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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華郡主目光幽幽地盯著晏丞相,或許是眼神過于犀利,嚇得晏丞相不自覺頭皮發麻。
猶然還記得那一句,我死了,晏家全族陪葬!
晏丞相咽了咽嗓子,攔住了南疆帝發怒,也不知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竟真的讓南疆帝熄滅了怒火。
而后晏丞相彎著腰,軟了語氣伸出手還扶了一把嘉華郡主,卻被對方嫌棄地避開。
手撲了個空,晏丞相也不惱。
“嘉華郡主。”
嘉華郡主長眉一挑。
晏丞相見狀嘴角翹起弧度:“咱們又何必魚死網破呢,本相知道你一直都想回北楚,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你總該為了孩子想想,你手中一定有解藥吧?”
“丞相……”
“父親。”晏皇后忽然走進來,打斷了晏丞相的話:“本宮有法子讓她交出解藥,不如將她交給本宮。”
晏丞相半信半疑。
南疆帝立即點頭。
“丞相,你女兒善妒,我落入你女兒手中,極有可能清白不保,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羞辱我,你可要想好了!”嘉華郡主急急開口:“她就是個瘋子,為了報仇什么都能做得出來,晏家的生死她可沒有放在眼里,晏丞相,你敢賭么?”
晏皇后緊瞇著眼看向嘉華郡主。
晏丞相則是臉色微變,警惕地看著晏皇后:“娘娘,這位嘉華郡主性子剛烈,現在還不是鬧的時候,一切以大局為重。”
“父親不信任本宮?”晏皇后眼底帶著一縷詫異:“就為了一個外人離間你我之間二十多年的父女情份?”
“怎,怎么會呢?”晏丞相搖搖頭,但到底還是有些顧忌,便說:“你將人帶去偏殿審問,如何?”
晏皇后雙眉緊鎖。
“蠢貨!”嘉華郡主瞥向晏丞相,氣得晏丞相臉色漲紅,一巴掌毫不客氣地打在了嘉華郡主的臉頰上:“本相已經容忍你許久了!”
“報!!”
殿外,侍衛匆匆來報:“回皇上話,京兆尹帶兵打開了西北兩座城門,兩隊先鋒已經沖進來了。”
話落,在場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嘉華郡主側過頭看向了南疆帝:“皇上和殿下畢竟是親父子倆,血濃于水,只要皇上將過錯推給旁人,殿下一定不會計較的。”
“皇上,她在挑唆您,拖延時間!”晏皇后抬起下巴,語氣凝重:“咱們手上只要有她在,老七必定會妥協,本宮和老七一同長大,最了解他的秉性,他絕不會看著她死。”
南疆帝陷入了左右為難。
“三年前,要不是本宮攔著,老七已經篡位了。”晏皇后循循善誘,繼續說:“皇上,這次是您最后一次拿捏老七的機會,千萬不可妥協,即便失敗,您也是太上皇,老七不敢弒君!您就能坐穩皇位。”
南疆帝眸色有些動搖。
嘉華郡主心里咯噔一沉,晏皇后果然聰明,幾句話就說到了南疆帝的心坎上了。
南疆帝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嘉華郡主,眼神過于熾熱。
“皇后言之有理,老七是朕養的,朕只有一次拿捏老七的機會。”南疆帝深吸口氣,大手一揮便將嘉華郡主交給了晏皇后。
晏丞相急了:“皇上……”
“父親,您是老糊涂了么,膽敢違抗皇上旨意!”晏皇后不悅地看向了晏丞相。
晏丞相動了動唇,到底是沒繼續再說什么任由晏皇后身邊的宮女將嘉華郡主堵住嘴給拖走了。
人一走,晏丞相眼皮就跳得厲害:“皇上,西北兩座城門打開,金城還有不少都是七皇子的部下,咱們可要做好防御準備。”
“讓周副將和陳副將送去宮門口,若老七的人趕來,就斬斷兩位副將的雙手。”南疆帝吩咐。
晏丞相皺著眉頭應了。
總覺得冥冥之中有許多事已經超出了可控范圍。
“立即召見文武百官入宮。”南疆帝道。
晏丞相眼皮跳了跳。
“再召萬民入宮。”
“皇上……”
“老七膽敢強行闖入,朕便誅百官,殺萬民!”南疆帝怒道。
晏丞相兩膝發軟,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站不穩,張嘴想要勸幾句卻對上了南疆帝陰郁的眼神。
無奈,只好將勸說全都咽了回去。
晏皇后坐在了高座上,一只手慵懶地搭在了桌子上,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面上看似平靜,可急促紊亂的敲擊聲出賣了她內心的不耐。
晏皇后一記眼神,宮女們退了出去。
殿內靜悄悄的,嘉華郡主坐在地上就這么平靜看著晏皇后。
“趙嘉華,你很聰明,一而再地打亂了本宮的計劃,將本宮逼到了風口浪尖上。”
嘉華郡主無畏地笑了笑。
“本宮放你離開如何,只要你走了,老七的心思就死了,本宮會勸說皇上冊封老七為王,遠離金城。他手握兵權,皇上也不會拿他如何。”晏皇后面上沒有憎恨,只有無奈。
“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看出本宮的心思,當年要不是本宮入宮,你的位置就該是本宮的。”晏皇后苦笑,兩腮流出晶瑩,又趕緊拿著帕子輕輕擦拭眼角:“嘉華,本宮很羨慕你。”
若不是早就見過晏皇后的真面目,嘉華郡主絕對會被晏皇后的這副嘴臉給欺騙了。
她不是七皇子,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嘉華郡主也并未激怒晏皇后,默不作聲,等待后續。
“嘉華,本宮無意與你為敵,更憐惜你的處境,一雙兒女自小沒有生母陪伴。”
晏皇后很聰慧知道說什么會更能打動嘉華郡主的軟肋。
“嘉華,你只要點點頭,本宮就放了你。”晏皇后站起身,彎著腰蹲下,視線和嘉華郡主平齊。
“娘娘想要什么?”她問。
晏皇后微微笑:“你的親筆書信,你勸說老七退兵,本宮會勸說皇上即刻冊封老七為王,遠去封地。”
嘉華郡主沉默。
“如此一來,老七也不必背負弒君篡位的惡名,你還有依靠,不好么?”
晏皇后想不通嘉華郡主會拒絕的理由。
“嘉華,你該知道,留下你,老七一定不會入城的。”
“他有顧忌,你是軟肋。”
嘉華郡主抬眸看向了晏皇后,語氣冷靜得不像話:“那倘若我死了呢?”
晏皇后臉色微變。
“十二個時辰內我必死無疑,娘娘能拖延十二個時辰,那之后呢,娘娘又準備如何交代?”嘉華郡主壓根就不相信晏皇后會放了自己。
那十六個姑娘,哪一個不無辜?
最后結果還不是死的死,嫁得嫁,毀的毀?
晏皇后眼看著自己說的話不見效,也惱了:“趙嘉華,你怎么這般油鹽不進,為何處處要跟本宮作對,本宮不想對你用刑的,慎刑司那種吃人的地方,沒有人能熬得住,即便老七真的坐上那個位置了,你也沒有命享受,圖什么呢?”
嘉華郡主莞爾一笑:“這條命,從踏入南疆那一刻起就不想活了,我若死,殿下一定會登基為帝,替我撐腰做主,給北楚施加壓力,我的兩個孩子必定前途無量。我死,換個好前程,不好么?”
“你!”晏皇后眉眼皺成了一團,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嘉華郡主的嘴角邊忽然流淌著黑色血跡,臉上笑容更加璀璨:“試問,一個死了的心上人,還是為了他而死的,您覺得是否能和你們之間的青梅竹馬抗衡?”
晏皇后眼底燃起了一層火焰,又氣又怒,隨之而來的又是驚慌,她掐住了嘉華郡主的脖子:“來人,快來人!”
宮女聽著里面在喊人,趕緊進來。
“快,快去請太醫!”
“快!”
宮女忙不迭地去請太醫。
片刻后太醫趕來,給嘉華郡主診脈,支支吾吾連話都快說不穩了:“是見血封喉,娘娘,七皇子妃的毒就藏在后槽牙,不成了……”
“什么叫不成了,治!給本宮治,要是治不好,本宮要了你們的命!”晏皇后發怒。
太醫欲哭無淚:“見血封喉無藥可解啊。”
晏皇后臉色猛然發白,死死地攥著拳。
隔壁大殿聽見動靜急匆匆趕來,當看見了嘉華郡主躺在地上,七竅流血時,晏丞相嚇得腿軟:“這,這是怎么了?”
“皇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南疆帝怒問。
晏皇后失了理智:“是她存了必死的心。”
她沒見過一個女子這樣聰明,以死引誘七皇子入局,她若死,七皇子必定瘋。
“快,治!”南疆帝怒吼:“讓整個太醫院都來。”
嘉華郡主無畏地笑了笑,嘴里不停地流淌著血跡,止都止不住,渾身漸漸發冷。
七皇子終于等來了左將軍。
城內的書信一封接一封地送來,其中就有逼七皇子退軍,要給七皇子冊封為王的旨意。
文武百官,萬民的性命,還有嘉華郡主都在皇宮。
七皇子猶豫著要不要退兵。
長威攔住了七皇子:“殿下,七皇子妃曾說過,任何人的話都不要相信,除非有她親筆書信。”
“殿下,您若退兵,這些人一樣逃不過死字。”
“殿下,城門已打開,不如進城看看?”
七皇子搖頭:“立即派人入城,我要知曉嘉華是否安全。”
他擔心貿然入宮會連累了嘉華。
長威皺著眉,自告奮勇入城探望:“殿下,七皇子妃若是在,一定不會同意您退兵。”
“她在宮中,我怎么能棄之不顧?”
見勸說不動,長威只好入城一趟。
“殿下!”
左將軍攔住了長威,看向了七皇子:“七皇子妃召見末將時,曾派人傳過口信,倘若殿下出城,七皇子妃若沒機會出城,那七皇子妃絕不會茍活,定會在被擄后的十二個時辰內自盡身亡,絕不會讓自己成為威脅殿下的軟肋。”
七皇子瞳孔一縮,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七皇子妃已經存了必死的決心,你不該辜負七皇子妃的一番心意。”左將軍拱手:“殿下若是不信,只叫人入城,索要一封七皇子妃親手寫的書信即可,或是讓人見到七皇子妃。”
長威挺身而出:“屬下愿意去!”
七皇子點頭。
左將軍又道:“起初七皇子妃拿著您的令牌邀末將帶兵入城,末將也曾懷疑,是七皇子妃連送十二封書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末將才會帶兵來,七皇子妃如此聰慧,如此胸襟,令末將佩服!”
七皇子眼眶微紅,懊惱為何沒有將嘉華給一并帶出來。
他要是早點聽她的話。
就不會落得今日的局面!
“她的確是個好姑娘。”
“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左將軍死死地攔住了七皇子,不許他后退。
轉眼大軍離城門口越來越近。
傍晚,長威還沒回來,七皇子欲要入城卻被左將軍攔住:“殿下若要入城,就必須帶著大軍。”
“左將軍可知道帶軍入城是什么罪名?”七皇子問。
左將軍渾厚的嗓音拔然而起:“殿下如今帶兵兵臨城下已經和造反沒什么兩樣,還忌憚什么?您不帶兵入城,那些人又怎么會忌憚,如今這個時候就是要比誰心狠!”
七皇子緊繃著臉不說話。
又等了兩個時辰。
城外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股熱氣,令人有些煩躁。
他終是按捺不住了。
“左將軍!”
“末將在!”
“入城!”
左將軍激動不已,趕緊對著身后的副將們下令:“入城!”
十五萬大軍整裝待發,齊刷刷的朝著西北門兩個方向一同入城,七皇子一襲銀色鎧甲在黑夜中宛若一頭蓄勢待發的雪狼。
戰士們手里舉著紅色火把,步步前進。
“殿下!”
巷子里忽然躥出來一名女子,披頭散發,赤足跪在地上,撩起面容赫然就是許姑娘。
七皇子蹙眉。
“殿下,求殿下為許家平冤!”許姑娘砰砰沖著七皇子磕頭,不一會兒白皙的腦門已是紅腫一片:“五日前晏丞相借著和父親談和的名義上門做客,不知怎么就爭吵起來,而后就從府上搜查出許多銀兩,我敢以性命發誓,父親從未貪墨過朝廷的銀錢,許家幾十口人死的冤!”
七皇子眸色染上愧疚。
左將軍從胯下抽出一把長劍丟給了許姑娘:“晏家應該血債血償!”
許姑娘握著劍,渾身都在發抖。
“殿下,晏皇后和晏老賊就在皇宮,若要拿捏晏家,就應該將晏家所有晚輩全部捉拿。”左將軍提議。
七皇子閉了閉眼,回想著許中城臨死時的決絕,點頭;“拿下!”
“是。”左將軍看向了許姑娘。
許姑娘激動道:“我給你們帶路!”
一行人來到了晏家,將晏家上下圍困起來,左將軍扯著嗓子嚎道:“大膽刺客,還不快從晏家滾出來,一炷香內若不出來,休怪我們進去搜了!”
晏家管家透過門縫看見外面圍著一群人嚇壞了,拔腿就跑進去告狀,不到片刻晏家婦孺都聚集在一塊了。
左將軍也不含糊,沖進去之后直接叫人認領了晏丞相的兒子孫子,硬是逼著幾人寫下了書信。
隨即叫人快馬加鞭送入宮中。
“等等!”左將軍看向了許姑娘,大手一指:“你選一個。”
許姑娘二話不說沖著晏公子一刀砍下。
將晏公子的頭給裝起來遞給了傳信之人。
這一幕嚇得晏家女眷哇哇大叫,有些膽小的更是暈厥了過去,許姑娘冷著臉:“我兄長被斬殺的時候,連哭都沒有機會,你們閉嘴!”
一聲怒吼,嚇得眾人捂緊嘴巴。
左將軍沖著許姑娘豎起大拇指:“這姑娘有勇有謀,不愧是七皇子妃贊過的。”
提及七皇子妃,許姑娘一愣。
若不是七皇子妃提前派人給她送信,她也未必能成為漏網之魚,她緊閉雙眼渾身顫抖,忽然說:“將皇后交給我,一定要將皇后交給我來處置!”
左將軍聳聳肩沒說話。
這事兒他說了不算。
晏丞相看著帶血的書信時,預感已經不妙,等看見兒子的腦袋時,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怎么……怎么敢……”
“相爺,殿下帶著人將晏家圍剿了,動手的是許姑娘。”來傳話的是晏家小廝,特意被放入宮。
晏丞相從喉間涌出腥甜,身子搖搖欲墜。
“相爺,殿下還說若是一個時辰內拿不到七皇子妃的親筆書信,他就殺了晏家人,下一個就是小小公子。”
一聽說他要殺了孫子,晏丞相恨不得替他去死,趕緊去找晏皇后說說情,晏皇后卻早已經麻木了,臉上連難過的表情都沒有,只淡淡地說:“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
“你小侄兒還在七皇子手上!”
晏皇后眼眸微動,指了指榻上已經沒了聲息的女子:“砍下她的手指,以牙還牙,如今比的就是心狠。”
晏丞相后悔了,就不該聽信晏皇后的話,若時間倒退一個時辰,他聽嘉華郡主的,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
她就是個瘋子!
“你……是要拿晏家給你做墊背不成?”晏丞相氣的大吼。
晏皇后不以為然:“父親,本宮說過老七重感情,不敢和你賭,你只要和老七比拼耐心,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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