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小作妖

084 月黑風高殺人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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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月黑風高殺人夜(1)

084月黑風高殺人夜(1)

等穆安到的時候,偏殿的人已經被拉了出來,陰沉沉的烏云鋪過來,天空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所有人都被帶著向后面一望無際,沒有路的密林而去,進了密林,四周郁郁蔥蔥,就算想要逃,難度都不是一般的小。

耿志忠算是給了靜虛老和尚一個面子,將寺里其他的僧人丟下,唯獨帶著靜虛和偏殿所有的女眷上山。

穆安遠遠跟在后面,尋思著:這鳳凰山是有多缺媳婦啊!查也不查一下人家的身份就敢往山上擄,不說別的,要是沈行怡出點什么事,沈德重能立刻帶人鏟平鳳凰上。

一個時辰之后,穆蘭蘭身子弱實在走不動了,摔倒在地,沈行怡哭喪著臉:“穆三小姐,你沒事吧?”

穆蘭蘭倔強的搖搖頭,擦了擦額頭的汗起來,擔憂道:“沈小姐,大姐姐去哪了不會有事吧?”

“后面的說什么呢!”

耿志忠聽到動靜下來,掃了周圍一圈,眉頭一緊,刀柄作響:“另外兩個呢?”

一個山匪看了看:“老大,所有人都在這了。”

“廢物!人跑了都不知道!”

穆蘭蘭被耿志忠一把提手里,勒的她一口氣上不太,臉色通紅,雙手無力的垂下,眼淚不可抑制的流了出來,她后悔死了,要不是她今日非要來上香,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還連累大姐姐跟著她遇險。

沈行怡上去就要幫忙,被幾個山匪推開,她憤怒道:“你們可知道她是什么人?要是傷了她,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耿志忠冷哼一聲,淡淡瞥了她一眼,五指陡然收緊,穆蘭蘭快要無法呼吸了,就在這時的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充滿了挑釁。

一粒石子劃破長空,飛速而來,狠狠的正中耿志忠的手腕,耿志忠痛呼一聲,穆蘭蘭就摔到了地上,沈行怡連忙將人拖住,一個勁的給她順氣。

耿志忠握緊手中的雁翅刀,厲聲:“誰!有本事出來!”

山匪們頓時戒備起來,俯眼觀察四周。

“沙沙”的林間傳來吊兒郎當的輕笑,山匪們白了臉,四周確實沒人啊,一個山匪哆哆嗦嗦道:“老大,這林子不會鬧鬼吧?”

“鬧個屁!”耿志忠喝他一聲,雁翅刀脫手而出,幾個呼吸之間穩穩的定在后面的樹干上,樹干應聲而裂。

可見他功夫不低。

稍頃片刻,林間樹影婆娑,“沙沙”聲密切起來,無數個影子在密林中穿梭,定眼去看,卻什么都沒有。

耿志忠:“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是我啊”,穆安輕笑著從后面出來,耿志忠回頭,就看到她和青簡并排而立,張揚至極。

她皮笑肉不笑的甩了甩手上的污垢,抬起眼皮,和不遠處失了三魂七魄的靜虛淡淡對視一眼,靜虛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像是要將穆安的每一個輪廓都印在腦子里。

穆安在他最緊迫的時候收回目光,對準耿志忠:“帶這么多人上山你不累得慌嗎?這樣吧,本姑娘俠肝義膽,幫你減輕一下負擔好不好?”

耿志忠冷哼:“大言不慚!既然你找上門來送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no,no,no”,穆安食指左右擺了擺,面不改色:“是我不客氣才對。”

對青簡打了個響指,青簡蜷指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風平浪靜的密林陡然間殺氣騰騰,從四面八方的樹梢之上躍下來一群黑衣人,黑紗遮面,手持三指寬薄劍,動作整齊劃一,眼神凌厲。

對于這些七拼八湊拉在一起的山匪而言,哪里見過這般陰狠的陣仗,這群黑衣人猶豫地獄里索命的惡鬼,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就刀劍相向,幾個呼吸之間便打亂了耿志忠的包圍。

穆安趁亂沖進去,囑咐青簡:“帶著所有女眷先離開。”

穆蘭蘭跌宕著過來,帶著哭腔:“大姐姐,這……”

“別怕”,穆安打斷她:“沈小姐,麻煩你帶著我三妹妹跟著青簡先走。”

“不行啊”,沈行怡嘟囔:“穆姐姐你不一起走嗎?”

八角:“小姐奴婢要跟著你。”

穆安回頭掃了一眼靜虛和尚方才站的地方,發現人已經不見了,二話不說將穆蘭蘭塞進沈行怡手里,將他們推給青簡:“你們先走,我有點事。”

青簡眉頭緊皺,停頓片刻還是一咬牙,點了點頭:“小心。”

“嗯。”

這些山匪在山上養了幾年,少了血腥,這會和黑衣人對上,個個化身劊子手,片刻之間兩方已經纏斗在一起。

看著青簡帶著各家的夫人小姐離開,穆安從空間里摸了一把匕首便追了過去,快手了結幾個攔路的,穆安氣的跺腳!

耿志忠一看不敵對面,帶著靜虛已經跑了,猶豫片刻,穆安咬牙獨自追了上去。

山里比城內夜深的快,穆安不知道自己悶頭追了多久,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指引著她追上去,累了就進空間歇會。

雨比之前大了不少,林間濕漉漉的,穆安上了鳳凰山,遠遠看到上方火把搖曳,順著光滑的山巖穆安攀了過去。

突然腳底一空,整個人急速下墜,她護著頭一路滾了下去,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洞口,最后停在一處大石后,穆安被磕的七葷八素,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隱隱聽到人聲這才清醒過來,她拖著酸痛的四肢往后面躲了躲。

什么破地,挖個坑怎么都這么深……說完她抬眼看去,乖乖,這哪里是個坑啊,這簡直就是一個暗牢啊!

建立在山間的天然巖石底,雨水長年累月的滲透進來,暗牢里面潮濕無比,靜寂的夜里,水落的“滴滴答答”聲顯得陰森無比。

穆安倒吸了一口涼氣,起身慢慢過去,兩邊關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頭,看到穆安進來也沒什么反應,“咿咿呀呀”伸著手,穆安吞了口唾沫,湊近去看,里面的人臟亂不堪,皆瘦骨嶙峋,目光灰暗,行尸走肉一般。

佝僂在灰暗的角落里,撲面而來一股熏天的惡臭。

饒是穆安再膽大,也被生生嚇了一跳,后退一步腳底踩到什么“咯吱”一聲,她掏出火折子垂眸一看,白花花的頭骨。

穆安僵了一下腿,緩緩挪開:“抱歉抱歉,踩到你了,勿怪勿怪。”

“沒見過同尸體解釋的,有這功夫,不如歇著。”

空蕩蕩的暗牢里傳出正常的人聲,竟還有幾分熟悉,穆安一驚,回頭隱約看到背后的牢房角落里蹲著一個人,身形偉岸,看起來還算正常。

她小心翼翼伸火折子過去瞧,柔和的光撒在她臉上,沒看清里面的人,倒是里面的人先出了聲。

歐陽落笑了一聲:“王妃?”

“歐陽公子?”穆安貼臉一看,果然是他,一身白衣早就被污泥盡染,只有那雙鳳眼依舊透著精光。

穆安皺眉:“你怎么在這?”

“讓王妃見笑了”,歐陽落試圖起來,離她近一點,結果試了幾次無果,他無奈的攤攤手:“這山匪看本公子貌美,便擄來做壓寨夫人,本公子不從,便被關起來了。”

他說的輕巧,穆安沖他抬抬下巴:“以歐陽公子的絕色,確實有可能。”

“被人推下來,腿傷著了,一時半會怕是動不了,王妃怎么在這?”歐陽落笑道:“看樣子可不像是被人抓來的。”

穆安在周圍走了一圈,用簪子將門鎖撬開,過去將火折子遞給落魄的歐陽落,低聲:“有點事追過來,一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的,正好碰上你。”

“緣分啊,歐陽落今日是欠王妃一個人情了。”

穆安試圖扶著他站起來:“腿怎么樣?”

歐陽落嘆氣:“怕是走不了,王妃不用管我。”

手搭在歐陽落背上,粘稠的血已經同衣料粘在一起,穆安倉皇的收回手:“你……”。

面前這人還在同她談笑風生,眼尾后揚,穆安不敢用手抬他,只能用肩膀頂在前面,把他往前方稍微干爽的地挪了挪,用火折子去照他的后背,血跡浸染了大半。

近距離穆安這才發現他眼眶深陷,烏黑發紫,毫不懷疑再多關兩天就同對面牢里的人一個樣了。

歐陽落像是看出了她心理活動,扯了個難看的笑:“也是倒霉,好不容易親自走一趟貨,就被山匪劫了,這次出門沒帶高手,偏偏著了道,王妃不用擔心,歐陽記的人會尋過來,我死不了。”

“死是死不了”,穆安臉色有些難看:“就是怕你和對面牢房的人成為結拜兄弟。”

歐陽落被她的揶揄逗笑,扯動了傷口,疼的他臉色蒼白,唏噓:“我和他們不一樣,王妃可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穆安:“什么人?”

“他們才是鳳凰山上真正的山匪,喪盡天良,壞事沒少干,如今被人占了老巢,還將他們關在這等死”,歐陽落寒臉:“也是他們的報應,死有余辜。”

穆安手一頓:“他們的老大不是耿志忠嗎?”

冷嗤一聲,歐陽落道:“耿志忠叛變了,鳳凰山一個月前來了一批人,看樣子不像普通的山匪,從裝扮兵器來看,都挺正規,有模有樣,耿志忠見風使舵,給人當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