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喵妃出墻來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放你走

一只喵妃出墻來第五百二十四章:我放你走_wbshuku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放你走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放你走

倘若盈景景不是盈景景,而是其他隨意一個旁人,那她定是無所畏懼的,偏偏她是這樣的身份。

這也是盈景景一直為之努力的,她已經為此付出這么多了,自然不能在此斷送一切。

不行,她不能,也絕對不允許這樣!

盈景景的臉更加蒼白了幾分,原本已經放松的手掌倏然攥緊。

被捏成團的紙條還有些許的棱角,那些棱角刺得盈景景手掌生疼,她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收緊手指。

這個時候唯獨這樣,唯獨憑借著這樣遲鈍的痛感,她才能時刻保持著清醒。

“靖王殿下想從奴家這里得到什么?”

空氣中盈景景的聲音顯得那么單薄,余音在燥熱的空氣里被擠壓縮小,逐漸擊散不見。

仿若此時的盈景景,毫無任何反擊之力。

楚云深的笑意更濃,他的嘴角緩緩揚起,薄唇徐徐道出:

“不著急,慢慢聊。”

看著楚云深那清雋的臉龐,盈景景心情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放松,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才從心緒不寧的狀態中好轉了幾分。

她將已經沁出血的紙團飛速收進袖中,又動了動用力到麻木的手指,這才自顧自的開始侍弄起桌上的茶水來。

楚云深也不出言阻止,只看著盈景景的手勢變換,又將眼神轉移到迅速舒展開的茶葉上。

無需言語,盈景景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同意了楚云深‘慢慢聊’的提議,并且極大程度的得配合楚云深提出來的條件。

天地有規矩,多得是人們不想做卻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盈景景便是如此。

滾燙的茶水打著旋被灌入杯中,房間內兩人的對話這時才算是正式開始。

茶水悠悠,晚風悠悠。

不知是盈景景剛才沒留神,還是老天的刻意安排,房門竟然無風自動了起來,只不過那門只開了一個小縫就停了下來。

原本這樣的動靜定是會驚擾到房內談話的二人,只可惜現在他們誰也沒空顧忌于此。

不知是從哪句話開始,盈景景和楚云深開始不對付,話不投機半句多,偏得兩個人的商討還未抵達尾聲。

誰先動的手已經記不清了,應該是盈景景。

她從袖口處一個彎手直接取下一根細如毛發的繡花針來,下一秒素手一揮,那針便順著她的手朝著楚云深的脖頸處扎去。

楚云深的速度更快。

他在盈景景側身上前時直接往后一傾,又將桌布用力扯下,雙手死死鉗制住盈景景的身子,使得盈景景上半身被摁在桌上根本無法動彈。

桌上的茶碗杯盞早在桌布被扯下來的那一瞬間隨著一一跌落。

也不知道這茶具是什么材質做的,竟然只是摔得個‘咣當’響,卻沒有一個破損的。

盈景景身體不能動彈,不過人倒是還能說話。她的臉被迫貼在了桌子上,只能悶聲冷言道:

“殿下這是要作甚?”

楚云深的手又收緊了幾分,聽到盈景景不可控制的發出悶哼聲,他壓低著嗓子,在盈景景耳側厲聲問道:

“蘇城林大人也是你殺害的?‘素拂手’,你是唐門子弟?”

盈景景嗤笑一聲,深吸了一口氣以此來緩解疼痛,“殿下居然也會信那些江湖傳聞?哪里來得唐門五毒,不過是不入流的萬藏花間游罷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個字更是模糊到幾乎令人聽不清。

與此同時,門外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響聲,可是兩人均沒有分神去在意。

這已然是千鈞一發的時刻,無人敢就此松懈。

楚云深正欲再度開口,盈景景卻更為迅速。她的身體速度驚人,身子靈活得像條蛇一般,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扭動,下一秒居然還能一個側飛腿朝著楚云深腹部踢去。

倘若只是普通的飛踢也就算了,但是盈景景的鞋尖上不知何時彈出了一塊極為鋒利的刀片。

那刀片寒光逼人,上面還淬著泛藍的毒藥。

這一腳若是能中,楚云深必會立馬毒發身亡,所以盈景景也算是費盡全身氣力,只想著一招斃命。

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看了楚云深。

下一秒局勢一轉,盈景景已經被楚云深抓住那只腳直接轉了個身。

這次改成了她斜坐在楚云深腿上,楚云深看似抱著她,實則一手鉗住了盈景景的腳,另一只手則牢牢禁錮住了盈景景的胳膊。

事已至此,盈景景技不如人只能乖乖就范,像是示弱又像是威脅。

“殿下還不放我起來嗎?”

“萬藏派,被武林盟劃掉姓名的那個門派,你師傳于此。”

這次楚云深的聲音極為平淡,沒有帶任何的疑問。

盈景景似乎沒想到楚云深居然知道她所說的東西,不過她卻沒再做過多的提及,只是抿著唇維持著這個動作,倔強的盯著楚云深看。

半晌后,楚云深松開了盈景景的腳,并且順勢將盈景景往外一推:

“你走吧。”

盈景景的身上十分酸痛,卻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來了一個轉身,堪堪完美的穩住了她的身形。

“你放我走?”

“這是你的客棧,”楚云深有些失笑的撣了撣自己的衣袍。

“況且,”他抬起頭來,那雙丹鳳眼閃著不知名的光芒,意味不明的說道:“我跟盈老板你不是已經談妥了嗎?”

盈景景微微愣神,她呆在原地過了片刻才緩了回來。

對著楚云深默默點了點頭,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又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盈景景才悶聲不作的出了房間。

當她跟楚云深看到微開的房間門時,兩人皆是一怔,不過盈景景還是頭也不回的自己離開了,只留下楚云深一個人在房間內若有所思的回想。

走廊仍舊是人來人往,近幾日客棧一夜比一夜熱鬧,大家好似都在卯足了勁狂歡。唯獨還站在走廊欄桿處的程瀟瀟,她仍在撇著嘴對著慕白哭唧唧。

可憐慕白哪里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經驗。

在他貧瘠的記憶里,唯獨師傅和師娘養的小女兒,那只不愿被慕白稱之為‘師妹’的小糯米團子,曾經被師傅師娘丟給慕白他們養了一段時間。

那是慕白最不愿意回首的一段時光,每日和師兄們被糯米團子折騰,有苦不能說,有淚自己含。

以至于師傅師娘云游回來,慕白舉著楚云深寄來的招募信,第一時間主動提出搬去靖王府住。

此時哭得梨花帶雨的程瀟瀟和記憶中的糯米團子相重合,嚇得慕白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當場就從這高樓上墜下去,也算是一了百了,圖個耳根子清凈痛快。

“祖宗,我叫你祖宗了成不成?”慕白苦著一張臉對著程瀟瀟哀求道。

“他不過是抱了人家一下,沒準只是個誤會呢?”

舉著那張遲遲送不出去的方帕,慕白不記得他這是今晚第多少次為楚云深解釋。

這下楚云深當真欠他欠得大了,慕白看了看有些微微滲出血跡的胳膊,頗為無奈的苦笑連連。

被血滲透的衣袖是程瀟瀟最開始撞到慕白時弄的,那傷口怕是早就裂開又結血痂了,畢竟慕白光是在這里聽程瀟瀟哭訴就聽了有半盞茶功夫。

這還不包括程瀟瀟痛罵的時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功夫,還有慕白幫著楚云深一遍遍解釋的過程。

“可,可我……”

程瀟瀟已經哭到哽咽,她打著哭嗝,半天都沒能把啜泣聲轉過來。

慕白想去幫她順順氣,手舉到半空中又覺得不合適般放下,只能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程瀟瀟。

程瀟瀟也算爭氣,她深吸一口氣,含著滿眼的眼淚小聲埋怨道:

“我就是親眼看到了嘛!”

慕白差點沒站穩倒下去,他一手扶著雕花欄桿,一手伸出擋住額頭,無力道:

“得!第四百八十三遍,您繼續說,我都幫您數著呢,幫您都記下來。”

程瀟瀟更委屈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差勁。可是這也是她第一次談戀愛,她或許是過于患得患失了些,但她都沒有在楚云深面前體現出來啊,她這也算是有進步吧。

難道這都不算懂事的表現嗎?

算,算個球球。

程瀟瀟是沒在楚云深面前體現出來,但她現在在慕白面前表現得淋漓盡致啊,沒見到人家慕白都快神經崩潰了嗎?

只能說時年不利,交友不慎。

慕白攤上楚云深這個悶葫蘆,又遇上程瀟瀟這個煩人精,這都是緣分啊。

為了緣分放棄掙扎的慕白呆著一張臉,時不時再隨著程瀟瀟的話順勢點點頭,活脫脫一個陪哭工具人的存在。

許是發泄情緒太消耗氣力,也可能是程瀟瀟本身就想繼續放縱自己。

她居然哭著哭著開始肚子叫,并且從胃里傳達上來的饑餓感十分強烈。隨著肚子的一聲巨響,程瀟瀟不好意思的對著慕白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有些餓了,要不我們下去邊吃邊聊?”

“還聊?”

慕白瞪大了眼睛,整張臉都寫滿了抗拒。

程瀟瀟看得出來慕白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慕白如此恐慌,說實話,有些好笑。

于是程瀟瀟當真毫不客氣的破涕而笑。

她眼里未掉落的淚珠因為笑聲的顫動悉數掉落,嚇得慕白又條件反射的遞方帕。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程瀟瀟接過去了。

她毫不客氣的用那方帕擤鼻涕擦眼淚,在慕白嫌棄的眼神下,用濃濃的鼻音慎重道:

“慕白,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

說完不等慕白開口反駁,程瀟瀟又飛快的接了一句:“但是謝謝你。”

慕白原本反駁的話都要說出口,看著程瀟瀟這么認真的神情,還是默默將那話咽了回去,只是在嘴里嘟囔著:

“又哭又笑,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