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送上門來侍寢
“花美人?”秦灼看到花辭樹連忙收手回袖。
她見他來此,還有點吃驚。
原本先前讓風千面去給花辭樹遞消息,就已經做好了離京前見不到這人的準備。
沒想到,臨了臨了。
花辭樹竟然還是來了。
他今夜身著黑衣,卻明顯是女裝打扮,銀簪挽發,原本還用黑巾蒙面,為了不讓人認出原本的相貌來,還真是煞費心機。
邊上的初五盯著花辭樹瞧,大有隨時對其攻擊的架勢。
花辭樹見狀,當即朝秦灼道:“管好你的狼崽子!”
秦灼道:“我們初五可聰明、可乖了,才十幾日已經把府里的人都認全了,坐立行走已同常人無異。你這些時日都沒來,他瞧著你眼生才有所警惕。”
她有些好笑地說:“但他現在已經不會隨便攻擊人了,你看,你這次進來,初五也只是多看了你兩眼,并沒有怎么著你啊。”
花辭樹見她一副‘你看我把我家小崽子養得多好?’的得意模樣,沒好氣道:“那是因為你比他更快出手,直接一掌過來,他根本沒來得及對我怎么著!”
秦灼聞言,側目看了一眼邊上的初五。
初五也偏頭看向她。
兩人都是一臉無辜相。
花辭樹有點看不下去了,“我有話要同你單獨說,你讓他出去。”
“行吧。”秦灼對初五溫聲道:“初五乖,回房睡覺去吧。”
初五有點不樂意,但還是點了點頭,三兩步就到了窗邊,欲翻窗而出。
秦灼見狀,有些無奈地提醒道:“有門可以走,不要翻窗。”
少年沒事就喜歡上屋頂、蹲樹梢,能翻窗絕不從門進出,雖然這些時日被教得看起來同常人差不多,但是一動就難免顯現幾分野性來。
初五聽見她這樣說,默默地把已經搭在軒窗上的腿放了下來。
他轉身看了秦灼一眼,然后轉身推門出去,離去時還順手把門帶上,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樣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花辭樹把秦灼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你這樣不成體統的人怎么教得出乖巧人?”
秦灼聞言,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來,“花美人,你煞費周折來此,就是為了損我兩句不成?”
她心下暗暗道:好好一美人,怎么就長了這么不討喜的一張嘴?
“當然不是。”花辭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京城這些年早就學會了逢場作戲裝樣子,可一到秦灼同她身邊這些人面前,就好像這些年練就的本事都沒處用似的。
此時還是上半夜,府里來來去去的人還有很多。
小廝侍女們都在忙著迎來送往,謝無爭跟秦懷山都在幫著清點各家府邸送來的賀禮。
外頭喧囂。
便顯得這屋內的靜謐格外明顯。
花辭樹也沒有沉默太久,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給秦灼,“這個給你,你收好了。”
“這是什么好東西?竟還值得你冒險親自送來?”秦灼接過來,便打開來看。
小木盒子里只有一枚丹藥,呈紅色,在燭火下,映照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看著就絕非凡物。
“這枚丹藥看著很難得的樣子。”她說著,抬頭看向花辭樹,“花美人你這離別之禮有點貴重啊,先說好,我可沒有給你準備回禮,要么你待會兒自己去前廳看看,有什么喜歡的直接拿走?”
花辭樹有些無語,“你現在都是公主殿下了,怎么還一副……”
他到底不是顧公子那般心直口快的,一句“你怎么還是一副窮酸樣”只說了一半便止聲,讓秦灼自己意會去。
秦灼自然也知道他要說什么。
只不過人家沒說出口,她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拿了好處,總要知道好。
“你來一趟不容易,廢話少說。”秦灼道:“還是先同我講講這枚丹藥是保命用的,還是有什么別的用途?”
花辭樹道:“自然是保命用的。”
秦灼其實差不多也能猜到。
在這種時候送的藥,不是用來保命用的都說不過去。
但花美人后面明顯還有話沒說,她也不急,就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你還算識貨。”花辭樹道:“此物名曰回生丹,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服下此丹都能保住性命,不光難得,還價值連城,我師父無名谷醫圣窮盡半生也只練出了這一顆……”這原本是師父給他保命用的。
若是師父知道他把這回生丹給了秦灼,估計會氣得再也不理他。
這話,花辭樹沒有跟秦灼說。
讓她知曉此丹珍貴異常,小心存放就行了。
“這么貴重啊?”秦灼把木盒蓋上了。
在花辭樹以為她會因為太過貴重而推辭一二,正要開口讓她不要推來推去不肯收的時候。
他看見秦灼把那木盒子揣進了袖子里。
秦灼還特意同他說:“醫圣半輩子只鼓搗出這么一枚回生丹,那確實貴重非常,我真的好生收著,放哪都不放心,就得貼身帶著。”
花辭樹見狀:“……”
或許秦灼壓根不認識“客氣”兩個字怎么寫。
他真的想多了!
花辭樹默了默,忍不住開口道:“這枚回生丹我也不是給你的,只是暫且先放在你這里。”
“什么意思?”秦灼攏著袖子,大有到了她這里的東西就絕不可能往外拿的架勢。
她有點聽不明花辭樹的話,“你自己說給我,讓我收好,這一轉眼又說不是給我,只是暫且放在我這里,怎么個意思?逗我玩呢?”
花辭樹道:“這枚回生丹我原本是要給晏傾的。”
“啊?”秦灼一聽,更加云里霧里了,“你要給晏傾,那放我這作甚?”
沒等花辭樹開口,她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你有點不對勁兒啊,花美人!”
花辭樹皺眉道:“我怎么就不對勁了?”
“你先前說自己跟晏傾只是合作。”秦灼道:“但是現在,你連自己保命用的回生丹都拿出來了,而且還不直接給他,要繞一圈放我這,這擱誰看了,不得說一句:花辭樹,你不對勁兒啊?”
晏傾那人,因為相貌上佳,沒少招桃花。
花辭樹又常年男扮女裝,比這京城里十之有九的小姑娘都好看。
他這樣暗戳戳地在背后做這些,實在很難讓秦灼不多想。
花辭樹被秦灼說的,差點都覺著她說的有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靜了靜心,才開口道:“我同晏傾之間的事,很難同你說清楚,你若是實在想不明白,就當做他欠了我很多銀子,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讓他死,他若死了,我找誰要賬去?”
這個說法就很容易理解了。
猶如賭徒,輸的越多,越想下血本贏回來。
有些人接銀子給旁人也同此理。
秦灼想了想,好像有點明白花辭樹的心境了。
不過她還是想問:“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把這枚回生丹給晏傾?”
花辭樹聽到這話,用很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說起來,你大抵不信。”他說:“我把回生丹放在你這里,去了北漠若遇萬一,你或許會給謝無爭、初五、晏傾,乃至你認為的任何一個重要的人,機會雖小,但總歸還有一二成的。”
花辭樹說著頓了頓,而后又道:“可若是我把回生丹交到晏傾手里,那到時有機會服下此丹的人,只會是你。”
秦灼聞言,一時默然。
花辭樹說:“晏傾這人,是真的一點也不惜命。”
他想問前些天晏傾從長寧侯府衣衫不整地出來,秦灼到底做了什么。
但見她有些失神的模樣,到底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秦灼不說話。
屋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孫魏紫的聲音隨之響起,“殿下!你們別攔著我,我要見殿下!”
“孫家的小牡丹來了。”秦灼聽到動靜,當即朝花辭樹道:“這丫頭驕橫地很,采薇和杜鵑怕是攔不住她,你從另一邊窗戶走吧。”
“好。”花辭樹應聲,拿出了黑巾蒙面。
秦灼同他道:“京城不宜久留,你也要盡管設法離京,回家去。”
“我知道。”花辭樹原本想說前些天你已經派人來同我說過一次了,大可不必再說一遍。
但秦灼這人難得好心。
他還是領了這份好意。
秦灼想了想,又道:“別去想你在京城待了這么多年,顏家還有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先回去再說。”
顏家子孫興旺,當初送花辭樹來做質子,就未必想過他還能活著回去。
前世他在京城當了十幾年質子,后來好不容易回了家,又被當棋子送來與秦灼聯姻,足以可見他爹是個狠心的。
秦灼怕他擔心回去之后,還不如待在京城有活路,當即又道:“實在不行,到時候你就來北境找我,這么大一個天下,誰還能沒個家?”
花辭樹聞言,不由得笑了笑,“你此去北漠,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反倒給我找起后路來了?”
秦灼這人,有許多不好。
卻也有一點極好。
那就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揚眉一笑啊,這天下任何事都難不倒她。
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輕狂,也有一往無前的悍勇。
秦灼看著他,笑道:“難得跟你說兩句好話,你還嫌棄上了。”
“不嫌棄。”花辭樹這三個字說的極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再攔,我就可要生氣了!”屋外的孫魏紫耐心已然用盡,不顧侍女們的阻攔直接推門而入。
“我走了。”花辭樹見狀,一陣風似的翻窗而走。
秦灼側目看去時,只瞧見了一抹黑色的衣角從窗外一閃而過。
“秦灼!”孫魏紫小跑著進來,直接沖到了她跟前,“我跟她們好說歹說,她們就是不讓我進來……”
小牡丹惡人先告狀。
跟著進來的采薇和杜鵑齊聲道:“殿下,孫小姐她……”
“不妨事。”秦灼朝兩個小婢女揮了揮手,“夜深了,你們也下去歇了吧。”
“是。”兩個小婢女應聲退下了。
這屋里,就只有剩下秦灼和孫魏紫兩個人。
她看著身披厚重斗篷,裹得跟只熊似的孫魏紫,笑問道:“小牡丹這么晚來找我,難不成是舍不得我?”
“誰……”孫魏紫同她抬杠太多了,一句‘誰舍不得你’差點就脫口而出。
可她想著,秦灼明日就要去北漠和親,以后再想見面都難了,就低頭,小聲說了句,“是有那么一點舍不得……”
秦灼聽到這話,微微有些詫異。
這姑娘還真是……有點可愛啊。
她唇邊的笑意深了一些,“所以,你大半夜的跑來找我,就是為了再見我一面?”
孫魏紫一時沒接話。
“如今是冬日,夜里多冷,你想見我,其實可以等明日一早同隨我一起去皇陵祭拜母后。”秦灼說:“大半夜的來,你也不怕凍著。”
孫魏紫道:“我的斗篷可厚可暖和了,不冷。”
屋里地龍正暖,孫魏紫只待了片刻,便熱的受不了,解了斗篷放到一旁。
她這斗篷一脫,便露出了里頭只著一身白色里衣。
然后,孫魏紫還直接就往榻上去。
秦灼見狀,驚了驚,卻又忍不住笑,“我要是個男子,小牡丹你這就是……送上門來侍寢的。”
“可你是個女子,不是男子。”孫魏紫被她調笑了許多次,如今也能接幾招了,她上榻之后,就直接鉆進了錦被里,朝秦灼道:“你也別站那了,趕緊上榻睡吧。”
秦灼心道:我也想睡了,但是你忽然來這么一下,給我睡意都整沒了。
孫魏紫見她站在那,遲遲不過來,不由得坐了起來,“你想什么呢?”
小牡丹拍了拍軟枕,煞有其事地說:“按照咱們大興的習俗,新娘子出閣前夜,是要有自家姐妹陪著一起睡的,意味著出閣后,春帳夜暖,恩愛情長,但是你吧……”
她說著就停住了,看著秦灼一臉發愁地說:“你一看就沒有什么閨中密友,三公主和四公主也不像是能跟你在一張榻上睡的樣子,我想來想去,只能我勉為其難來陪你睡一晚。”
秦灼看小牡丹這模樣都像是已經上榻,睡了一覺發現還有事沒干又起身跑來這里似的。
那還真是夠勉為其難的。
“上來啊。”孫魏紫又催了她一聲。
秦灼無奈,脫下大袖衫上榻去,同孫魏紫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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