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請了假。
短信剛剛發出去,肖斯聿就來了視頻電話。
她掛了轉接語音。
“怎么,不想讓我看你剛起床的樣子?”
“不是……”
肖斯聿似乎很是擔心:
“那你是病了,我去看你。”
“沒有,剛起床,嗓子有些啞,休息一下就好。”
應付完了肖斯聿,她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杏核大小。
昨晚睡著睡著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出來。
她意識半清醒著,想要叫停,可是卻停不下來。
眼淚不受控地流得到處都是。
直到早上她被鬧鐘吵醒,才發現哭得只能睜開一條細縫。
門外傳來夏清雪的聲音,問她要不要一起上班。
她沒有回答。
片刻后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消失在走廊盡頭。
夏清薇開始收拾行李,把所有媽媽留下的東西一件不落地打包收拾好。
至于那張照片,她想帶去新疆。
雖然援疆任務只有一年,但是期滿后,如果志愿者愿意的話可以續約。
她短時間內不打算再回來了。
忙碌了一天,以前上學時相熟的學姐發來消息問她有沒有興趣參加同學聚會。
過去她很忙,白天忙上班,晚上忙跟梁博約會。
談戀愛時間久了,都沒有自己真正的自由時間。
她想著很快就要走了,也是該好好跟老同學們告別了。
酒吧里,一杯雞尾酒下肚后,夏清薇有些頭腦發脹。
“夏美女為了不露臉戴了個墨鏡,是看不起我們哥們?”
“沒有,我眼睛不太舒服,看不了強光。”
“你不是眼科醫生嗎,還治不好自己?”
夏清薇無語。
早知道來的是這些上學時候死乞白賴追求她的人,她就不來了。
借口去衛生間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墻。
“大美女,在這么黑的地方戴墨鏡,是故意撞上咱的?”
夏清薇往后縮了縮:
“對不起……”
對方故意在女廁門口站著,燈光又暗,她一個沒留神而已。
“說對不起有用嗎?你摸了我,我也要摸你!”
幸好今天她參加的是同學聚會,幾句呼聲就有人趕過來。
那壯漢見對方人多勢眾,悻悻離去。
學姐一臉歉意地扶起夏清薇:
“薇薇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我已經給你未婚夫打電話了讓他過來接你。”
眾人一聽說大美女已經有了未婚夫紛紛沒了興致,寒暄幾句走人了。
原本十幾個人,走的就只剩下學姐和夏清薇了。
快十一點了,學姐接到一個急診電話。
“對不起薇薇,使命召喚,先走一步。”
夏清薇點點頭,她也差不多該走了。
想起學姐給肖斯聿打過電話,她想了想還是告訴他一聲不必來了。
沒想到電話遲遲沒接通。
一個小時后酒吧里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她看了眼手機,抓起外套準備打車走人。
十二點,路上的車三三兩兩。
剛剛立冬的夜風將涼意沁透的皮膚,夏清薇忍不住裹緊了外套,站在路邊翹首以待。
一晚上的熱鬧都不屬于她。
夏清薇覺得以前不參加聚會是對的,像這種無意義的喧鬧,只會讓她更寂寞。
在路邊等車的時候,一輛凌志開了過來。
“薇薇,你怎么不在室內等我,跑到馬路邊上吹冷風干什么?”
是肖斯聿。
他還真的來了。
他只穿著一件襯衣,外套不知道去哪里了,領口微敞,臉頰有一抹不正常的紅。
本想拒絕他,手機卻不合時宜響起了退單消息。
“叮咚,您的司機因為個人原因取消了訂單,系統自動為您匹配……”
肖斯聿一把奪過她的手機隨手扔在副駕駛。
“還猶豫什么,我的公主,等我抱你上車嗎?”
夏清薇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就當他是普通同事吧。
她去拉后排車門,肖斯聿卻有些緊張。
“薇薇,坐副駕。”
她不想跟他爭執。
天很冷,多說一句話就多吸一口涼氣。
默默上了車,車里暖氣開得很足。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熱得微微冒了汗。
肖斯聿不是一個怕冷的人,所以她沒有問他伸手調低的溫度。
沒想到肖斯聿又給調了回來。
瞥了一眼后視鏡,她才知道為什么肖斯聿剛才如此慌亂。
原來,后排躺著一個人。
肖斯聿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寬大的衣擺遮住臀部,下面光著兩條細長的腿,腳趾甲涂著紅艷的指甲油。
只看那雙腳就知道是誰。
在剎那的僵硬后,夏清薇摸著胸口
的玉牌如墜冰窟。
那是肖斯聿給她的定情信物,多年來她隨身佩戴。
上等的和田玉,質地精良,被她盤出了晶瑩剔透的包漿。
她以為的溫情,在此時變成了一把冰封的刀片,貼在胸口上,一點點的剮肉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