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胭香

第173章 討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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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慶王府做教習,有工錢拿,還不受管束,而且從慶王府走一遭身價番幾倍,聽起來委實不錯。

禾草看了眼段十風,男人正等著她的答復。

他對她這般照顧,為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段十風的心意,她能感受到,但這種隱晦的示好和接近,反倒讓她無從開口否定,因他從來沒直白表示過,她也沒理由阻著他。

這種事情,還不能主動挑明,說出來顯得矯情,指不定最后還出洋相,鬧笑話。

“小王爺的好意,民女心領了,只不過這鋪子時常走不開人,如今又接了侯府的筵宴圖,時間上并不富足。”

“不必現在給我答復,你好好考慮幾日。”段十風說罷起身,看了眼桌上的書冊,“正巧我這兩日得閑,明兒我再來教你識字。”

不待禾草回答,男人闊步離去。

掌燈時分,后院剛擺上飯菜,前面的房門被敲響,二丫前去開門。

“主子,魏將軍來了。”

二丫的聲音隔著門簾傳來,話音畢,魏澤掀開門簾,入到后院。

禾草見他來了,臉上一紅:“吃了么?”

“不曾用飯。”魏澤將身上的大衣除了。

二丫為魏澤新添上一副碗筷,然后拉著阿贊退到偏房。

兩人吃了一會兒,魏澤替禾草添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這飯食味道不錯,是那個叫阿贊的小廝做的?”

禾草“嗯”了一聲,將湯碗端起,吹了吹,慢慢飲下,魏澤見她喝完一口,才開口:“那日分開后,我回去把我們二人的事情告訴了夫人。”

“你跟夫人說了?!”女人驚欠著眼。

“是。”

“夫人怎么說的?有沒有恨罵我。”禾草問完,又立馬抬手做了個止住的動作,“算了,還是別說了。”

她和他在周氏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情,周氏如何不惱。

“夫人說……”魏澤故意將話音拖長。

禾草說是不想聽,可當魏澤說的時候,眼睛卻認認真真地盯著他,耳朵豎起,又怕聽,又想聽的模樣。

魏澤見她模樣可愛,故意逗弄:“夫人說……原來這是一條九尾狐貍,等你去了,她沒好臉給你。”

禾草肩膀一垮,腰也直不住:“夫人說的對。”

女人說罷,提起筷子夾菜,只是那手微微顫抖著,菜也夾不起來。

魏澤抿了抿嘴,輕聲道:“禾兒,夫人的話你沒明白。”

女人抬起頭,暗暗思忖一番,眼睛慢慢變得清亮。

如果夫人真的厭惡她,怎么還會再見她?巴不得她離遠一點,一輩子不見才好,可是,夫人說,等她去了……

禾草看著對面,盼望他說些什么。

魏澤抽掉她手里的筷子,回看過去:“夫人說,你我二人的事,她做主了!”

男人說完,女人先是怔愣,接著雙手捂嘴,一雙眼彎成了月牙,月牙里漸漸起了濕意,像是映入湖泊中清澈的月影,一顆一顆淚兒,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從纖長的睫毛尖往外蹦,落到腮邊掛著。

女人轉過身,背對著魏澤,干脆將臉埋在雙手間嗚咽抽泣。

魏澤沒想到她會哭得這樣傷心,一時也慌了,趕忙坐到她身邊,撫拍她的背。

“快別哭了……”

禾草起身,掙開他的手,他哪里懂,縱使他對她再好,對她再憐惜,她心里一直橫梗著一根刺,她和他之間的情越深入,這根刺就扎得越深,她也越痛苦,負罪感越重。

總擔心有朝一日他們之間的事情被發現,她該怎樣面對那位老夫人,這是一塊壓在她心上沉甸甸的石頭。

如今,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就值得你哭得如此傷心?”魏澤將她拉到桌邊坐下,撩開衣擺,跪在她腳邊,慢慢替她拭淚。

此時,外面的阿贊和二丫聽到房里的哭聲,好不凄慘,以為出了什么事,連門都忘了敲,推門而入。

魏澤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生怕被人瞧見:“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二丫和阿贊忙不迭帶上門出去,俱是心神不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剛剛那位大人好像跪在夫人腳邊。

尤其是二丫,魏澤是她的主人,她還是影子時,那人便是說一不二,只能仰望敬畏的存在,更甚者,低階的影衛連見他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那樣的人,私下居然會跪女人,只為討她的歡心!

待二人出去了,魏澤再次單膝跪到禾草跟前,將女人一雙穿著軟底繡鞋的腳,放至自己的膝蓋上,捏了捏,哄她開心。

“我原是想著,等萬事俱備,給你辦個大排場,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一直在為此籌劃,但這里面牽扯太多,我不好讓你知道,也不能讓你知道,萬一我有個不好,你也好脫身。”

禾草嗔了魏澤一眼,也不知該說什么,也不好責怪他,畢竟兩個人都在為對方著想。

“我也不要什么大排場,你知道,我沒了親人,你將我帶到京都,夫人和玉姐兒都好,我拿她們當家人看待,跟你在一起后,她們待我越好,我心中越是煎熬,我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可不能不管你家人的態度。”

說罷,女人又有些淚意:“我今天最開心了,因為你開心,因為夫人的話開心……”

魏澤兩指輕捻女人的下巴,拿指將她臉上的淚珠拭去,他就那么矮著身子,屈在她的腳邊。

“對了,那位大人怎么說,他不太喜歡我。”差點兒把這一茬給忘了。

魏澤笑道:“娘子可否讓我起來說話?”

禾草臉一紅,把腳從男人手里抽出:“我又沒讓大爺跪,大爺怎的喜歡跪?”

魏澤笑著不言語,從地上起來,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你不用管他,他以后也不會來找你麻煩,做了一輩子官,脾氣難免霸道,我讓夫人去說他了,這世上,能讓他服帖的,就只有我母親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夜色漸深,禾草見他沒有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