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春色

第61章 意中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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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人看到太子精神較之前好了許多,卻并沒太過在意,已是被判了“死期”之人,猜測他這大概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只期盼他能撐過十五,別影響大家過節的喜慶。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凌恒感覺有些悶,低調退出席前去殿外透氣,南緗也跟了出來。

“沒什么,就是一整日到處鬧哄哄的,平日清凈慣了,有些不適應。”

見他沒事南緗才放心,凌恒抬頭就見元錦書立在大殿外的廊柱下,秋水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那樣子分明是有話要說。

南緗識趣地退出幾步,元錦書輕步走了過來。

“有事嗎?”

元錦書聽了這話眼帶幽怨,“難道沒事就不能與殿下說話了?”

凌恒攏了攏披風,“無事就回去吧,孤男寡女易惹人非議。”

對方疏離的態度讓元錦書不滿,她長長一嘆,這么多年了,他還是這個樣子。

難得有機會單獨相處,又值眼下風清月明,燈火闌珊,元錦書將悶在心里的話道了出。

“殿下今日好不威風,當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殿下可有想過我處境的尷尬,被多少人嘲笑。”

“你也知道尷尬是何感受?”凌恒直言挑開。

“場上人拿趙扶盈做伶人取樂,你明知明王弟對你情非泛泛,還故意說那些讓他生出擔憂之言,推波助瀾的促使趙扶盈不得不獻藝,殺人不見血時可有想過別人處境?同是女子,何苦相互為難。”

元錦書瞪大眼睛,她難懂的看著眼前人,“殺人不見血?”

“殿下竟然將這等腌漬詞匯用在我身上!”

元錦書不服氣,她是名動京城的清雅才女,是遺世獨立的高潔仙姝,是當今天子在位期間中唯一被選入宮伴讀的女子,居然被人指責心思惡毒,還是傾慕已久的男子。

云錦書不淡定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焦急憤懣。

“有說錯你嗎?”

“殿下是這么看我的?”元錦書眼眶攸的一紅。

“明王若憐惜趙扶盈,不論我說什么他都不會聽從;可若心里沒有對方,那任誰攔著都會讓她下場,一切只在明王心意之間,與我何干!”

凌恒搖著頭,“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今兒個既然已將話扯開,凌恒干脆把她針對南緗一事也翻了出來。

“你與緗緗素昧平生,她本就生存艱難,何必那么不饒人。”

緗緗?叫得可真親密,云錦書很是聽不慣。

“我說殿下怎么一再對我刻薄。”

女人一副明白了的樣子,朝廊下的南緗看過去,眼底是不屑和輕蔑,“原來是趙南緗同殿下告狀了。”

“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倘若品行端正豈會背后捅人,呵,千年傳頌的南臨趙氏女就這等做派。”

凌恒冷眼看著她,“許你煽風點火,就不許對方如實稟報?”

元錦書悲憤得眼淚打轉,先是殺人不見血,后又是煽風點火,從什么時候開始太子這么看待她了。

凌恒也弄不明白元錦書,她雖性子不討喜,但本性不壞,自小到大未做過傷人之事,也不曾刁難過誰。

也是因為她行事還算端正,所以這些年一直對她以禮相待。

而今卻處處耍心機的與趙氏女敵對,這接二連三的行為著實有些奇怪,僅僅是因為自己看重南緗,醋意下讓她這般行事?

元錦書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個問題,無人知曉她藏在心里深處的想法:

她可以對任何人不計較,但唯獨對趙氏女做不到。

這一切都源于她和趙氏女積怨已久。

出身書香高門的元錦書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優,她的詩詞畫作連宮廷名儒都稱贊有加,滿京城閨秀哪怕皇家帝女也無人能及。

在元錦書心里,她自詡當得起天下第一才女,可在楚國,有趙氏女的名聲在哪個女人敢以第一自居,哪怕人們再如何夸贊她也不過是句才女,不會冠以女中魁首之名。

這都是來自趙氏女的“壓制”,自元錦書懂事起,趙氏女便是她的“意中敵”。

如今“敵人”活生生出現在她生活里,她自是要同對方一較高下,讓世人知曉,元家女不比趙氏女差,甚至從今往后將其名聲取而代之。

尤其看到趙氏女站在她喜歡的男子、和喜歡她的男子身邊,意中敵的立場上又多了情敵身份。

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勝負欲和醋意讓元錦書壓制不住那股宣泄的沖動,不僅想將對方比下去,甚至還要踩到腳下。

至于明王,元錦書當然不在意此人,她要的是將趙扶盈比下去,向對方和外人證明,她的魅力遠在趙氏女之上。

凌恒已離去,元錦書仍思緒沉沉,她睨著凌恒身邊的南緗,看來她和趙氏女真是命中的宿敵。

大宴還在熱鬧舉行,幾巡酒下肚,景隆帝有些飄然,他迷醉的眼眸掃過太子越王和明王身側的趙家女,透過她們,腦海里映出一道身影——十二年前艷冠京都的趙清禾。

那是個如明珠般璀璨的女子,才德出眾,溫慧嫻雅,在內治家有方,外同官眷應酬友善誠摯,世人無不稱贊。

風姿更是絕世無雙,滿京城貴眷加上后宮佳麗也不比得十中之一。

目光定格在趙扶盈身上,清艷的面容,熟悉的身形氣質,景隆帝一陣恍惚,塵封的記憶被打開。

當年的他還是榮王,官宴上初遇趙清歡,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

而最終,那個女子用生命向他討伐,在他心里留下了永世的烙印。

說到剛烈,她的侄女趙南緗似乎在這點與她十分相像,景隆帝憶起立冬宮宴上小姑娘倔強不屈的模樣,趙清禾投湖那刻是不是也如此?

心忽地抽痛起來,景隆帝這才發覺自己當日要對她們行牽羊禮有多過分,趙清禾要知道他這么對待她的親人,不知又是怎樣恨他,怎樣的失望。

目光掃過趙令頤時,只見她夾了菜肴給越王,少男少女相敬如賓,和睦靜好。

上一次見到她時還是階下罪奴,如今已成座上賓。

是啊,女人只要識相柔順些,有的是好日子過,趙清禾怎就想不通這點。

她當年若肯做他的女人,他必定把所有寵愛都給她,只要她愿意,他會讓她做整個楚國最尊貴的女子,和他一起坐擁錦繡江山。:xhy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