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
琳瑯被人從后背抱住了。
她高跟鞋崴了一下腳,不得不倒進了對方的胸膛。
咚咚咚,是十分熱烈的心跳。
除了一股男性的汗味,琳瑯還聞到了鐵銹的腥味。
她從男人的懷里仰起頭,瞧見了下巴上的些許血跡。
“琳琳,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我、我不該那樣的……”陸慕深語無倫次地道歉。
琳瑯離開了一上午,陸慕深卻像煎熬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妻子扔戒指的舉動真的是把陸大公子嚇壞了,腦子里一片混亂,連哭泣的妹妹也沒顧得上。就像琳瑯所說的那樣,當初一見鐘情的是他,發起追求的也是他,這份愛情與婚姻是陸慕深自己爭取來的,如今好不容易要開花結果了,他怎么可能眼睜睜看人離開?
“放開我,別碰我,我不想被你惡心到。”
琳瑯一秒恢復成刻薄老婆的嘴臉,對他身上的傷視而不見。
誰敢對陸家的公子動手?
只有那一群義憤填膺的堂舅子跟表舅子了。
琳瑯心道,這一頓飯沒白請。
陸慕深剛進包廂,還沒問出口人在哪里,被琳瑯的粗暴的哥哥們群起攻之,什么螳螂拳金剛掌鴛鴦連環腿,什么擒拿手拈花指少林十三抓,一律通通招呼過去,演繹了一場武學大亂斗。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光榮掛彩,身上青青紫紫的,連說話呼吸都疼。
哥哥們見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感覺更氣了,但總不能將人打死吧?
他們只得憤怒給陸慕深指了個錯誤的方向。
他在另一層樓的女廁所外等了半天,把打掃的清潔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就進去幫他喊人,兜了一圈依然沒找到。
陸慕深只好失魂落魄走出來,冷不防看見了一道纖細窈窕的熟悉身影,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把人抱住了。
杵在一邊的總裁爸爸已經被他的兒子徹底忽略了。
這會兒聽到琳瑯嫌棄的話,處于追妻火葬場時期的陸公子沒有生氣,反而摟得更緊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后我會注意跟寶靈拉開距離的,我就讓媽看著她,我不插手,好嗎?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家,我以后都聽你的話。”
“誰稀罕?你放不放開?”
琳瑯的語氣依然是涼颼颼的。
陸慕深心慌如麻,又不知怎樣讓她回心轉意,只能更加地做小伏低,想吻她敏感的耳朵。
琳瑯立馬推他,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說,“在外面呢,你別動手動腳的。”
陸慕深滿腦子都是讓妻子消氣,沒注意到琳瑯不自在的臉色,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想要親近她,“琳琳,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做好老公的責任。我給你洗內衣,我抱你吃飯睡覺,我會深入記住你身體的每一寸——”
“你、你可閉嘴吧!”
陸公子的嘴唇被起妻子慌里慌張捂住了,很使勁,壓得發疼。
“爸在呢,亂說什么呀!”
她的眼尾泛起了一抹紅,活像一只被逼急要咬人的兔子。
陸慕深呆了呆,遲鈍抬起頭。
正好對上他老子深邃如潭的眼。
空氣霎時安靜。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陸父表現得十分平淡,壓根不像是全程圍觀了兒子兒媳的親熱戲碼。
“爸!”
當陸父走過,年輕兒媳還叫了一聲。
怯怯的,不知所措。
陸父掃過兒媳婦耳朵邊搖晃的瑪瑙珠子,白里透紅的肌膚,宛如白玉瓷盤上洗凈的櫻桃。她被陸慕深抱著,一副柔弱堪憐任君采摘的模樣,沒有第一時間掙脫,內心顯然是在搖擺不定。小女孩嘴上說得厲害,實際上心軟無比,只要一個吻就能輕松哄回來。
陸父看得分明,也不打算插手了,只道,“冷靜后再想想。”
說著大步離開。
“爸,你——”
兒媳見公公走了,扔下她一個人面對丈夫,聲音帶了幾分求助的弱氣。
陸父腳步一頓,微微側過眼。
余光瞥見,一向溫文爾雅的兒子將人急切抵在了柱子上,歪著去親她的脖子。起先琳瑯不住掙扎,表情是氣急敗壞,用手去捂他的嘴,罵他是不是有病。陸慕深長腿一挺,用胯部將人壓住了,她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瞪圓了杏眼,軟肋被拿捏住了。
陸慕深如愿以償抱緊了她。
捶在他肩膀上的拳頭漸漸就松開了,無意識摟上男人寬厚的背部。
陸父不再看,抬腳進了包廂。
算了,他就當浪費一次口水了。
琳瑯在哥哥們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被陸慕深接回了陸家。
陸家是琳瑯的戰場,她還沒玩夠呢,輕易離開就太可惜了。
再說,那一巴掌,還有曲琳瑯受到的委屈,一場離婚就能彌補的了嗎?
“琳瑯小姐,你回來啦?”
張媽很意外在客廳見到了喝水的琳瑯,沒等琳瑯回答,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廚房走出來,端著一盤剝好的荔枝。陸慕深沖著張媽點了點頭,將果肉遞到琳瑯嘴邊,“貴妃莊新出的掛綠,你嘗嘗?”
陸慕深剛洗了手,長指白皙,沾著細碎的水光,比荔枝的白嫩果肉還要誘人。
琳瑯偏了偏頭,不接受他的好意,懨懨地說,“這不是你買給你妹妹的嗎?給我吃算怎么回事?”
荔枝是曲琳瑯最喜歡的一種水果,陸寶靈偶然的時機知道了,天天纏著陸慕深,讓他開車去各種果莊,給她買不同的荔枝。
等陸慕深買回來了,她就吃獨食,一顆也不愿意分給嫂子。
陸慕深想著妻子愛吃,剪了幾叢,欲要端到兩人的婚房里。小魔頭穿著一件清涼吊帶在陸家晃蕩,剛好看見了自家兄長端著荔枝回房,立馬鬧開了,說這是哥哥給我買的,憑什么要給別人吃呀?
動靜鬧得挺大,午睡的陸母被驚醒了,順理成章的,又是訓斥了陸慕深一頓。
更絕的還在后頭,陸母罵完了兒子,不夠神清氣爽,于是使出了“隔山打牛”招數,隔著一扇門將無辜的兒媳婦罵得狗血淋頭,說她命苦,兒子胳膊外拐也就算了,現在兒媳婦進門了,還將主意打到了小姑子的吃食上,那么大的人了,要不要點臉啊?
曲琳瑯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活生生被氣哭了,連晚飯也不下來吃。
“買來本來就是吃的,你先嘗一口再說。”
陸慕深湊近了些,看樣子是要喂她。
這架勢看得張媽目瞪口呆,不是,才一上午的時間,這大少爺就轉性了?
就不怕小姐鬧得天翻地覆嗎?
沙發是斜對著樓梯,琳瑯抬頭,瞧見了一截碎花裙子,嘴角細微勾了勾。她身子一歪,背部靠進了米黃色軟沙發,長腿緩慢交疊。這個動作她做得很漫不經心,裙擺翻開紅浪,優雅而嫵媚。沙發是暖色調的,她的長發漆黑如墨,一身肌膚養得宛如上好的羊脂玉,閃著薄薄細膩粉光。
“行啊,那你用嘴喂我吧,這樣說不定更甜呢。”
張媽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趕緊走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可經不起火辣的調情。
陸慕深喉結微動,從她奪人眼球的雙腿移開目光,含糊地說,“別胡鬧。”
“誰胡鬧了?你是我老公,用嘴喂我怎么了?”
“咳咳咳——”
陸慕深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以拳抵唇,示意她收斂點,還在大廳里面呢。
“你喂不喂?”琳瑯伸直手臂,隔著一段距離,揪住了俊雅丈夫的領帶,微微使勁,笑著威脅道,“現在不喂,以后就別想近我的床。我說到做到的,陸大公子。”
陸慕深胸口有些疼,是壓抑的喘息,再怎樣正經的男人,也經不起美色的再三撩撥。
“快點兒,我餓了!”她催促道。
陸公子一向矜持自律,這種嘴對嘴喂東西的行為,簡直刷新了他有生以來的羞恥尺度。陸慕深遲疑了一下,選擇聽從了琳瑯的話,夾起一枚水晶球,咬了半邊,慢慢湊近了琳瑯的嘴。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妻子的嘴唇既小巧又紅潤,薄得透了,仿佛下一刻就能咬出血來。
“不準喂她!”
后頭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
陸慕深愣了愣,下意識要轉頭,然而琳瑯的手卻纏上了他的脖子,咬住了嘴里的果肉。
她很狡猾,只咬了一半。
陸慕深感覺到汁水四濺,本能咬住另一邊,不自覺舔了舔自己唇部的汁液。
從陸寶靈的角度來看,兩人接吻了。
等琳瑯做完這一切,順手解開了丈夫的束縛,他倒有些戀戀不舍。
“哥!!!”
陸寶靈幾乎是氣炸了,一雙眼紅得厲害,惡狠狠盯著琳瑯,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
陸慕深是個克制的男人,曲琳瑯性子也內斂,兩人基本不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最出格也就是吻額頭了。陸寶靈沒有見過他們過分親熱的畫面,一度暗喜哥哥沒有被那個女人弄臟。現在她親眼目睹兩人的接吻,還是如此親密的喂食,一顆心如同下了油鍋,抽抽地疼。
“寶靈——”
陸慕深也有些尷尬,被妹妹看見自己縱情的一面,就像玷污了小姑娘純潔的眼睛。
琳瑯不理這兄妹倆的情緒,抬起手腕,鐲子柔緩滑落,照出了盈盈水波,一派大家閨秀的風韻。可她的動作沒有一點兒含蓄,指腹輕挑地勾了勾陸慕深的唇角,拭去了一縷銀絲,嗔怪道,“像個小孩子似,偷吃也不擦嘴。”
陸公子的耳根子微微發燙。
“行了,我累了,不打擾你們兄妹的相處時間了。”
琳瑯放下雙腿,起了身,被丈夫拉住了手。
“你要去哪?”
他的眼神透著祈求之色,以為琳瑯還在生氣。
“能去哪兒?”她掩著嘴,秀氣打了個呵欠,“睡覺,跟我一起嗎?”
不知道為什么,正直純潔的陸公子現在很容易想歪。
陸寶靈比他歪得更徹底,踩著毛絨絨的拖鞋,噔噔噔跳到了沙發邊,一把抓住陸慕深的胳膊,“你哪兒不許去!”
小姑娘的眉眼里全是煞氣,仇恨瞪著琳瑯。
琳瑯忙活了一上午,還打算睡個美容覺繼續戰斗,誰知道這敵人不長眼,自己跳出來了,不收拾她都對不起自己的心情。
陸寶靈見這個嫂子軟骨頭般倒回了沙發,踢開居家鞋,一雙□□長腿不要臉勾住了她哥的大腿與腰腹。
她懶懶挑著發梢,“陸慕深,你可沒說,我回家連覺也不能睡了。”
她很不滿,順帶踹了一腳他的腰。
陸慕深嘶了一聲,握住她腳背,好聲好氣地哄,“寶靈開玩笑呢,你想睡就睡,要不我抱你上去?”
陸寶靈柳眉豎了起來,正要發火,狐貍精嫂子比她先一步開口,“可別,我可不敢讓你抱我,你妹妹眼中的妒火能將人燒成灰的,知道嗎?我惜命,還想多活幾年。”
聽見這話,兄長大人不由得看了妹妹一眼。
陸寶靈沒來得及掩飾,憤怒的眼神被陸慕深捕捉到了,有了琳瑯早上那一番話,他心底難免泛起幾分異樣。
“哥哥,我……”
小姑娘急了,她可不想被哥哥誤會成那種心胸狹窄的女孩子,只是沒等她完美脫身,琳瑯則是用腳趾戳了戳丈夫的大腿,“陸慕深,看在你今天破相的份上,我不跟你妹妹計較。但她敢惹我一回,你就得我奴役一次,妹債兄償,知道嗎?”
琳瑯毫不客氣直呼他姓名,陸慕深卻為她的孩子氣而發笑,安撫道,“好,我償,我被你奴役,心甘情愿,可以嗎?”
陸寶靈的胸口堵著一股氣,頭一回發不出來。
她怨毒瞪著琳瑯。
你等著,以后有你好受的。
琳瑯根本不怕她,繼續指使著哥哥,“既然這樣,現在我要你給我紋身。”
陸慕深被她想一出是一出驚住了,呆了呆,“我、我不會做這個。”
再說妻子皮膚雪白,吹彈可破,完全不需要紋身來點綴自己的美麗。
琳瑯白了他一眼,“木頭人。”
陸慕深還想說什么,對方慵懶翻了個身,臀部微翹,手指撥開了后背的烏發,露出一片干凈的頸子與部分美背,是無以倫比的視覺美感。
“喏,就這里。”她姿態優雅,點了點蝴蝶般的肩胛骨,“給我紋上幾顆紅櫻桃,要新鮮的。”
陸慕深的視線不可抑制從她的背脊蜿蜒往下看,掌心滲出熱汗,佯裝鎮定閉了閉眼。
“那我、我去買點工具回來。”他以為妻子說的是紋身貼紙。
琳瑯回頭,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妹妹。
她唇角微勾,眉眼誘惑。
“用得著這么費事嗎?用你的嘴唇,輕點啜上幾口就是了。你臉紅什么,又不是沒做過。”
她以的好基友的名譽鄭重起誓,不把陸寶靈氣成神經病……
嗯,就讓君晚以后一輩子都攻不起來!
“姓曲的!”
陸寶靈抓狂至極,瘋狂的眼神要將她生吞活剝,“你他媽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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