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親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

第270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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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丞相呆呆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女兒,指尖攥起:“賭?你讓我拿晏家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跟你賭七皇子的耐心?”

他氣惱,手指著榻上的女子:“她這般聰慧,將我們所有的底牌都算進去了,要是沒有她,七皇子也未必能成事!”

“運氣而已,是父親抬舉了。”晏皇后眉心一擰,面露不耐。

在她看來,嘉華郡主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純屬運氣好,根本就不是自己有本事。

晏丞相心痛至極,自己的女兒看見兄長慘死在眼前都不悲不喜,只不過是聽自己夸贊幾句嘉華郡主,就來了脾氣。

可見,在晏皇后心中,這些人的性命都比不過她自己貪戀。

晏皇后又繼續說:“父親,事已至此了,咱們沒有其他法子了,親筆書信是寫不出來的,只能本宮代勞。”

晏丞相嗓子發干,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眼看著晏皇后親自寫了封書信,她拿起匕首要將嘉華郡主的手指給割下來,卻被晏丞相給攔住了;“娘娘,既要比耐心,就先別將七皇子給激怒了。”

他伸手從嘉華郡主的鬢間拔下一支簪子,又從手指上摘下一枚玉指環放在書信內。

“足矣。”

晏皇后眼露不屑。

晏丞相趕緊派人將書信遞出去,一顆心高高懸起。

此刻榻上的嘉華郡主早已香消玉殞,她猛然間漂浮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虛幻的身影,一伸手,竟能穿過所有物體。

這是怎么回事兒?

“這賤人,死得太可惜了。”晏皇后站在床榻前瞇著眼,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讓自己憤恨這么多日,壞了名聲的罪魁禍首,她還沒來得及動手,人就死了,這讓晏皇后更惱火。

連折磨都不能了。

“娘娘,據我所知,嘉華郡主和七皇子從未圓房,七皇子照顧嘉華郡主也是因為救命之恩。”晏丞相長嘆口氣:“這樣的人又不能生養,安分守己,咱們當初何苦招惹她呢?”

晏皇后目光仍死死地盯著嘉華郡主慘白的面容:“當初第一次入宮時,她若被皇上寵幸,本宮興許就饒過她一命,即便占了七皇子妃的位置,本宮也不在意。”

她了解七皇子。

絕不會碰南疆帝碰過的女子。

就像是當年的玉貴人。

“誰讓她逃過一劫!”晏皇后語氣顫抖:“當年阿寅親自求到本宮這來,求著本宮庇佑她,父親可知本宮的心有多痛!”

從那時起晏皇后就默默發誓,一定要讓嘉華郡主付出慘痛代價。

晏皇后緩緩坐下來,嘴角勾起冷笑:“本宮耗費兩年時間,花了不少的銀子才將北楚宋國公府給打探清楚了,宋衡川和宋玥這兩個小賤種沒一天好日子過,尤其是那個宋玥,自三個月大就被送去莊子上,又服用了本宮特制的癡傻藥,這輩子都是癡癡傻傻。”

嘉華郡主神色一變,滿臉愕然。

晏丞相也是傻眼了:“娘娘說什么呢?”

晏皇后偏過頭,一臉平淡地看向了晏丞相:“本宮買通了宋開封身邊的要姨娘元氏,給她毒藥。又威逼利誘宋開封,告知他,趙嘉華在南疆男人胯下承寵,時時刻刻想要回去報復,宋開封是個男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這些?”

“啊!”嘉華郡主崩潰大喊,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晏皇后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繼續說。

“本宮原是想將這些話告訴她的,沒想到她命這么短,來不及聽就死了。”晏皇后懊惱。

“本宮當真是存了心思要送她回北楚,讓她親眼看看兩個孩子一死一傷。”

嘉華郡主撲上前恨不得將晏皇后生生咬死。

整個身子穿透了晏皇后,硬是拿對方沒轍。

晏丞相眸色漸暗:“這件事牽連甚廣,要是被七皇子知曉……他一定會追究的。”

“本宮和他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皇上早就想要收繳他的兵權,是本宮一而再地替他求情,鼓勵他上戰場,若非本宮,他哪有今日成就?”晏皇后又氣又怒,端莊優雅的面容扭曲著:“他非但沒有感激本宮,滿腦子里都是這個賤人。”

晏皇后還覺得不過癮,一巴掌扇在了榻上人的臉上。

嘉華郡主竟絲毫沒有覺得疼,只心口劇烈地燃燒起來,她恨死了此人。

“趙嘉華,本宮不僅知道你對阿寅毫無感情,也知道你心心念念惦記著回北楚,可本宮又怎么會輕易讓你得逞,本宮替你寫信給了北楚四皇子和五皇子

,那位五皇子簡直愚蠢至極,為了護你,年年給本宮進貢巨額財產,瞧瞧你,一副殘破的身子還能勾引五皇子。”

嘉華郡主眼前一片漆黑,腦子里嗡嗡作響。

這時門外傳來了小太監的聲音:“皇后娘娘,七殿下又派人來送書信了。”

晏丞相一聽趕緊看著來人,這次看見來人手里沒有拿任何東西,他狠狠地松了口氣。

晏皇后接過書信看了眼,嘴角勾起笑,又將書信遞給了一旁的晏丞相:“父親瞧瞧吧。”

接過書信,晏丞相極快地看完,只見書信上寫著莫要傷害嘉華,一切有的商量。

“阿寅和本宮一同長大,本宮最了解阿寅,他成不了今日之事,父親盡管放心。”晏皇后一臉坦然。

晏丞相有些猶豫:“你大哥已經不在了,晏家不能斷了香火,你侄兒還小,將你侄兒送入皇宮。”

晏皇后皺了皺眉,還是提筆寫了要求。

一旁的嘉華郡主看著書信上熟悉的字跡,氣得快要吐血了,她為了讓七皇子下定決心,不惜以命相搏。

可七皇子居然兵都進城了,臨了還要退縮。

正想著嘉華郡主的靈魂漂浮上空,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七皇子身邊,此刻七皇子就在晏家府邸。

院子里全都是晏家的老少婦孺,蜷縮在一塊,偶爾還有年幼孩子的啼哭,以及夫人的哽咽。

“殿下,這一定是個誤會,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您不能對孩子下手啊。”

人群里有個夫人摟著三歲左右的孩子,哭成淚人兒,孩子也是怯生生地睜大眼睛盯著七皇子瞧。

嘉華郡主就站在七皇子面前,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七皇子雙眉習慣性地微蹙。

“殿下,晏家對許家下手時,許家也有這般大的孩子,怎么不見晏家對許家手下留情?”長威勸。

左將軍也跟著點頭附和:“言之有理。戰場無老少,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殿下若是妥協,將來就有千千萬萬個無辜孩子被逼死。”

七皇子收回視線,轉過頭盡量不去看孩子。

“戰場那是敵人,我們只是無辜婦孺,咱們都是南疆人,如何能和戰場上的人比較?”夫人扯著嗓子喊。

左將軍皺著眉:“難不成許家是敵人?”

“你!”夫人被說得語噎。

“你晏家享受了榮華富貴,今日敗了,生死就該看淡些。”左將軍不以為然。

晏家作惡太多,享福的時候也不見誰站出來勸幾句。

左將軍指了指夫人的穿戴:“你這一身奢靡,足矣平常百姓家十年的口糧了。”

夫人被嗆得又羞又燥,臉色漲紅,只能將期盼的眼光看向了七皇子,左將軍卻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日饒恕一人,將來這孩子長大,必定會尋仇,到時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這話,嘉華郡主是認可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心軟,就是對未來不負責。

“夠了!”七皇子聽著心煩,沉著臉打斷,摸了摸手心攥著的玉扳指,感受著上面殘留的一縷香味。

這玉扳指,是當年嘉華郡主成婚時,母親所贈。

她從未摘下來過。

七皇子細細摸索著上面的紋路,一株牡丹花跟玉如意。

這時侍衛出來送信。

七皇子迫不及待的將書信展開,一旁的長威將軍眼皮跳得厲害,順著視線看去,臉色微沉。

上面寫著要求將晏家大房嫡孫送入宮內。

“殿下,七皇子妃的親筆書信,宮里遲遲沒有拿出來,顯然已經……”長威話未落。

七皇子呵斥:“不會的!嘉華那么聰明,一定有機會轉圜。”

長威蹙眉。

“來人,將孩子送入宮。”

左將軍聽后粗狂的長眉緊緊擰著,這怎么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都這個份上了,七皇子還惦記著和宮中和好。

左將軍又氣又急,心里也是說不出的失望,連連唉聲嘆氣。

“將軍,或許殿下在等十二個時辰,畢竟咱們也不能輕舉妄動,萬一,七皇子妃還活著呢?”長威小聲勸:“即便是將人送入皇宮又如何,咱們就在金城,他們還能插翅逃走不成?”

左將軍聞言也只好點了點頭:“也只能這么想了。”

十二個時辰而已,還剩下三個時辰了。

嘉華郡主就站在七皇子對面,手心緊緊攥著,感覺不到疼,但渾身上下的怒氣幾乎快要壓得喘不過氣來。

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第一次進南疆皇宮時被南疆帝皇帝侮辱死了的好。

至少,晏皇后對她不會有這么大的恨。

也就不會派人去北楚了。

好過稀里糊涂,自以為是,滿懷期待地活了五年。

嘉華郡主恨不得一巴掌將七皇子給打醒,卻又深感無力,心口處的怒火無處發泄。

又過了半個時辰

宮中送來了一只錦盒。

嘉華郡主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逐漸變得透明,又慢慢地消失了。

錦盒打開,赫然裝著一只鮮血淋漓的左手,后背上還有一粒細小的紅痣,嘉華郡主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左手。

居然被晏皇后給砍下來了。

“嘶!”七皇子倒抽口涼氣,臉色驟然一變。

“皇后娘娘說若是七皇子不退兵出城,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送來一只錦盒,這錦盒中裝了什么就未必了。”傳話的侍衛說。

七皇子猛地將錦盒扣緊,額上青筋暴跳。

左將軍氣道:“殿下,咱們不必廢話,直接攻入宮中,只要咱們動手了,自然就有些害怕,一定會阻撓皇后的。”

“殿下,左將軍說得對,屬下也建議入宮。”

“殿下,七皇子妃的生死您當真不顧及了么?”侍衛還要威脅,卻被左將軍一劍斬殺。

鮮血四濺,侍衛驚恐的瞪大眼,來不及反應便咽了氣。

左將軍將侍衛的腦袋割下來,轉頭給了另一個來送信的;“轉頭交給皇后,就說再敢動七皇子妃一根寒毛,必不輕饒!”

侍衛膽戰心驚的接了,連滾帶爬地離開。

左將軍又看向了七皇子:“殿下應該好好看看,七皇子妃左手血已凝固,顏色也不對勁,再看傷口,若是生前受傷和死后傷口……”

“夠了!”七皇子拔高聲音打斷了左將軍,冷著臉:“時辰未到,本殿絕不入城。”

左將軍欲言又止,最終所有的話都化作一團嘆氣,有些無奈搖搖頭:“可惜了七皇子妃以命相搏。”

他突然有些不甘心,又有些遺憾。

嘉華郡主閉了閉眼,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只要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入宮。

輕輕一開口,那些人都能得到救贖。

那個位置就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可偏偏,七皇子有些執拗,倔強地不肯名不正言不順地坐上那個位置。

她就不該指望七皇子能替自己報仇。

恨意漸漸席卷心頭。

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七皇子不值自己所安排的一切。

又過了一個時辰。

嘉華郡主看見自己的右手也消失了。

她苦笑,恨不得自己全身都消失了才好。

果不其然,又是一只錦盒送來了,是右手。

七皇子看了眼就篤定是嘉華郡主的手,啪嗒,將錦盒扣上,七皇子冷著臉,極艱難地從嘴里吐出兩個字:“出城!”

左將軍和長威大驚失色:“殿下,萬萬不可啊。”

兩人跪在地上。

長威道:“殿下您要三思啊,一旦出城,也彌補不了您今日帶兵入城的這個事實。”

“殿下,您當真要看著無數人因此背負抄家滅族的死罪嗎?”

七皇子搖頭:“我并非這個意思,我一人入宮,兩個時辰內我若沒有出來,你們二人擁立六皇子上位。”

“殿下!”

“我心意已決。”

七皇子掏出令牌對著左將軍下令:“即刻帶兵出城。”

左將軍死死咬著牙,連牙都快咬碎了,渾身在顫抖,最后化作一聲無奈:“末將領旨。”

七皇子帶著十幾人入宮。

長驅直入來到了大殿,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南疆帝,一襲明黃色龍袍坐在龍椅上,面色淡然,似乎早就篤定他一定會來。

不遠處匆匆趕來的是晏丞相,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竟然真的是七皇子。

“孽子,還不快下跪!”南疆帝怒道:“朕信任你,才將兵權交給你,你可倒好,竟絲毫不將朕放在眼里,還敢忤逆犯上囚禁朕,該死!”

七皇子臉色微變,一只手搭在腰間長劍上:“嘉華在哪?”

“你還有臉質問朕!”南疆帝繼續大吼:“來人,將逆賊給朕拿下!”

晏丞相急了:“皇上稍安勿躁。”

七皇子雖進宮了,可大軍還在城外呢,晏丞相急忙來到七皇子身邊:“殿下,您和皇上之間血濃于水,父子之間哪有什么血海深仇呢,您就乖乖認個錯,說不定皇上看在您戰功赫赫的份上,就放了人呢。”

“老臣私底下也會勸勸皇上的,盡快給您封王,讓你們二人離開金城。”

“晏相,本殿時間不多。”

晏丞相蹙眉:“殿下何意?”

“天黑之前本殿若沒有離開皇宮,左將軍就會帶兵入城,入宮,到時諸位是生是死,可就難以預料了。”

七皇子一臉嚴肅地看向晏丞相:“本殿絕不說假話,今日入宮,就沒將生死放在眼里,本殿下不去手,可左將軍就未必了。”

“你!”晏丞相語噎。

一時間又有些無奈,怎么就遇到這兩個不怕死的了。

七皇子要是個心軟好說話的,那左將軍就恰恰相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什么事兒都能做出來。

這人油鹽不進。

在戰場上殺人如麻,脾氣橫起來除了七皇子之外,誰的話也不聽。

“殿下當真愿意將皇位拱手讓人?”晏丞相不死心地問。

七皇子譏笑地看著晏丞相一眼。

晏丞相徹底語噎,他若真的想要皇位,三年前就上位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幾個皇子中,偏偏只有他一人,對權勢,地位,壓根就不看重。

以往打過仗后,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兵權。

仿佛那兵權多留一刻都是燙手。

“晏相,你和他啰嗦什么,老七在手,還怕左將軍不聽話?”南疆帝怒道。

晏丞相也有同樣疑惑。

“父皇非要試試左將軍的手段,您隨意。”七皇子懶得和南疆帝多說話,轉過身看向晏丞相:“嘉華究竟在何處!”

“阿寅!”

晏皇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聲音中還有滿滿的驚喜,微微笑:“阿寅,你終于來了。”

七皇子抬眸看向了晏皇后,眼底早已是一片清明和厭惡:“嘉華在何處?”

晏皇后委屈:“你心里難道就只有趙嘉華?”

“是!”

晏皇后聽著他斬釘截鐵地點頭,心痛如刀絞,小臉慘白,眼眶里還有淚水在打轉。

緊抿紅唇,捂著心口:“你為了她殺了本宮大哥,那是本宮一同長大的兄長,也是你的一口一個兄長喊出來的,你怎么忍心?”

七皇子眉尖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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