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句話,沈冬素腦中瞬間浮現的竟然無間道,只有上司一個人知道臥底警察的身份。
而上司死了,臥底警察沒辦法自證清白……
沈冬素看向凌墨蕭的眼神,充滿了真誠和祈禱,你千萬,要長命百歲!
凌墨蕭把這個眼神解讀為感動,小丫頭為我沒將此事告知旁人,而心生感動嗎?
他便進一步道:“所以,在世人眼中,你就是本王的妻,是凌王的正妃。”
“你不必覺得約束,凌王府,你就是規矩。”
可沈冬素太了解職場了,人家老板這么說,你還真能胡來啊!
就像學校,老師天天說著學校是我家,可你敢在‘家’亂扔個垃圾試試!
她強笑道:“多謝王爺的信任,你放心,我不會借你的名頭,在外面亂來的。”
凌墨蕭嘴角微揚:“就算借了,也無妨。”
你越這么說,我越不敢借啊!萬一三年后要我付違約金怎么辦?
她不想再聊這個話題,總覺得越聊心里的壓力就越大。便道:
“我想去火鍋酒樓看一看。該主打炒菜了,菜單還沒擬定。”
凌墨蕭搖頭:“那些事,交給賈管事做。咱們今日,還有要事要辦。”
沈冬素疑惑:“什么事?”
這凌府既無長輩,也無宗祠,啥事能稱得上是‘要事’?
然后沈冬素就被紀繡娘帶到房間換衣裳,換了一身跟昨天的嫁衣差不多的大衣裳。
只是款式要簡單一些,沒戴鳳冠,戴了一套與衣裳顏色相配的紅寶石頭面。
凌墨蕭也是盛裝打扮,頭戴金冠,身著大紅錦衣,披著墨色大氅,腰纏鑲玉腰帶,腳上是金絲繡祥云紋的長靴。
越發顯得整個人貴氣難掩,身邊站著這么一個出彩的人物,就算是小村姑沈冬素,也不自覺抬頭挺胸,自信起來。
只是她心腹疑惑,這是要去見誰?凌墨蕭不用裝病了嗎?
然后兩人就被帶到花廳,里面坐著兩個頭發半白的老者,桌上放著一堆顏料……
這倆是畫師,凌墨蕭口中的要事就是,畫師要為兩人畫一幅新婚畫像。
呃,沈冬素理解的是,就是拍婚紗照。
別人是婚前拍,咱這是婚后拍,攝影師換成畫師而已。
據她所知,畫這種像,哪怕是皇帝和皇后,也是并排端坐著,絕不能有半點不規矩之處。
可這個畫師不知怎么回事,不時說著:“王妃和王爺靠近些。”
“笑一笑,王爺太嚴肅了。”
你上輩子,絕對是個婚紗攝像師!
就這么僵坐了近兩個時辰,沈冬素坐的腰酸腿痛,才聽到那句如同下課的鈴聲:
“好了,容老夫上完色,就給王爺王妃過目。”
凌墨蕭道:“盡快。”
畫師忙恭敬應下,看來得熬夜干活了!
沈冬素等他倆提著東西走了之后,才跳起來揉腰揉腿,又問凌墨蕭:
“你不酸嗎?
凌墨蕭拉她坐下,竟然俯身為她按摩小腿。
看著這個金貴無雙的男子,像普通丈夫照顧妻子一樣照顧她。
她不禁臉一紅,小腳往里面勾,小聲道:“不用了王爺,我已經不酸了。”
凌墨蕭抬頭看向她,兩人離得那么近,沈冬素都能從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自己的臉,肯定很紅,耳尖,很燙。
“能走嗎?不能的話,我抱你。➸()_[()]➸➟來➸米讀小?♧說➸?♧看?♧完整章節➸()•(cc)”
沈冬素忙站起來,結果起太快,扯到麻筋,身子一歪,凌墨蕭瞬間將人抱住。
一手摟腰,一手摟肩,嘴角輕揚:“看來,還是不能走!()•(cc)”
說完,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嬌小的沈冬素在他懷里,小小一只,又輕盈,又柔軟。
凌墨蕭覺得,這樣抱上一輩子,他也不會累。
沈冬素直接羞紅了臉,把頭埋在他懷里,覺得丟死人了!
頭也不敢抬,沿途聽到府上其他人的腳步聲,她更是恨不得隱身算了。
小手緊緊地抓住凌墨蕭的大氅,恨不得把自己包進去,催促道:
“王爺快點。”
凌墨蕭沒帶她回臥室,而是來到小書房,把她放到窗前坐好,鋪開取筆:
“再坐一會,讓本王為你單獨畫一張。”
沈冬素詫異:“王爺會作畫?”
“琴棋書畫,是自幼必學的功課。”
沈冬素輕笑道:“等王爺畫完,我也給您畫一幅。”
凌墨蕭沒問她是從哪學的話,就沈家那情況,根本不可能讓女兒去學畫畫。
而她口中什么都會的師傅,據她所說,明明沒教她太長時間。
她卻學了一身的醫術、廚藝、制香、紡棉,想來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能耐。
這畫畫,就是其中一樁。
小丫頭,你身上的秘密是真不少啊!
凌墨蕭畫的是仕女圖,畫中的美人,坐在窗前看書,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
臉倒是挺像她的,但這氣質完全不搭。
她小聲嘀咕道:“畫上的美人像仙女,我就是個俗人。”
凌墨蕭在心中默默地道,在本王心里,你就是仙女。
這話他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只道:“是本王畫藝不精,改日再為你重畫一幅。”
沈冬素忙道:“才不是呢!王爺畫得很好,我很喜歡,讓人做成畫卷吧,我要帶在身邊常常欣賞。”
接下來就是她給凌墨蕭做畫,她又是調光線,又是調姿勢,比畫師的要求還多。
結果用的工具,只是一張紙,一支炭筆,還有一個硬木板。
凌墨蕭什么也沒問,全程聽指揮,靜靜地坐了許久,才聽她道:
“差不多了,我才是畫藝不精,王爺別嫌棄。”
凌墨蕭上前一看,瞬間看明白,這畫法跟昨夜畫輿圖山河的畫法一樣。
沒想到用這個畫法畫人物,竟然能畫的如此傳神!如此相像!
他看了半天沒發表評價,沈冬素不禁期待地問:
“王爺覺得怎么樣?”
凌墨蕭點頭:“非常好!本王覺得,你可以把這個畫藝傳給刑部。”
沈冬素一愣:“刑部?為什么?”
“畫逃犯,抓起人來容易。”
沈冬素:……大佬你是什么腦回路?
咱們在這互相肖像,這跟后世互相為對方拍照一樣,你竟然想到抓逃犯!
這時,她的肚子很不合適易地叫了起來,她都沒察覺,畫畫竟然畫得這么晚,都過了中午點心的時間了。
紀繡娘早就準備好的茶水點心,只是看主子們畫的認真,沒好打擾。
凌墨蕭喝的是藥膳山藥雞湯,沈冬素喝的桂圓紅棗奶茶,熱氣騰騰的。
因畫畫而凍得冰涼的手,不一會就回得暖暖和和。
她舒服地啜著茶,吃著紅豆小卷、茯苓糕、驢打滾、豌豆黃……
想著家里的人在吃什么呢?肯定舍不得吃白面,黑面餅加個雞蛋,幾個孩子都能饞哭。
沈爺爺愛吃發餅鍋盔,死面的他咬不動,要泡茶才能吃。
凌墨蕭看她吃著吃著一臉沉思,便知她在想家人,遂輕聲道:
“甲四要去一趟鎮上,順路,給沈家送幾盒點心。”
沈冬素大喜,忙親自去廚房裝盒。
別以為前天擺嫁女酒,沈家準備的點心干糧多,這會還有剩的。
就沈家天天來干活的工人,剩再多,也吃完了!
甲四默默地看一眼主子,順路?這到底哪里順路了?
還有,我去鎮上做什么?主子,你要給沈家送東西,直接說就行了啊!
干嘛非給我找點事干?
王爺給他找事也就算了,小王妃給他食盒的時候,竟然叮囑道:
“你別偷吃啊,廚房給你留的還有。”
甲四:……活該你倆是兩口子!
這一天過得好像格外地漫長,吃完點心,兩人就沒事干了。
沈冬素不禁好奇問凌墨蕭:
“別人真夫妻,新婚第一天會干什么?”
凌墨蕭別有深意地道:“你真想知道?”
沈冬素本能地點頭,突然發現,他看向的方向是,拔步床……
瞬間臉一紅,腦中閃過二姨母給她的避火圖畫像,忙輕咳一聲道:
“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凌墨蕭忍著笑意,輕聲道:“想騎馬嗎?回京城的路上,難免要騎馬,想不想學?”
沈冬素的小腦袋點成小雞啄米,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誰會不想騎馬啊!
穿越至今,她連驢都沒騎過呢!
紀繡娘很快給她準備好騎術服,沈冬素見她在這么多柜子找衣裳,好像有搜索引擎似的,瞬間就能找到。
不禁好奇問:“你怎么記得住?”
紀繡娘失笑:“這些衣裳都是奴婢帶人做的,又是奴婢親手收拾的,怎么會記不住?”
新婚女子的衣裳大多是紅色,這身騎術服也是,大紅衣裳黑坎肩,黑紅兩色交織。
再將長發梳成高高的
馬尾,好一個瀟灑肆意的江湖女俠!
沈冬素在銅鏡前擺姿勢:“我覺得腰間再配把劍,我就是江湖上懲奸除惡的女俠!”
換好衣裳的凌墨蕭一進門就聽到她這么說,不由失笑:“女俠還是先學會騎馬,再學用劍吧!”
沈冬素臉又紅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是被他的話弄的臉紅心跳的。
還有,凌王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明明是高冷不理人啊!怎么假結婚之后,你就這么愛說話了?
先坐馬車到郊外馬場,沈冬素覺得這馬場已經夠大了,足有一個高爾夫球那么大。
可凌墨蕭還嫌小:“初學騎馬,用不著太大的馬場。有機會,我帶你去光州馬場,那里大一些。”
他先帶沈冬素選馬,沈冬素的執念,想選一匹白馬。
人家是白馬王子,她就是白馬女俠。
結果馬場的白馬要么太老,要么脾氣不好。最后挑了一匹胭脂色的小母馬,沈冬素當即就給它取名胭脂。
先跟它培養感情,又是喂蘋果,又是梳毛,還嘀嘀咕咕說了不少悄悄話。
凌墨蕭在一旁看的有趣,他看沈冬素做什么都有趣。
本來劉管家要讓騎手教王妃,結果王爺說要自己親自教。
從上馬開始教,然后沈冬素上了好幾次,都沒爬上去,小胭脂都不耐煩了。
凌墨蕭直接托著她的臀,把她舉了上去。
沈冬素只覺他大手托過的地方,如火在灼一樣,緩了許久才平息心緒。
凌墨蕭牽著馬韁繩,先拉她在馬場慢慢走了幾圈。
騎在高大的馬背上,才發現,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總覺得隨時會被甩下去,沈冬素忙問:“護具呢?”
凌墨蕭疑惑:“什么護具?”
“就是戴膝蓋和頭上的護具啊!”電視上不是這么演的嗎?騎馬戴的護具,不比打仗戴的少。
結果凌墨蕭搖頭道:“沒有護具。它若亂跑,你俯身抱緊馬脖子。
摔了也無妨,學騎馬,哪有不摔的。”
這話把沈冬素嚇個半死,她可沒少聽說,摔馬摔殘了。
忙俯身抱緊馬脖子,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害怕了,小聲道:
“王爺,要不今天就學到這里。”
凌墨蕭好笑地問:“可你還沒騎著跑一跑呢?”
“不用跑了!走一走也一樣,我已經騎上來了嘛。”
凌墨蕭看她一眼,隨即,一步翻身上馬,坐在她背后。
輕聲道:“別怕,靠近我,我讓你體會一下,真正的騎馬。”
那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風馳電掣一般,跟騎摩托的感覺完全不同。
馬蹄噠噠地疾馳,風在耳邊呼嘯,周圍的一切都在漂移。
他們好像在追逐天邊的云一樣,跑的那么瀟灑,那么肆意。
沈冬素瞬間就愛上了這種感覺,靠在凌墨蕭懷里,一點也不覺得怕。
甚至大笑了起來:“快點,再快點!”
凌墨蕭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抓著韁繩:“駕!”
胭脂馬跑成了一道殘影,沈冬素也真正體會到騎馬的樂趣。
掉頭跑回來,下馬之后,沈冬素的心還是狂跳的,她激動地對凌墨蕭道:
“我一定要學會騎馬!這種感覺,好像要飛了一樣。”
凌墨蕭寵溺地看著她:
“這個跑馬場太小了,若是在漠北草原,能一口氣跑上好幾個時辰。
特別是日落的時候,像是在追逐太陽一樣。
若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體驗一番。”
沈冬素重重點頭:“好!我很期待。多謝王爺帶我來騎馬,這匹胭脂送我了嗎?”
凌墨蕭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她那被風吹亂的額前發,隨即轉身道:
“送你了,帶回府上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