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無法挽救第二百一十五章無法挽救:、、、、、、、、、、、、、、、、、、、、、、、、、:irrxs
正午之時,天光直射王殿之內的九龍壁,凝成金龍五爪的鋒芒,一霎那的光倒是有幾分刺眼。
辛欒斂了斂眉目,以緩眼中的不適。
他抬眼看向大殿之外齊跪的百官,微微嘆了口氣。
今日大朝會之上,文史、中樞乃至軍機三司當中數十名官員諫言,請求皇帝收回成命,勿將一國武力用于本國的子民。
面對眾臣的勸阻,軒帝卻是大怒,直言若要跪便去殿外跪著。
無皇帝赦令,至今那幾十名官員還跪在殿外。
這個時節的陽炎未褪多少,尤其正午,最是炙熱。
眼下已經有五人因不敵炙烤而倒下,被內官紛紛抬了出去,用冷水潑醒了又跪回來。
縱是這般場景,軒帝卻還是未置一言。
如今在皇帝眼中,但凡違逆于他的便都是世族之人,他哪里肯輕易放過。
在皇帝的心中已無純臣。
辛欒不由想起了先帝在世之時曾說過的話。
孤王難守江山。
他抬頭看著高懸的赤日和其下搖搖欲墜的臣子,今日,但凡有一人因規勸帝王而喪命,軒帝便徹底失了人心。
念及此,辛欒錦服下的手不由握緊。
“來人。”
身旁的小內官躬身走上前來。
“送各位大人回府。”
小內官愣了愣,不由開口道:“但是圣上并未下令……”
辛欒長呼了一口氣,厲聲道:“送各位大人回府!”
辛欒侍奉過兩朝帝王,他的話小內官們不敢不從。
于是,眾人上前,將那些跪的已然虛脫的臣子扶了起來,好幾個人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最后是被人抬回了府中。
待眾人一一被送走,辛欒仍獨自一人站在王殿之前,他打直了脊梁,而后緩緩取下頭頂的四方帽,等著皇帝的盛怒。
午后,阿笙小憩了片刻,妝發尚未整齊便被小桃喚了起來。
“姑娘,合德公主親自來尋。”
阿笙聽聞此名,當即坐了起來。
自合德病后,阿笙便甚少見她,聽聞她被皇帝奪了權,如今多在家修養,怎會忽然來尋她?
阿笙再見合德卻是比上次見她氣色更好了些,但她卻是滿面的愁容,見到阿笙便開口道:
“我實在是無法了才來尋你。”
阿笙命嬤嬤們先行退下,又讓小桃去準備茶水,復才請合德在庭中坐下。
這處涼亭本是她為了那一池魚兒建的,此刻倒正是清幽。
“今日百官勸阻,父王卻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說到這里,合德低斂了眉目,眸色中似有水光。
“辛內官為免臣心疏離,違抗圣命將人放走……”
合德的聲音頓了頓。
“片刻前,他已被父王公開杖斃。”
庭內涼風幽幽,阿笙尚記得那位和善的內官,總是一人靜候在帝王殿外。
“父王如今已經鐵了心要以武力強逼江淮低頭。”
“但若皇權當真揮刀向世族,一切便是覆水難收。”
“皇爺爺曾經說過,武力是皇權最后的手段,卻也是一個魚死網破的法子。”
說到這,合德拉著阿笙,一字一句道:“你可還有辦法可以阻止父王?只要你能說得出,我便盡力去做。”
阿笙看著合德滿是祈求的目光,收回了神色。
“殿下,我非神仙,事已至此,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阿笙此話一出,合德眼中的光漸暗了下來。
阿笙不由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那個貴比東宮的公主時,她是那么的神采飛揚,讓華清齋的兒郎為之心醉。
但眼前的合德,早沒了昔日的精神,滿眼盡是疲憊。
她這不算長的前半生為了她的父王和央國而蹉跎太多了。
此時,小桃將茶水呈了上來,阿笙親自為合德斟了一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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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無法挽救第二百一十五章無法挽救:、、、、、、、、、、、、、、、、、、、、、、、、、:irrxs
煙氣升騰,茶香四溢。
但亦如風華宴那日一般,合德依舊未動一口,她見阿笙已然無話可說,眼中神色亦是淡了淡,而后起身便帶著嬤嬤離開了。
小桃看著合德離去的背影,不由道:“這位公主殿下當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著又看向那一盞茶水,那是謝琳瑯帶來的新茶,很是甘潤。
“可惜了這一盞茶。”
阿笙執盞淺淺地抿了一口,“琳瑯這茶還真不錯。”
說著便將那一盞合德未動的茶水遞給了小桃。
“不嫌棄你家姑娘的手藝就嘗嘗吧。”
小桃扁了扁嘴,“姑娘這是將人家不用的茶水賜予我?好生小氣。”
阿笙聞此,卻并未生氣。
“我早知她不會飲這一盞,一開始便是給你斟的。”
聞此,小桃甚是歡喜地接過茶盞,學著阿笙的模樣淺淺抿了一口,很是沉醉。
阿笙見她這模樣不由失笑。
她將杯盞放下,轉身便抓起了庭邊放著的魚食,逗弄著一池的魚兒。
為了防止她再亂投喂北淵背麟,嬤嬤每日都會定量在池邊放置專門的魚食。
阿笙撒了幾粒進去,逗得魚兒四竄。
她觀著一池活水,微沉了眉目。
其實軒帝的做法并非不可行。
世族之權對于天家而言如附骨之蛆,唯有刮骨才能療傷。
因此方法很簡單,只要他能殺盡江淮百家,便能收拾了霸占央國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
但問題是,他殺得了么?
但凡殺不盡,軒帝便是抱著自己的頭顱坐在那皇位之上。
他并未選擇在對的時機用上對的方法,一步錯,步步錯。
也因此,面對合德的求助,阿笙選擇了默不作聲。
竇氏如今兩立府門,長房選擇了天家,阿笙卻不愿做出同樣的選擇。
如今獨善其身才是長遠之策,但要想獨善其身卻不是那么容易。
此時她不由想起了沈自軫的提醒。
竇知進將竇氏的糧食賣給了北胡,這筆買賣雖非竇氏本意,但卻是阿笙親自批下的。
這一處隱患,她不得不防。
“祖母可起了?”
“剛見到伺候的人端著洗漱的東西去了老夫人那邊,應當是起了。”
聽聞小桃這話,阿笙將手中魚食盡撒,而后去了安氏的院內。
彼時安氏午休剛起,孫嬤嬤正在為她束發。
嬤嬤巧思,將金絲盤扣做成了發飾,小小的兩枚便盡顯精致。
阿笙見安氏心情不錯,她緩了緩,對安氏道:
“祖母上次去上陵玩得可開心?”
上陵有裴老夫人,還有金氏的安排,安氏自然是開心的。
阿笙拿起妝臺上的碧玉珠串,親自替安氏穿戴上。
“不如,祖母再去上陵待些時日?”
聽得阿笙這般說,安氏微微蹙了蹙眉,她轉身看向阿笙,細細問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笙緩緩搖了搖頭。
“只不過孫女要處理一些事,若是您在這,我施展不開。”
安氏靜靜地看著阿笙的神色,見她目中尚帶三分溫和,不像臨難的模樣。
“好,我聽你安排就是。”
得了安氏這話,阿笙當即吩咐仆從去信上陵,托裴老夫人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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