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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想承認顧念之的推測,但除了承認,羅嘉蘭也想不出別的方法,來證明自己跟山口愛子的友誼。
她皺著眉頭盯著顧念之看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對,她是個很好的人,跟我一見如故……”
“是嘛?”顧念之笑得甜甜的,“你們一下子就成了好朋友啊?那她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名字?固定住所在哪里,你知道嗎?”
羅嘉蘭不以為然:“你這是要查戶口?”
“沒有啊,你們既然一見如故成了知交好友,對方的基本情況應該了解吧?比如你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名字,固定住所在哪里,山口愛子知道嗎?”
這是要玩“將心比心”了。
羅嘉蘭扯了扯嘴角,“又不是小孩子?誰要知道這些情況啊?再說,我們交朋友,看重的是對方本身的情況,跟家世有什么關系?——俗,特俗。”
“哦,我以為這是人之常情。畢竟如果對對方不能知根知底,那交情也有限。當然,羅小姐和山口愛子的情況可能不一樣,你們看重的是對方本身,這很好。”顧念之偏了偏頭,話里有話。
羅嘉蘭忙贊同:“當然了,我們看重的是對方本身,是因為了解對方這個人而成為好友,并不是因為對方的家世。”
“那就是說,你不知道山口愛子的家世,山口愛子也不知道你的家世?”顧念之微微蹙眉,做出不解的神情,“但是她為什么能開口找你借五百萬歐元呢?按常理來說,一般人如果不知道你的經濟情況,是不會隨便開口找人借這么多錢吧?”
羅嘉蘭:“……”
糟了,是不是撇得太過了。
顧念之問的也有道理。
五百萬歐元不是小數目,就算是她,當時拿出來也是有些肉疼……
情急之間,羅嘉蘭想起剛才顧念之的問話,忙給自己查缺補漏:“是啊,一般人不知道對方的經濟情況,是不會隨便開口借五百萬歐元。但是山口愛子知道一點點我的家世。你想,我住的是謝家在法國的莊園,我又姓霍,她很清楚我的經濟情況。”
“這樣啊,姓霍的人那么多,謝家的莊園也很多,而且據我所知,你們在法國住的只是謝家一個閑置的莊園,價值一般,屬于謝家一個遠房親戚所有。就這兩樣情況,她就能推測你有隨隨便便不寫借條借出五百萬歐元的能力,我看真是不一般呢。”
顧念之說完,笑著看向羅嘉蘭,“她莫不是把你當傻子?或者是冤大頭?”
羅嘉蘭微慍:“你怎么罵人啊?”
“我不是罵人,只是在為你可惜。”顧念之攤了攤手,眉梢輕抬,臉上的神情又俏皮,又狡黠,“很明顯,你不知道她的家世來歷,她卻對你的家世來歷清清楚楚。她就是沖你去的,這是設的一個局,看你人傻錢多,不騙你騙誰?”
“對她一無所知,五百萬歐元卻說借就借,還不打借條,這樣的冤大頭,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吧?”
顧念之話鋒一轉,
羅嘉蘭被顧念之指桑罵槐氣得胸脯一鼓一鼓,正要反駁,顧念之話鋒一轉,又說:“可據我所知,羅小姐并不是無知的冤大頭,所以你為什么要借錢給她,真實原因到底是什么?你‘洗黑錢’的嫌疑就很難洗清。”
“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的錢,怎么就‘洗黑錢’了?”羅嘉蘭煩躁了,“哪里有這個道理?!”
“協助洗黑錢,也是洗黑錢。”顧念之神情微冷,“如果山口愛子做的是不法生意,你借錢給她,然后她再還給你,這就是把非法生意獲得的收入洗白,俗稱洗黑錢。——明白了嗎?如果你不交代這筆錢到底為什么借給她,她用來做什么,她從事的是不是正當生意,那么,你洗黑錢的嫌疑就會越來越明顯。”
羅嘉蘭被顧念之的話嚇得一哆嗦,情緒被她挑動得起伏很大,馬上說“:“我并不是對她一無所知,她在歐洲做生意,需要錢周轉,這些情況我要不知道,怎么會借錢給她?!”
“那山口愛子到底做的是什么合法生意?就算是投資,那投資在哪個行業?哪個公司?這些都是能查到的。”
顧念之的話題開始繞著“山口愛子”這個人打轉了。
羅嘉蘭暗道,她做的是殺人的買賣,這些事,我會跟你說?
正想著要如何繼續編下去,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靜聽的蔡勝男突然出聲說:“這是山口愛子的問題,跟我的當事人無關。我的當事人就是蠢,死心塌地拿對方當朋友,沒想到被對方騙了。所以她是被騙了五百萬歐元,并不是協同對方洗黑錢。”
蔡勝男聽出點意思了,因此迅速斬斷顧念之的問話軌跡,不讓她繼續繞著山口愛子轉。
蔡勝男直覺山口愛子大概有些問題。
那么,把所有的疑點都推到山口愛子身上就可以了。
反正山口愛子已經是個死人,所謂“死無對證”,是脫罪的最好辦法。
羅嘉蘭沒想到蔡勝男居然在這么多人面前直言自己“蠢”,頓時羞惱不已。
但仔細一想,蔡勝男的說法正是最合適的做法,話是難聽,但管用,至少協同洗黑錢的嫌疑沒有了,而且自己也成了被害人。
羅嘉蘭只好贊同,一臉委屈地說:“是啊,我就是被她騙了。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和用意,我是相信她這個人,我怎么知道她在騙我?”
“是嘛?那你是被騙了?這么一大筆錢被騙,嘖嘖不得了,趕緊報警。”顧念之拿出手機,“要我給你打報警電話嗎?法國的,瑞士的,還是德國的報警電話?你選擇哪一國?”
“我為什么要報警?!”羅嘉蘭脫口而出,“山口愛子都死了,找誰要錢去?!”
顧念之:“……”
過了一會兒,她神情鄭重,緩緩地說:“山口愛子已經死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羅嘉蘭眼神閃爍著移開視線,干干地笑著,“呵呵,這我不太明白,反正我知道她死了,人死為大,也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