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川清和吉田幸太郎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早上六點多天都亮了,前田律才終于回到司令部。
“將軍閣下?!”前田律頓首。
“前田君,來,我給你介紹下。”
長谷川清伸手一指吉田幸太郎,又道:“這一位是吉田幸太郎,海軍省剛剛委任的淞滬特別陸戰隊司令官。”
前田律當即上前一步向吉田幸太郎敬禮。
見禮過后,吉田幸太郎直接就進入角色:“前田君,淞滬獨立團又發動反擊了?”
前田律道:“是的,但好在只是小股部隊的前哨戰。”
“前哨戰?看來將軍閣下的判斷是對的。”吉田幸太郎目光轉向長谷川清又道,“淞滬獨立團雖然打贏了昨晚的反擊戰,但自身也付出了較大傷亡,所以無力再發動大規模攻勢。”
“但這只是暫時的。”長谷川清擺手道,“等到他們重新積聚起力量,就一定會再次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作戰。”
“我也這么認為。”前田律深以為然道,“所以我們絕不能任由他們重新積聚起力量,我們必須得利用他們發起的前哨戰,盡可能的殺傷他們的有生力量。”
“哦?”長谷川清聞言神情一動,說道,“看起來前田君已經是成竹在胸?”
前田律下意識的想要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的這個辦法很笨,是個笨辦法,長谷川清和剛上任的吉田幸太郎未必會認可,于是就多留了個心眼。
當下前田律對吉田幸太郎說:“司令官閣下,淞滬獨立團無疑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不如趁著長谷川閣下也在,召集各課的課長及參謀開一次作戰會議,共同商討?”
“好!那就召開一次作戰會議。”
吉田幸太郎對此當然沒有意見。
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下屬見個面。
免得他一個一個的找下屬談話。
……
司令部的各課課長及參謀很快聚集到小會議室。
會議照例由參謀長前田律主持,首先給眾人介紹了一遍吉田幸太郎,再然后請長谷川清給眾人訓話。
“諸君,這次我們淞滬特別陸戰隊的確丟了帝國海軍的臉,甚至于就連伏見宮親王殿下了也遭到了陸軍馬鹿的羞辱。”
“好在,伏見宮親王殿下替我們海軍陸戰隊扛下了所有壓力。”
“所以,我們仍有機會解決淞滬獨立團,仍有機會親手洗刷對手加在我們身上的恥辱。”
“帝國有句諺語,哪里跌倒,就必須在哪里爬起來!我對你們淞滬特別陸戰隊的要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必須消滅淞滬獨立團,但是也不能太過操切!”
“對付一個危險且狡猾的對手,太操切容易釀成大錯。”
“哈依!”吉田幸太郎、前田律帶著一眾課長參謀齊刷刷的站起身向著長谷川清頓首。
緊接著又是前田律講話。
“現在,請大家暢所欲言。”
“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
“在只那有這樣一句諺語,三個臭皮匠能頂個諸葛亮,只要諸君開動腦筋,就一定能想到對策。”
前田律話音剛落,作戰課長大竹茂夫就起身說道:“參謀長,同樣的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多次,還有什么值得討論的?如果外交省能夠更強硬些,迫使公共租界放空煤氣廠的兩個儲氣罐,四行倉庫早就已經被砸碎。”
“說的沒錯。”情報課長小野直人附和道,“如果不是外交省拖我們后腿,淞滬獨立團的幾百人早被我們消滅。”
有了開了頭,其他課長和參謀也紛紛發言控訴。
無一例外都把矛頭對準了外交省,對準了岡本季正。
“呯!”長谷川清便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會議桌上。
與會的課長和參謀當即閉上嘴巴,長谷川清這才起身說道:“你們身為帝國海軍的高級軍官,身為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的優秀學員,難道就只學會推卸責任嗎?唵?”
“外交省,外交省,就知道埋怨外交省。”
“如果沒有外交省,你們就不會打仗了?”
“你們是沒斷奶的嬰兒嗎?還要外交省給你們喂奶?”
“不就是因為那兩個煤氣罐導致不能使用重炮以及重磅航彈,可是沒有重炮和重磅航彈,你們就不會打仗了?”
在場的課長參謀便不約而同的耷拉下腦袋。
長谷川清的話雖然很刺耳,但并非沒有道理。
淞滬獨立團這筆爛賬,外交省和岡本季正固然有責任,可是他們淞滬特別陸戰隊沒有打好,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兩相比較,他們自己的責任似乎更大些。
自己沒打好,還要反過來埋怨別人,這叫不要臉。
長谷川清語氣稍緩,又道:“如果你們還有點羞恥心,就偏不用重炮還有重磅航彈,就是拿刺刀捅也要把四行倉庫給捅碎,就是拿牙齒咬也要把淞滬獨立團給撕爛!”
其實,長谷川也不是沒有爭取過使用重炮或重磅航彈。
無奈的是,大本營不允許,主要是大本營還沒有準備好跟彌國及英國徹底決裂,不敢鬧得太僵。
長谷川清的發火還是有用的。
至少在場的課長參謀開始在不使用重炮及重磅航彈的預設條件下考慮這場戰役。
“只那軍的汽油燃燒瓶非常棘手。”
“而且情報顯示,只那軍從公共租界購買了2噸汽油!”
“在未來,也不能排除只那軍會從租界購買更多汽油。”
“所以正面強攻肯定是行不通的,昨天晚上可以說是四行倉庫守備最為空虛的時候,然而我們淞滬特別陸戰隊的四路齊攻卻仍舊以慘敗而告終,這足以證明強攻之法不行。”
“正面強攻不行,那就只能爆破。”
“可以再挖一條或多條坑道實施爆破。”
“以前可以挖坑道實施爆破,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
“只那軍占領交通銀行倉庫之后,肯定已經發現了里邊的那兩條坑道,并且猜到了我們的意圖,所以接下來肯定會有防備,再想通過挖坑道實施爆破怕是行不通了。”
“沒錯,只那軍只需環繞四行倉庫挖掘戰壕就能破解。”
“那就往深了挖,從三米深甚至五米深地底挖掘地道!”
“談何容易,知道挖一條這樣的地道需要多大的代價,并且需要花費多長時間嗎?”
“無論花多大代價多長時間,終歸還是要解決問題的。”
“如果這個時間是好幾個月,你還是要堅持挖地道嗎?”
聽著幾個課長參謀在那爭執,長谷川清便有些不耐煩,都是一些毫無新意的見解,就沒有別的嗎?
長谷川清又把目光轉向前田律。
“前田君,不說說你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