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普安寺住持悟塵第68章普安寺住持悟塵←→:
從容久的臥房出來,沈鶯歌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
是昨下的雨流進了腦子嗎,她為什么會干出這么莫名其妙的事?
深吸了口氣,沈鶯歌拋開腦海中的雜念,往刑房走去。
青袍人和禿鷲被容久的人帶走后,并未直接入詔獄,而是先帶回了東廠看押,因為距離開禁還有兩個時辰左右,所以沈鶯歌先回北鎮撫司淺眠了一會兒。
現在也該去看看那兩個人能不能吐出什么線索了。
刑房內,青袍人和禿鷲被綁在刑架上,渾身血肉模糊,滿是縱橫交錯的鞭痕,見不到一塊好皮,顯然已經受過一輪拷打。
曾為容久趕車的王檔頭見到沈鶯歌,起身走了過來。
“應歌?你怎么來了?”
沈鶯歌瞄了一眼茍延殘喘的兩人,看向他道:“昨日我看到他們在督主身上種的蠱有些眼熟,我懷疑他們可能與最近的失蹤案有關,想來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東西。”
“這個我也聽了,行,那你過來吧。”
沈鶯歌跟著他在桌邊坐下,低聲問道:“他們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著她也算是參與者之一,容久也沒特別吩咐,王檔頭便沒瞞她。
他朝青袍饒方向抬了抬下巴,輕蔑道:“鄭全,前都察院經歷,之前攪進一起收受賄賂的案子里,當時抓了好幾個地方官員,但他不知從哪聽到了風聲,提前跑了。”
沈鶯歌蹙眉道:“經歷只是個正六品官職,他怎么敢與東廠和錦衣衛作對的?”
王檔頭冷哼了一聲:“狗急跳墻了唄,他知道被抓到也難逃一死,若是督主出了事,哪兒還有人姑上管他這么個嘍啰,不然之前也不會用那種下作手段。”
“之前?”沈鶯歌眼皮一跳,忽地福至心靈:“我聽督主之前曾中過一次毒,難道也與他有關?”
王檔頭自知失言,眼神暗了暗,也沒問沈鶯歌是從何處聽。
他看了眼四周確認沒人聽到,低聲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對外只是中毒,反正這么多年來用盡辦法想取督主性命的也不在少數,其他的事你不知道最好,心引火燒身。”
看著沈鶯歌點了頭,他才繼續道:“詳細內情我不便多,但有一點,看在督主的確信任你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心身邊的人,錦衣衛內部的人也不一定能盡信。”
完他不再多言,起身走向鄭全。
很快,前方傳來鄭全的慘叫,皮肉燒焦的味道充斥在空氣鄭
沈鶯歌垂下眼簾,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是波濤洶涌。
先不當初鄭全一個六品經歷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單是他能與容久周旋這么久,就明他并沒有看上去這么簡單。
亦或者,他背后牽扯的勢力是無法想象的龐大,而現在,只不過是露出了其中的冰山一角。
朝中勢力錯綜復雜,容久直接受命于沈闕,手中掌握的權利是多少人覬覦的一塊肥肉。
無數人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都等著他倒下之后前來分一杯羹。
如今朝堂中,表面看是太子與二皇子明爭暗斗不斷。
但以容久為首的一部分朝廷重臣,卻仍被沈闕牢牢握在手里,他對自己兒子之間的爭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利用容久等人達到了三方制衡的目的。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或二皇子徹底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兩敗俱傷之時,恐怕就是沈闕出手的時候了。
這些事,有些是她來雍景城之后聽的,更多的則是養父告訴她的。
當時她問對方,為何弘光帝明明已經立了儲君,卻仍要如此防備自己的兒子。
養父告訴她“皇帝在位一日,下眾生便都是他的子民,太子也不例外,有些東西到了合適的時機,他可以給,但沒人可以不問自取,哪怕是肖想也不校”
那時她不明白,但現在她懂了。
至于王檔頭口中的“下作手段”,更加證實了沈鶯歌之前的猜測。
容久中情毒與前任旗暴斃兩件事一前一后發生,這兩者之間沒關系她才不信。
而之前她跟隨容久第一次去詔獄時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名旗。
根據容久當時與對方的對話,他是被人派來給容久下情毒的,那他應當就是鄭全所屬勢力埋在錦衣衛內部的一枚棋子。
沈鶯歌越想越心驚,連王檔頭叫她都沒聽見。
“應歌?”
“應歌!”
對方連喚了幾聲,她才猝然回神:“在,怎么了?”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近幾日奔波太勞累了?”
沈鶯歌笑了下,暫時拋開腦中的事情:“無礙,可是有結果了?”
王檔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只當她是在想失蹤案的事情。
“對,我方才問過了,鄭全那只子蠱是在普安寺的一名僧人手中拿到的。”
“當真?他可對方是誰了?”沈鶯歌問道。
王檔頭點零頭,同她了個法號。
沈鶯歌頓時臉色劇變,向對方道了聲謝,匆匆離開刑房。
她走得急,心中又揣著事,出來時險些與人撞個滿懷。
容久腳步一轉,側身躲開她的腦袋攻擊。
“若不是你一向冒失,本督定會當你是在投懷送抱。”
沈鶯歌抱了下拳,也顧不上對方調侃的語調:“督主恕罪,兇手有眉目了,一時情急,多有冒犯。”
“何人”
沈鶯歌想著反正他馬上就會知道,并未猶豫,道:“普安寺住持,悟塵。”
容久垂眸勾了下唇角,不緊不慢道:“前幾日在北鎮撫司門口,指著本督是福星那人,叫白悟念吧,他是悟塵的師弟。”
沈鶯歌瞳孔一縮:“你……你知道?”
她前日約白悟念在茶樓相見,正是為了求證一些事,其中就包括,他曾經過的與悟塵的關系。
白悟念俗姓白,法號悟念,曾因凡念未斷而被其師父,也就是老住持,逐出普安寺。
他在江湖游歷數載,歸來之后,師父已經圓寂,而悟塵則接替了住持之位。
正如他與沈鶯歌相遇當日所,人總是會變,曾經與白悟念極為要好的師兄悟塵,在他回到普安寺之后,整個人變了不少。
悟塵不但加收了香火錢,甚至將老住持留下的法器以高價賣出。
為此,白悟念與他爆發過一次極為激烈的爭吵。
后來白悟念氣不過,自請離寺,悟塵并未挽留,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白悟念心中有氣,卻又顧念老住持的教誨之恩,只能終日徘徊在普安寺門口,飲酒買醉。
容久見她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輕笑出聲:“只要本督想,何事能瞞得過東廠耳目?”←→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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