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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胡笳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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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打算說實話是么?”言柯冉的劍刃死死抵住一名男子的咽喉帶著恐嚇的語氣逼問道。而男子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身上穿的不過是貼身內衣,連床榻還沒來得及坐上就直接坐在了地面之上,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睛卻一直看著眼前人。

男子對于用劍逼問自己的人也是認識的,誰讓言柯冉連臉都懶得蒙呢?言柯冉壓根兒也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沈銘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們倆一離開胖魁小館就直奔工部尚書的府邸,因為從杜少吟繪制的地圖來看,那些發狂的官員都以工部尚書府邸為中心分散開來。

“你的父親是第一個發狂的,接著越來越多的大臣步入后塵,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不是有心隱瞞,那就是不忠不孝之徒,不管是哪一條你都不值得繼續活在人世了!”

言柯冉干脆利落的將劍刺向了男子,在咫尺之地被沈銘手背一撞,劍刃劃過男子的咽喉留下一道血口子。這不過是兩人演得一場戲而已,他們原打算繼續演下去爭斗一番以讓這一場戲更加真實,可是言柯冉一看男子的褲子已經濕了,一陣尿騷鉆入鼻孔中。

“大梁有你這般的男兒也是不幸!”言柯冉帶著嫌棄,微微仰起頭繼續逼問道:“你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留著也是禍害!”

沒等言柯冉動手,男子撲通一聲磕起頭來,一個接著一個,撞擊得地面咚咚作響。看著抖成篩糠樣兒的俞沖的獨子,言柯冉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大半了,用劍挑著男子的下巴,眼神已經明白無誤的傳達自己的意思了。

半柱香的時間之后房門打開了,言柯冉和沈銘走出了男子的房間,在關上房門的一剎那能看見男子倒地不醒。兩人跳上屋脊幾番騰躍之后便來到了工部尚書府邸的最高處,站在這里能夠俯瞰周圍不少的街坊。

“如何不走了?”沈銘問道。

“俞沖平日里給人的感覺都是忠厚老實的,沒有多大的功績也沒有什么錯處,可是誰能知道他竟然在私底下接受下唐的賄賂!”言柯冉說起這事的時候咬牙切齒。

俞沖的兒子告訴兩人俞沖的確是接受了下唐的賄賂,府邸中的某處藏著那一批金銀,但是收受賄賂的可不止俞沖一人,自從第一次之后有數名官員在俞沖的邀請下登門造訪,他們的真實目的便是同下唐的使者密談,自然每一人都得到了足以領他們滿意的財貨。從男子供述的幾個名字來看,每一個都沒有逃過發狂的命運。

“家國危難的時候正是能見人品之時,不要去試探人性,人性經不起試探。”沈銘站在夜色中說道:“為今之計我們要找到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

“沒錯,這些人是收受賄賂了,可是那些金銀應該不會導致人發狂的,一定是有別的東西。”

“這才是我們接下去要盡力去調查的。不如今夜再去一些大臣的府邸?”

“自然是不能浪費時間!”

“柯冉!”

言柯冉回頭的時候一輪圓月正巧倒映在他的身后,將他整個人吞在明月之中,這一刻沈銘竟然有幾分看不懂言柯冉了,他已經不是當初在青山書院的師弟了,這些年在朝廷的摸爬滾打已經改變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但是要說到究竟是改變了什么,沈銘只能說是眼神,當初的清澈明亮的眼神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如何?”

“蒙面吧,不然案子沒有查清,你就該被皇帝懷疑了。”

這一句話果然是有用,言柯冉幾乎是沒有過多的思考便接過了沈銘遞過來的黑紗。

“走吧!”

當言柯冉和沈銘在追查案子的時候大理寺也沒有閑著,那些發狂的大臣們已經挨個被過審了,可惜的不論是如何的嚴刑拷打,這些大臣們只是一個勁的朝著人們瞪眼睛、嘶吼著。

折騰了半宿了什么收獲都沒有,審問官都已經累了,一名獄卒小心問道:“大人,還有俞沖沒有提審,要不要?”

“帶他上來!”

俞沖被獄卒們從牢房里拴住脖子用鐵索拉扯著進入了刑訊室,他的表現同之前的那些大臣們是一樣的,要說有些什么不一樣那便是他的反抗比他們更加激烈,四肢張牙舞爪的胡亂揮舞。

審問官看見俞沖這模樣就知道也是什么都問不出了,一想起明早自己什么都不能向上級提交怒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搶奪過獄卒的鞭子劈頭蓋臉的就朝著俞沖身上抽打。

這可是尚書級別的大官,這要是放在平時他可得低頭請安的、仔細回話的,如今竟然能肆意的抽打也是讓審問官好好出了一口氣。面對著如同雨點一般打在身上的鞭子,俞沖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一個勁的齜牙咧嘴。

呸!審問官吐了一口唾沫在俞沖的臉上,就在這時他似乎聽見了隱約的樂聲,這樂聲若有若無的聽不真切,他靜下來仔細聆聽又沒有聽見什么,只以為自己是太過疲勞了都出現幻聽了,于是將鞭子丟給了一名獄卒囑咐他繼續審問,自己則打算回去休息。

審問官沒有聽錯,大理寺的外頭的確是樂聲,只不過這樂聲不是用大梁常見的樂器演奏的而是大漠里常見的胡笳,帶著特有的旋律在大理寺一片回蕩,若是有人聽見了只以為這樂聲實在是太過粗糙了完全沒有中原地區的美感。

當胡笳的聲音傳入發狂的大臣們的耳中他們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是胡亂抓狂反而是靜靜的都朝著牢房內唯一的一個通往外頭的小口子看過去,身子開始慢慢移動靠近在墻上仔細聆聽。

原本吵鬧的牢房內突然安靜下來,幾名獄卒都頗為意外,他們湊到了牢房外看這些發狂大臣的怪異舉動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便是請示上級官員。

此時的俞沖也安靜了,他癡癡呆呆的抬頭看著屋頂,這一顯著的變化讓審問官也是吃驚不已,原本都已經走出刑訊室了又折返回來一探究竟。這也是怪事了,突然間安靜下來讓所有人都有些捉摸不透,尤其是審問官,他似乎是看見了自己交差的希望了,也許這瘋子在安靜之后能開口說話,于是他一步一步靠近了俞沖。

“俞大人?”審問官試探性問道,發現俞沖沒有反應只好提高聲量道:“俞沖,你若是現在交待了還能留下你的一條命!”

似乎是被審問官的一句話給觸動了,俞沖竟然低下頭來看著審問官,嘴唇抖動著想要說些什么。審問官這下眼睛都亮了,原本的疲憊都一掃而散,他湊近了說道:“對,俞大人,你趕緊交待了.......”

審問官的話還沒問完,俞沖突然一張嘴咬住了審問官的鼻子疼得審問官鬼哭狼嚎起來,一旁的獄卒們嚇得趕緊上前解圍,無奈俞沖咬得太緊了一時間根本分不開兩人。審問官一個勁的鬼叫著“趕緊分開啊,不然我要你的命!”

獄卒們沒有辦法只好先將捆綁俞沖的繩索解開,可他們沒有料到這一步竟然會帶來如何糟糕的后果。俞沖的眼睛在嘗到人血滋味的那一刻變成了血紅,他愈發的發狂起來。

刑訊室的變動同樣刺激了那些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大臣們,他們一個個倒地不起,嚇得獄卒們紛紛打開牢門前去查看,這些人畢竟是大臣在沒有定罪之前他們的性命還是有價值的,萬一死在牢里了,他們可是難辭其咎了。

當獄卒們翻過大臣們的身子的時候看見的是那張臟污的臉,用手輕輕一觸碰脖子處還是能感覺到血脈的跳動,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獄卒們沒有來得及慶幸,大臣們已經瞪圓了猩紅的眼睛看著他們了。

這一晚上大理寺內發生了什么事兒沒有外人知道了,他們的嘶喊沒能傳出牢房,因為大牢的牢門已經緊緊關上了。要說大理寺的監牢那隔音的效果是極為杰出的,能同它媲美的便是刑部大牢了,里頭不管是發生什么事外頭的人都不會知道。

一名通體黑袍罩著的人影出現在大理寺牢之外,他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胡笳,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這一站就是接近半個時辰,直到牢門被人從內部打開了。

牢內的燈火傳出來,走出來的人不是獄卒也不是審問官而是俞沖以及那些同樣被人為是發狂的大臣們,他們都穿著囚衣,蓬頭垢面,但是他們沒有嘶吼沒有張牙舞爪,而是恢復了一個正常人的行為舉止。

這些大臣們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紛紛下跪,低下頭去,這姿勢標準的就像是見到了皇上。黑衣人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開口道:“龍汶留的這一個后手終于是發揮作用了。你們都聽好了,之后的所有行動都得聽我的話。”

大臣們一動不動,他們認真聆聽黑衣人的話,隨后起身重新回到大牢內換上了獄卒的衣服重新出現在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一揮手,這些喬裝之后的大臣立刻消失在夜色中,黑衣人跳上了屋脊同言柯冉一樣背對著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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