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原顏朱第13章原顏朱:、、、、、、、、、、、、、、、、、、、、、、、、、:irrxs
醉意轟然消散。
不怪陶文揚沒有認出來,當初他見容久的幾次,對方都戴著面具,只露出了上半張臉,如今這兩者乍一分開,他確實沒往一起想。
況且容久惡名在外,除了隨父親拜見時的匆匆一瞥,他都低著頭不敢直視,更遑論記清模樣。
陶文揚臉色一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我……下官不知提督大人到此,無意冒犯,還請恕罪!”
原顏朱趕忙上前打圓場:“諸位息怒,陶公子也并非有意,打殺起來,也掃了幾位的興不是?”
容久眉頭略松,收刀退回浮寒身后。
陶文揚跌坐在地,兩名家仆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讓到一邊。
幾人正要拐進三樓,陶文揚看著容久,心中疑惑愈深。
他下意識開口:“提督大人,您這是……”
沈鶯歌腳步一頓,心想。
不好,要露餡。
心念陡轉間,沈鶯歌側首看向陶文揚,目露威脅。
她冷聲道:“知道太多的人命不長,督主的事豈輪得到你來打聽,還不快滾!”
陶文揚正欲奉承幾句再退下,然而剛一抬眼,就撞上了容久的眼神。
容久站在沈鶯歌身后,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的背影,銜著霜鋒的薄情眉眼微壓,桃花眼尾漾開一抹極淡的笑意。
還沒等陶文揚從“千歲爺在看著一個侍衛笑”這件事中反應過來,就見對方眉梢一挑,前一刻還隱含笑意的眼睛在看到他時眸光驟冷,里面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大字——
還不快滾?
陶文揚看懂了,在他尚未分清自己是因威脅,還是因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而感到惶恐之前,就已經帶著家仆屁滾尿流地離開。
小小的風波過去后,原顏朱帶他們來到左側走廊盡頭的雅間。
他招待幾人坐下,待茶水點心送到房內后,有些歉意地開口道。
“方才讓幾位受驚了,原某在此向各位賠禮,還請稍等片刻,在下會讓人送攬月酒上來。”說完,他便退了出去,還順帶關上了門。
原顏朱一走,房中再沒外人,浮寒立刻像火燒屁股似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他長舒了口氣,看向沈鶯歌:“差點就露餡了,還好你小子機靈。”
說完,他又向容久請示道:“督主,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墻邊安置著幾樣樂器,容久站在一架古箏旁,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下琴弦。
琴聲清洌,余音悠悠。
容久答非所問道:“他應當看出你我的身份了。”
沈鶯歌驀地抬眼看向他。
浮寒驚道:“誰?那位原先生?可方才應歌明明打斷了陶文揚的話,我們也并未露出馬腳,他從何處得知?”
容久斂眸,沉默不語。
沈鶯歌細細回想了一遍方才發生的事,恍然大悟。
她道:“他確實已經發現了,只是并未戳破,還記得他方才說的話嗎?”
“什么話?”浮寒回憶了幾遍,也沒發現有何端倪。
“他方才為陶文揚求情,以及說要送酒道歉時,說的都是‘諸位’或‘幾位’,若不是看出了你們的真實身份,他應當只對你這個‘九千歲’說這話才是,又怎么會把我和督主算進去。”
說到這里,沈鶯歌眼中浮起幾分欽佩笑意:“不愧是拈花閣的主人,周旋于眾多有權有勢的客人中,還能獨善其身,讓人挑不出錯處,他一定不簡單。”
容久掀起眼皮,饒有興致地看向沈鶯歌。
顯然,她說對了。
浮寒回過味來,面露難色:“那這可如何是好?”
容久輕笑了聲,一襲黑色勁裝愈發襯得他面目涼薄。
“不止如此,在與我們照面時他便已生了疑心。”
容久難得愿意多解釋一句,唇邊銜著不甚明顯的贊許笑意:“但此人進退有度,懂得恰到好處地裝傻,是個聰明人。”
浮寒猶疑道:“那……”
“按計劃進行,至于查案的事……”容久瞥了眼沈鶯歌:“由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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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原顏朱第13章原顏朱:、、、、、、、、、、、、、、、、、、、、、、、、、:irrxs
敲門聲響起,浮寒趕忙坐回去,理了理衣袍:“進。”
知更端著托盤推門進來,將酒菜放在桌上。
他怯生生地打量了幾人一眼:“原先生說讓我給幾位貴客送酒來,方才因我而連累到你們,深表歉意。”
見那兩人一真一假的都礙于身份冷著臉不說話,沈鶯歌只好挑起溝通的重任:“這便是攬月酒?”
知更點點頭:“是。”
“原先生怎么沒來?”
知更見她不像另外兩人那樣板著臉,臉上怯意緩和些許。
他抿抿嘴,有些拘謹道:“原先生被其他事絆住了腳,一時走不開,等下便會來招待貴客了。”
容久忽地冷聲道:“他還說什么了?”
知更想起他拿刀架在陶文揚脖子上的樣子,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頸。
“原先生還說,幾位若是要人獻藝助興,可隨時吩咐,只是花魁南柯姑娘近日身體不適,無法見客,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說完,他便逃也似的一溜煙跑出了房門。
知更說這番話時一板一眼,像在背書似的,應是在原封不動地轉述原顏朱的話。
只是沈鶯歌救下南柯后,就將人帶到了東廠,拈花閣此刻哪里還有什么身體不適的南柯姑娘。
看知更的樣子,南柯出逃這事暫時還未傳出去,至少在拈花閣內,只有原顏朱知道。
而他借由知更之口特意提及,想必是已經知曉他們此行的目的了。
之后,容久與浮寒留在房中,沈鶯歌則出門探查,看能否發現郡王案的相關線索。
她已有了些頭緒,但奈何在拈花閣人生地不熟,一時竟無從下手。
正當沈鶯歌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走廊上迎面走來個下人打扮的小丫頭,她見沈鶯歌徘徊不定,便上前詢問。
“客官,可有什么吩咐?”
沈鶯歌靈光一閃,問道:“我看陶公子也來了,我與他是舊相識,理當前去拜會,只是方才沒顧得上,你可知他在哪間房?”
“可是御史大人家的陶公子?”
“正是。”沈鶯歌應道。
小丫頭指向三樓右側的一間房,道:“在那兒,他每次來都在那間。”
沈鶯歌道過謝,便朝小丫頭指的位置走去。
陶文揚回到房中好不容易才平復心跳,又聽見敲門聲。
他一邊吩咐家仆去開門,一邊不耐煩道:“誰啊?”
門一打開,正是沈鶯歌。
她看向房內的陶文揚,笑道:“怎么,片刻不見,陶公子就不記得人了?”
陶文揚驚得險些沒從凳子上掉下來。
他連忙迎到門口,笑容諂媚:“可是千歲爺有什么吩咐?”
沈鶯歌板起一張冷臉,狐假虎威道:“你可是差點壞了督主的大事,不過督主有意讓你將功折罪,所以派我來問你,可知花魁南柯住在哪間房?”
陶文揚得知她并非來興師問罪,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指了指頭頂:“這里的姑娘和小倌都住四樓,千歲爺進了最左邊那間房吧?花魁的房間就在你們上面。”
陶文揚常年流連煙花柳巷,對拈花閣的規矩更是如數家珍。
他分外熱情,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其中就包括,一至五樓接待不同客人的規矩。
沈鶯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多與他廢話,三言兩語便將其打發了。
她轉身走向樓梯,正準備上樓看看,卻突然僵在原地。
背后的陶文揚還在沖她喊:“在風月街有用得著下官的地方盡管開口,也請大人在千歲爺面前為下官美言幾句!”
關門聲響起,陶文揚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美滋滋地回屋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死角處,容久正似笑非笑地抱著胳膊倚墻而立。
他看著呆愣的沈鶯歌,語氣中帶著股子撩人又危險的笑意:“本督有意讓他將功折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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