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伸出手,指尖輕輕描畫著傅景琛的眉眼。
輕輕撫平他眉間擰起的那一處。
她微微仰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眼淚,不受控的滑下。
睡夢中的男人,大概也感受到了這個親吻,溫婉起身離開的時候,傅景琛的眉眼又擰在一起。
溫婉悄悄離開臥室,考慮再三,還是打了電話給陳思明。
已經是深夜,陳思明還是很快就接了電話。
跟在傅景琛身邊這么多年,他早就習慣了這樣隨時待命。
“傅先生?”
電話里,陳思明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困意,溫婉有些過意不去。
“陳秘書,抱歉這么晚還打擾你。”
一聽是傅太太,陳思明立刻看了眼手機,確實是傅先生的電話沒錯啊。
這個點,太太和先生在一起?
想到這里,陳思明立馬困意全消。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溫婉聽見這聲稱呼,本想糾正,又覺得有些矯情了。
可能就是陳秘書一時口誤。
她再去糾正,反而顯得矯情了。
“陳秘書,傅景琛發燒了,麻煩你過來照顧他,看樣子,好像燒得很嚴重。”
一聽傅先生發燒,陳思明立刻緊張的從床上坐起來。
隨后,又想起什么,再次坐下。
“太太,真是抱歉,我老婆今晚也不舒服,我這走不開,可能要辛苦太太您了。”
溫婉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
“那也只能這樣了。我記得傅景琛之前有家庭醫生的,我不記得聯系方式了,你把家庭醫生叫來吧。”
陳思明應聲。
“太太,傅先生自從跟您……分開之后,便一直沒有好好吃飯,今天中午他喝了酒,沒吃什么東西,晚上我下班的時候傅先生還在單位,估計晚上也沒吃什么。”
聽著陳思明的話,溫婉的心忍不住的有些發疼。
這個人,為什么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了。”
說完,溫婉就掛斷了電話。
她找來了溫度計,給傅景琛測體溫。
已經快四十度了,難怪身上這么燙。
醫生過來還有一段時間,溫婉擔心再這么燒下去,要燒出什么問題來。
她打來一盆溫水,替傅景琛擦拭身體。
水汽帶走一些熱量,傅景琛身上終于沒那么燙了。
醫生過來的時候,給傅景琛打了吊瓶。
“傅太太,傅先生是著涼,高燒引起舊疾復發,肺部有些炎癥。”
“舊疾?”
溫婉從不知道,傅景琛有什么舊疾。
從前,他的身體很好的,就連感冒也很少有。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傅先生在三年前,去過一次法華寺,從那時候起,身體便大不如從前。聽陳秘書說,是那晚冒雪上山求佛,當時爬上山頂,傅先生便在法華寺門前暈了過去。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
醫生的話,燃讓溫婉心口有個地方,疼的厲害。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恢復記憶之前,聽過的那些話。
說京都的傅先生,為悼念亡妻,雪夜拜佛。
當初她聽到只當個故事聽,并不相信是真的。
如今看來,傅景琛在她“死”后,真的付出了許多。
溫婉心頭哽咽,問醫生。
“那他現在身體怎么樣,需不需要注意什么?他最近沒吃什么東西,大概嘗嘗空腹喝酒,煙大概也抽了不少。”
方才和傅景琛在一起,她聞到了很濃的煙草味。
醫生一邊給傅景琛開藥,一邊皺眉道。
“傅先生平日還好,一旦受寒就會引發肺炎,我先給傅先生用一些消炎的藥,煙肯定是不能再抽了,等傅先生醒來,可以喝一些養胃的粥,好消化的。”
溫婉一一記下,等傅景琛掛完水,退了燒,才送醫生離開。
屋子里安靜下來,溫婉不放心傅景琛,一直守著。
他在睡夢中還在叫著自己的名字,眉頭緊皺著,一雙手焦急的抓著空氣。
溫婉心里一動,拉住傅景琛的手。
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傅景琛的臉。
“我在這,傅景琛,我在這。”
或許是聽見了溫婉的聲音,又或許是感覺得到溫婉就在身邊。
傅景琛的情緒,明顯安穩下來。
他將溫婉的手握得很緊,好像只要這樣,溫婉就不會離開了。
溫婉就坐在床邊,守著傅景琛。
“你怎么這么傻啊?要是你三年前在山上出了事,錦書該怎么辦?”
她低喃著,明明說的話是在抱怨付傅景琛,可臉上的眼淚,卻全都是心疼。
“這么愛我,為什么三年前你什么都不說?”
“真是個傻子,我要是真的死了,難道你拜佛就能將我求回來了?都怪你,以前那樣欺負我,等我離開了,你才知道后悔,真是渣男。”
溫婉一邊低聲罵著,一邊時不時用手戳戳傅景琛的臉。
不知道什么時候,溫婉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傅景琛睜開眼睛。
他悶了一會,想自己為什么會在公寓。
想到昨晚的事情,他猛地從床上起身。
燒了一晚上,他的身子虛的厲害,下床的時候,沒站穩又跌坐在床上。
看著空蕩蕩的臥室,傅景琛不等緩一些,便急忙出去,連鞋子都忘記穿。
他生怕溫婉已經走了。
打開臥室的門,傅景琛便看見那個小姑娘在廚房忙活的背影,鼻子里也聞到了香味。
傅景琛靜靜的看著,不敢上前。
他多想時間就能停留在這一刻。
溫婉將煮好的粥端出來。
剛走出臥室,就見到了站在那里的傅景琛。
他臉色還不是很好,因為高燒,嘴唇也有些干裂,看起來整個人都很憔悴。
“先去洗個澡,待會過來吃早點,我煮了粥,還給你做了幾個燒麥。”
傅景琛輕輕走到溫婉身邊,將人從后面擁住。
“我以為你會離開。”
溫婉盛粥的手一頓,隨后將碗放下。
“先去洗漱。你昨晚出了好多汗,臭死了。”
溫婉故作嫌棄的掙脫開傅景琛的懷抱,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去洗漱。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離婚的事情,就好像,他們還是夫妻。(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