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老師

54 白老師帶我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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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白老師帶我見個人

54白老師帶我見個人

我接起電話,輕輕說了聲,“白老師。”

‘張帆,你是不休息了?“這一次,白小柔的聲音很柔和。

我伸手準備去開燈,一碰到開關,手又收了回來,在這個黑漆漆的夜色里,白小柔安靜柔和的聲音很能觸動我的心。

我想享受這份柔和,以后也許很難聽到了。

“白老師,我沒休息正看書呢。”

“張帆,剛才老師的話有點嚴厲,是不傷到你了?”

“沒有,白老師,這事是我做得不對,我愿意接受處罰。您不用為我擔心,我已經和別人說好了,等退學就去小廠上班,那的環境挺好的,還有熟人帶我,不比學校差。”

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張帆,老師不想讓你退學。你現天還沒有到上班的時候,明天上午九點,你在河邊樹林入口等我,我帶你見一個人。”

“白老師,見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明天穿得干凈利索點,另外你以前得過什么獎勵嗎?”

“獎勵?”我想想,“我以前參加市里的書畫比賽,得過二等獎有證書,這個可以嗎?”

“行,拿上。學校的呢?”

“上學期學校技能大賽,我也得了個二等獎。”

“你的獎勵還不少,把這兩個都拿上,明天我們見面再說,晚上好好睡一覺,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退不退學,不是由你決定的。”

“白老師。”我正要再問,電話已經掛了。

我聽著手機里的忙音,一陣陣發愣,事情似乎逆轉了,白小柔要帶我去見誰?聽口氣那還好像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會是她的父親嗎?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立刻把燈打開,沖進臥室,在衣柜里翻找衣服,試了幾件,沒有一件滿意的,唯一覺得合適的,還有點臟。

我又跑進洗手間,連洗衣服帶洗澡,一直忙到了深夜。

躺在床上,心還是在跳,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

第二天,我煥然一新,正要出門,老爸回來了,看我的樣子,愣了,“干嘛去,又不上學,打扮成這樣?”

“爸,去趟小廠,看看工作的事。”我沒敢直說。

“行。”老爸點點頭,“見了人家好好說,需要花錢送禮,回來和爸要。”

“我知道了。”我答應完,匆匆下了樓。

騎車趕到河邊的樹林,看看表,九點差十分。

我翹首等著白小柔,看看那幽靜的河水,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在等一個戀人。

過了一會兒,白小柔騎著單車過來。

我立刻迎上前,“白老師。”

白小柔上下看看我,“不錯,還挺精神。”

我從書包里把證書取出來,“白老師,這是我的證書。”

白小柔接過看看,滿意地點點頭,把證書還給我,“走吧。”

“白老師,我們到底要見誰?”我跟在白小柔身后問。

“一會兒我再告訴你。”

我倆沿著樹林前的小道,一路騎行,到了一個被花園圍繞的別墅區前。

我一看這地方我知道,這是總廠領導住的小區,在我們廠叫高級樓。最起碼是副總級別的人,才有資格住在這里。24小時,這里都有門衛值班,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像我這樣的人,更是只能從外邊瞟一眼。

在花園的大門前下了車,白小柔問我,“知道我帶你見誰了嗎?”

我頓了一下,“白老師,不會是見你父親吧?”

“對,就是見我父親。”白小柔點點頭。

“白老師,我這點小事還用驚動副廠長。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一拐車把,想走。盡管昨天晚上,我已經有預感而且還很激動,但是真的站在高級樓的大門外,我的心里還是充滿怯意。

“瞧你那點出息。”白小柔一把拽住我的車把,“這對副廠長是小事,但對你就是大事,一輩子的大事,你要是連這勇氣都沒有,以后你還能干成什么事情。”

“我。”我無言以對。

“你要是害怕了,那你就走吧,明天學校的處罰決定就下來了,你就去你的小廠上班吧。”白小柔松開了車把,表情冰冷。

“白老師,我不害怕,我和你進去。”在我內心,其實最害怕的是白小柔看不起我。

“這才像個男子漢。”白小柔笑了,指指不遠處的一片空地,“我們把車停在那。”

我倆停好車,快走到大門崗亭前,我又低低問,“白老師,我這事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你給我添的麻煩不少了,不再乎再多一個。”白小柔白了我一眼,“把你的話都收起來,留著,一會兒和我爸爸好好說。”

“奧。”我傻乎乎地點點頭,要見總廠副廠長了,這對我來說,就像見國家領導人一樣,距離太遠,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今天居然要跟著白小柔走進高級樓,要是馬跳他們知道了,一定會羨慕得眼珠都掉出來。

我心里反復斟酌,一會兒,我該說什么,怎么說。

打了崗亭前,門口的警衛攔住了我們,很友好地向我們敬個禮、

我正要傻乎乎還禮,白小柔碰了我一下,從包里取出一個通行證遞給警衛,警衛看了看,放行了。

看來白小柔確實不常回家,連門口的警衛都不認識她,但是那本通行證卻足以證明她也是這里的主人,而我不過是這里的一個短暫過客。

一進里邊,我仿佛進了電視里的畫面,綠色的草坪,漂亮的雕塑,清澈的的噴泉,遠處好像還有一個人工湖,像一顆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十幾棟別墅被精心修剪過得的林木圍繞又相隔,彼此既互相輝映,又獨成一體。我不熟悉的一輛輛好車,停在別墅門口。

如同一個初次進城的打工仔,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白小柔身后,穿過清幽的林蔭道,到了最里邊的一棟別墅前。

白小柔回身問我,“緊張嗎?”

我看看紅色的別墅頂,咽一下唾沫,“緊張。”

白小柔整整我的衣領,“別緊張,一會兒,我爸爸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記住不要撒謊,要實話實說。”

我用力點點頭,緊張之余突然又覺有點滑稽,這有點像新女婿初次見岳父。

想著,我不禁笑了一下。

“張帆,你笑什么?”白小柔不解。

我頓頓,大著膽把這種感覺說出來。

白小柔臉微微一紅,拍了我一巴掌,“瞎想什么呢,再胡思亂想,你的事老師就不管了。”

我見白小柔真的生氣了,趕忙說:“白老師,我不瞎想了,你別生氣,我再也不胡說了。”

白小柔瞅瞅,“下不為例,跟我進去吧。”

走到別墅門前,白小柔輕輕按按門鈴。

我站在旁邊疑惑地問,“白老師,你沒鑰匙?”

白小柔搖搖頭。

“回自己家還要按門鈴,連鑰匙都沒有。白小柔在這個家里的位置真是很特殊。”我暗暗想,但是不敢再多問。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中年婦女從里邊探出頭,“呦,小柔回來了。”

白小柔笑笑,“劉嫂,我父親在嗎?”

“在,一直在書房等你呢。”劉嫂笑吟吟地把門打開。

我跟著白小柔走了進去。

門口的回廊放著一個鞋架,白小柔正要換鞋,劉嫂說:“小柔,不用換了,回自己家還這么客氣干嘛。”

白小柔笑笑,還是把鞋換了。

我也跟著換了鞋,

往里邊瞅瞅,這是一棟錯層別墅,一樓客廳很寬大,裝飾也很漂亮,完全的中式豪裝,看那些家具雖然是木制的,但樣子都寬大氣派。幾盆昂揚的綠植牛氣沖天地彰顯著生機。

走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我有些腿腳發軟,不敢多問多看。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墻上一張全家福,明媚的春光下,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依偎在綠色草地上,膝下是一男一女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四個人都笑容滿面,孩子還做著調皮的動作。一看就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是在相片上我沒有看到白小柔,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多看一眼,確實沒有她。照片里女人的年齡也不像是白小柔的母親。

我隱隱約約明白了,白小柔為什么不回家。

我正想著,劉嫂把我們帶到一個房間前,輕輕敲敲門,“李總,小柔回來了。”

里邊有人說了聲,“進來吧。”

劉嫂回身對白小柔說:“小柔,進去吧。”

白小柔點點頭,推開屋門,進了屋。

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

白小柔拉了我一下,“張帆,進來。”

我忙答應著,一同走進去。

這是一間寬大的書房,一眼看去,一排高大的書架里全是書,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正俯身在條案揮毫寫字。

白小柔輕輕叫了聲,“爸。”

男人抬起頭,正是相片上的男人,只是比相片要蒼老一些。

這一定就是白小柔的父親,建華廠的常務副廠長李泉。

男人抬起頭朝白小柔笑笑,“小柔,別在那站著,過來看看,爸爸的書法有沒有進步。”

白小柔笑著走到條案前,看看,“爸,我對書法又不懂,您問我我看不出來。張帆,你過來看看。”

我一愣,白小柔向我使個眼色,我立刻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