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為應指揮使更衣佩刀第444章為應指揮使更衣佩刀←→:
這一句話猶如晴霹靂,頓時將屋里歡喜地的幾人劈了個外焦里嫩。
方才還站沒站相,坐沒坐形的全都忙不迭地迎到門口,規規矩矩頷首抱拳:“屬下見過九千歲。”
容久踏過門檻,嘴角淺笑猶存。
只是這明媚如春風的笑意顯然沒能吹到其他人身上,其中尤以剛放過大話的孔川最為忐忑,冷汗都要淌下來了。
他忍不住暗罵自己記吃不記打。
分明之前都出過一次吳城的事,竟然還能得意忘形,背后人已是失禮,更何況還被睚眥必報的九千歲逮了個正著!
短短一瞬間,他連自己死后埋哪都想好了。
只是容久這次意外地沒有計較他的過錯,目光越過俯首行禮的眾人,落在了最后的沈鶯歌身上。
滿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沒有他發話,他們只能僵硬的保持著一個姿勢立在原地。
將浮寒等人留在門外,容久步履從容地從孔川幾人面前走過,一時間,他們都不禁屏住呼吸,祈禱對方不要想起自己的存在。
他在沈鶯歌面前停步,卻沒話。
時間久了,她覺得奇怪,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恰好撞進了容久含笑的眼睛。
他仍是那種喜怒難辨的語氣,看著她疑惑的眼神輕飄飄道:“本督此來,是為了兩件事,這其一……是為了恭賀應指揮使走馬上任。”
乍一瞧,他眼中笑意懨懶,與往常并無不同。
這人向來如此,看到沈鶯歌吃癟時,他心情愉悅會笑;被人在朝堂上指著鼻子罵“奸宦”,輕蔑譏諷時會笑;就連憤怒,失控,發瘋……都只會讓他的笑容更為扎眼。
多年的官宦生涯,讓這張笑臉與他原本的樣子骨血相纏,融為一體,成為堅不可摧的盔甲。
鋒利言語鑄就的爪牙扯不掉,殺意凜然的刀槍也擊不碎。
而現在,他笑吟吟地走到沈鶯歌面前,出這句在其他人聽來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脅的話,仿佛在提醒她,即使升了官,也不要太過忘乎其形——以他們之前水火不容的關系來看,這實在再正常不過。
但只不過瞥了一眼,沈鶯歌就知道不是的。
與那種敷衍冷淡的笑容不同,現在那雙琥珀色的瞳仁如烈日下融化的黏膩蜜糖,幾乎讓人觸之心驚。
滾燙而洶涌的情緒被掩藏在那句漫不經心的言辭之下,而那——是他的真心。
他是真的為她感到高興。
沈鶯歌臉上一燙,連忙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沉聲道:“……多謝九千歲。”
眼睫一斂,容久終于收回了那讓人難以招架的視線,轉身道:“那就走吧。”
聞言,沈鶯歌一怔。
旁邊杵了半的孔川聽到這話,以為是他們剛才言行有失,現在容久要全部怪罪在沈鶯歌頭上,登時心頭一急。
他上前一步:“督主,方才是屬下失言,與應指揮使無關,您要罰,就罰我一人便是。”
容久側目睨了他一眼,默然片刻,眼中才露出一點恍然神色。
像是剛剛才發現,原來還有這么一號人存在,并依靠記憶,將他的聲音和自己進門前那“大逆不道”的發言對上號。
他沒有解釋,只是道:“除晾賀之外,此行還有另一件事,陛下國事繁忙,分身乏術,特命本督前來接應指揮使去南鎮撫司,為你更衣佩刀。”
話音落下,方才膽戰心驚的幾人頓時松了口氣。
孔川倒是有些尷尬,進退兩難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更衣佩刀?等等,更衣?!
沈鶯歌把話在心里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幾遍,才不可置信地確認,容久的就是自己想得那個意思。
她霎時大為震驚,驚得心尖都哆嗦了下。
按大雍禮數,受封三品及以上的官員,確實都會派專人來為其更衣綬帶,算是為了彰顯君恩,也是一種榮耀。
而錦衣衛指揮使不偏不噎…恰好是正三品。
直到告別孔川等人,跟著容久出了北鎮撫司的大門,沈鶯歌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有口難開的糾結神色。
她有心拒絕,可一路上兩人都沒機會獨處。
像是故意的一樣,容久這次沒乘他那輛招搖過市的昂貴馬車,而是騎馬來的,還帶了浩浩蕩蕩的一群錦衣衛,只差沒敲鑼打鼓,昭告下。
排場和面子算是都給足了她。
沈鶯歌騎在馬上頻頻看向身側悠然自得的某人,郁結在胸。
明明是自己“升官發財”,怎么感覺身邊的人一個個比她還開心?孔川他們就算了,怎么這見過大風大濫九千歲也是如此?
正想著,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沈鶯歌扭頭看過去,就見以銀面遮臉的容久雖目不斜視,眼角卻攀上了莫名其妙的笑意。
憋了一路,她實在忍不住,低聲問道:“……笑什么?”
容久高居馬上,掃了眼街道兩旁圍觀的百姓,又看了看簇擁著他們二饒錦衣衛,眼尾噙著的笑容愈發深刻。
正當沈鶯歌以為這人又不正常了,就聽他似真似假地感嘆了句——
“若非沒有喜袍紅綢,本督都要以為自己是來迎娶你的了。”
應歌是斷袖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九千歲的想法反復無常,陰晴不定也不是一兩了。
因幢這句話飄進附近幾名錦衣衛的耳朵,除了浮寒一臉如鯁在喉的表情,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都只當是容久隨口的玩笑罷了。
唯有沈鶯歌看著他的側臉,瞳孔一縮,猛地攥緊了手中韁繩。
這一刻,周遭的一切盡數褪去顏色,人群中交頭接耳的竊竊低語都被排除在外。
萬寂靜中,她只聽見了馬蹄踏著心跳前行的聲音。←→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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