樂呼圖克圖?”

康雄隔著門與弟子對語:“那是個什么貨色?小家族也敢摻和無想尊能寺的法脈事宜?

不用管他!”

門外廣喻不再說話。

康雄聽到其傳來地消息,

內心越發不安,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過不多久,

廣喻又來傳話了:“上師,被康智長老騙到住地廟里去的廣法,被人接回僧院。

已投佛子那邊去了……”

“上師……”

“若這次再不能把話說完,我便拔了你的舌頭!”

“弟子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帕左拉呼圖克圖家族、昌云宗府都派了使者過來,擁立天海佛子晉位住持尊位,成為呼圖克圖!”

廣喻這番話說完后,

便忐忑不安地等著里面的回應。

他內心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分外煎熬。

可康雄不表態,

廣喻也只能這樣干著急!

幸好,這次康雄未讓廣喻等得太久。

約莫小半刻時間后,

康雄‘哐當’一聲拉開了木門,向廣喻吩咐道:“廣喻,著人將四大大明神系縛之器,

交還佛子。

并將戒律長老銅印,一并交還。

告知佛子,我自感老邁昏聵,已無力掌握偌大戒律院,請辭戒律長老之位!”

“是是是是!”廣喻聞言大喜,那喜色幾乎都表現在了臉上,他連連應聲,道,“弟子這便去準備——”

“嗯。”

康雄似笑非笑地看了廣喻一眼,

接著又道:“這些事情,著戒律院其他紅衣僧去辦即可。

你待會兒準備五盆混合了黑豆面粉的人血;

五副人腸;

五副心肺;

五根舌頭。

到后院那處柴房中來。

我的役事僧不知去了何處,數個時辰未見了,這些事情,便只好委屈你這個親傳弟子幫我做一做了。”

廣喻臉色一僵,

心中的狂喜剎那轉為至深恐懼!

然而,

他不敢違逆上師之言,

只能低頭應聲:“弟子遵命。”

八件系縛之器被裝在銅匣密箱中,送到蘇午居處。

它們散發出的莫名氣息在半空中交匯,

形成一種獨特的韻致。

‘經綸長老’、‘戒律長老’的銅印被蘇午拿在手中把玩了良久,

他抬眼向跪拜在地的兩個紅衣僧侶吩咐道:“廣空,你回去傳話給康雄,

令他即日啟程,

去往廣法曾經所居的‘文崗住家廟’,鎮壓住家廟里,那兩個體內厲詭即將復蘇的本寺僧侶。”

“弟子遵命。

弟子告退。”廣空聞言應聲,徐徐后退。

“廣蘊,

你回去告訴康智長老,

令他即日啟程,

去往東邊的‘小玉山住家廟’,準允他帶兩個弟子、兩匹馬、五頭羊一起去。

以后一生便都呆在山上,不要回來了。”

“是。

弟子這邊去傳話”廣蘊隨在廣空之后,應聲退下。

“讓廣全他們進來吧。”蘇午向旁邊一臉緊張的丹加點點頭。

丹加連忙應聲,

出門請人去了。

不多時,

本就不算大的佛子居室內,四個僧侶擠了進來,跪在地上向蘇午問安。

蘇午著沛旺、丹加給他們看座,

隨后和顏悅色地看向廣全、廣海二人,

笑道:“你們二人來的正是時候,若非有你們帶來的各家使者、兵卒施壓,

二院長老絕沒有如此容易就交出權柄。

此間事了以后,

我不會少了你們的賞賜!”

“能永生永世侍奉‘天海呼圖克圖’左右,便是對我們最大的賞賜!”二人齊齊開口,眉眼間皆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蘇午笑了笑,

不會把他們這種話當真。

接著問道:“來,和我說說,

貢多樂呼圖克圖家族那邊,我早先打過招呼,你們請他派兵過來,并不困難。

廣法亦想脫離住家廟,你們去救他,正合他的心意。

不過,

昌云宗本、帕左拉呼圖克圖家族,你們是怎么說服他們派使者過來聲援的?”

其實對于二僧會用何種辦法,蘇午心知肚明。

不過當下總要給二僧一個表現的機會。

二僧聞言相視一笑。

廣全開口道:“我去昌云宗本家中請他派出使者,只告訴他,天海呼圖克圖即將進入大雪山修行!

且他的子嗣亦將雖在天海呼圖克圖身邊,

他便滿口答應下了此事!”

“我也一樣!”廣海悶聲附和。

“此法倒也簡單直接。”蘇午笑著道,“不過,非是有膽魄之人,卻不敢用這種方法說服兩大家族。

你們很不錯!”

他的話聽得二僧很是受用,

面上仍連道不敢。

蘇午抓了一把金珠,給二僧賜下,

目光轉而看向廣通、廣明二僧。

向廣僧說道:“你說有重要事情向我匯報,現在可以說了。

你們皆是我的心腹弟子,

沒有什么需要互相遮瞞的。”

“是。”

廣通點了點頭,

面上隱隱流露憂慮之色,道:“稟告佛子,我先前從康雄身邊的役事僧那里得到消息,

康雄只怕系縛不住體內的厲詭了,

他體內厲詭即將復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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