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歸來,這隱婚老公我不要了

第146章 宋租旸,我想見你

第146章宋租旸,我想見你

有個男人站在窗戶里,面無表情,像一尊雕塑,靜靜地看著她。

許靜安靜靜地回望過去。

看不清臉,只能看到面色異常蒼白的一團,那是特別驚悚的蒼白。

隔著褐茶色的玻璃,她感覺到重重寒意,竄上四肢百骸,像一坨冰塊,插進心臟。

風聲“嘶嘶”的,瞬間將她拉回那年。

風比現在更厲害,在窗戶上盤旋著,順著窗戶的縫隙嗚咽著鉆進屋子,她當時頭疼欲裂。

他不發瘋的時候看起來人畜無害,脆弱又可憐,發瘋的時候……低著頭,壓著眉毛,睜著一雙猩紅的眸子,就那樣死死地盯著你。

快八年了,他經歷過更多陰暗的內心世界,會不會比以前更加變態、更加瘋狂?

跟一個正常人,你可以講理,跟一個瘋子,哪有理可講?

外婆和老師都說,不要恃強凌弱,看到有需要幫助的人,能幫就幫。

她出于憐憫,用計幫宋祖旸趕走那幫混混,把遍體鱗傷的他送到醫院。

她只是順手做了一件好事,沒想到給自己招來那么大的禍事。

少女時候的她,蠢而不自知,經歷過那么多的風風雨雨后,她不會再出手。

有什么比小舅舅的健康更重要呢?

許靜安靜靜地看著那個黑色窗戶,與玻璃后面的人對峙著,過了一會,她慢慢轉身,攔了輛出租車,離開那棟讓她感覺窒息的別墅。

她回到酒店,將門反鎖,把窗簾拉得密不透光,在房間里睡了個天昏地暗。

這一睡就是三個多小時,醒來時已是晚上七點。

她打開床頭燈,看著溫暖的燈光投射出來的光影,竟出奇的平靜。

當年捅了宋祖旸兩刀,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流著眼淚,“媽媽,你怎么也這么對我?”

那分明是雙少年的眼睛,眼神清澈明亮,看起來怯怯的,和后來他陷入瘋狂時那個面容猙獰的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可他們同時住在一個身體里。

警察把小舅舅抬出去后,送到最近的醫院。

那瘋子一刀捅在他肚子上,一刀捅在他腿上,被抬出去的時候,小舅舅已經陷入昏迷。

休克搶救,他輸了很多袋血,才撿回一條命。

他的腰椎被嚴重撞擊,醫生做了緊急手術,給他保住了一點點神經。

宋家威脅她出具諒解書,她還收到了宋祖旸的死亡威脅,一幫師兄師姐們輪流守在醫院,十幾天后,小舅舅才真正脫離死亡危險。

宋家勢力強大,她是斗不過的,是外婆的學生和明城劇團聯合起來,集體給明城警方施壓,才讓這個案子得以正常審判。

那時她驚得像只老鼠,宋家買她翻供,宋祖旸買她的命,那個瘋子就是傷好進了監獄,還放言300萬買她的命。

小舅舅出ICU后,她找陶行舟求邱玲幫她和小舅舅逃出明城。

邱玲把她叫過去,說可以幫她,但要她遠離陶行舟。

許靜安將小舅舅送到他朋友的城市,繼續治傷,而她去了雁城。

兩年后,等明城這邊的危險解除,她偷偷將坐上輪椅的小舅舅送回明城。

頭兩年里,許靜安經常做噩夢,鼻子里全是擺脫不了的血腥味。

那瘋子被關在監獄里倒沒那么可怕,可她知道,他出來后一定會來找自己。

只有她變得強大,才有能力在他找到她時,將他反制。

靠著從小練京劇的底子,她學習格斗,漸漸可以和比她強大得多的人對峙。

這一路,許靜安一直懷著恐懼,但當窗簾徐徐打開,隔著窗戶玻璃,看到宋祖旸時,許靜安突然就不害怕了。

有種……靴子落地的感覺。

當年,她那么弱小,不照樣捅了他兩刀。

他有沒有變強她不知道,她變強了……

與此同時,郁辭看著丁放傳回來的照片。

女人仰頭看著那棟看起來陰森、恐怖的舊別墅,面色沉靜,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

膽子真大!

她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么寫的么?

嘴真嚴啊……硬得像茅坑里的臭石頭。

許靜安在酒店附近找了個面館,要了最愛吃的小面和酸奶,吃飽喝足后遛達到江邊。

十一月底的明城,入冬前深秋最后的掙扎,風聲蕭蕭。

風卷起樹葉,打著轉兒,在她腳邊盤旋兩下,又刮著樹葉跑了。

電話鈴聲響起時,許靜安正拿著手機自拍。

看到那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電話號碼,許靜安動作頓了兩秒,然后異常平靜地接起,按下錄音鍵,將手機貼到耳邊。

“我好久沒看到你了。”耳廓傳來一道熟悉的少年聲音,怯怯的。

這聲音多年來一直縈繞在她耳邊,聽起來善良無害,也是這聲音,后來絕望說出:“媽,你為什么又不要我了?別拋下我好不好?”

許靜安笑了笑,“你的病怎么還沒好?”

“好不了,他們都說我沒病,連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生病了,那個老家伙卻說我沒病。”

手機那端的聲音頓了一下,聲線變粗了一點,“老家伙要死了,他早就該死了,活這么久真便宜他,可病死太可惜了,他就應該被人一刀刀地割,慢慢放血而死。”

許靜安淡漠地問:“你干嘛還找我?”

粗獷的聲音突然響起,“因為你知道有我呀,他們都沒看到過我,只有你看到過我,哈哈哈哈……那些傻逼,那軟蛋說自己有病,他們就是不信。”

許靜安抓著手機的手顫抖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想罵人的沖動,“你干嘛不去把病治好。”

“傻瓜,病好了,我就消失了,我要幫他把家產拿到手,那些孽種,誰都別想跟他搶!寶貝……我還要幫他把你搶過來,讓你永遠陪著他。”

“我沒有傷害過你,你為什么不放過我?”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桀桀地笑起來,“因為你是他喜歡的人呀,他說這個世界上就你真正可憐他,除了媽媽就你了……傻瓜,他真是個傻瓜,還相信世界上有好人,難怪那么弱雞,誰都可以欺負他。”

“是誰告訴你我的下落的?”

“哈哈哈……你猜,猜中了哥哥給你買橙子味的糖果,那個傻瓜,怕我傷害你,不讓我出去找你。”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似乎是刀子刮在墻上發出來是鈍響。

“你捅我那兩刀好痛,在我背上留了好大兩個傷疤,哥哥一直記著你呢。”

許靜安看著寬闊的江面上行駛著的游船,吐出一口氣,“宋租旸,我想見你,我救他那巷口,晚上九點,你倆一起來。”

“哈哈哈……妹妹,你長大了,可那個廢物這么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要沒有我,他早就死了。”

“別廢話,等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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