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情齋

68 云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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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云咒(二)

68云咒(二)

虹翹使出全力把小英拽進屋子,兩個人都跌到在了地上,她發現小英并沒有死,只是身上被劃了許多古怪的云型圖案。強迫小英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笑容。她睜著眼,看著虹翹,眨了眨,意思還是要讓她快跑,不要管自己。

虹翹嚇的面如土色,一邊哭一邊抱著小英,她忽然想到胡悅,她低頭用手擦著小英的血說:“小英莫怕,小英莫怕,我帶你去找胡公子,他,他一定會幫你的,他一定有辦法!”

一邊如此說著,用盡全力把小英的手臂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環繞在的她的腰上,但是無奈拖不了幾步,便雙雙又摔倒在了地上,虹翹喘著氣,她又急又怕,只能先把奄奄一息的小英拖到床上,隨后把胡悅送給自己的玉杯握在小英的手里,她捏著小英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說:“小英莫怕,你要堅持住,我這就去觀情齋,我這就去叫胡悅來救你。你要撐住,別怕。”

說完她顫抖地拿起門口的燈籠,一路奔向觀情齋。

小英保持著詭異的笑容,但是眼眶內卻都是眼淚,就在虹翹為了救小英一命,慌張地朝著觀情齋一路疾奔,小英捏在手中的玉佩讓原本在手臂上的云咒起了一些變化,慢慢地她的表情緩和了下來,隨后便閉上眼睛,昏死了過去。

話說虹翹夜奔觀情齋,她手里的燈籠早就因為跑得太快而熄滅了,但是她根本渾然不覺,心中只有這個親如姐妹的侍女性命。

就在她跑過金水河畔時候,忽然她聽到了有人叫喚的聲音,聲音像是過往熟悉的人

“虹翹姑娘……”

“虹翹姑娘不能去啊……”

她看著前方,河水拍打這河岸,但是深夜之下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虹翹像是沒有意識似地往河水那邊走,忽然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小英面臉是血的詭異笑容,她猛然停住了腳步,搖著頭:“不行,小英等不得,必須找到公子。”說完她轉身繼續狂奔。

此時從河水中露出兩個人的頭,下巴一下都在河水之中,其中一顆頭顱說:“還是沒趕上……”

“這已經超出了我們所預料的。他們做的太過了,主人一定會怪罪下來。”

“如果有必要,這個女人我們必須要除掉他。”

“嗯,她會是一個變數……”

“但是……”

“先回去……”

“回去……”

隨后河內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魚形陰影掠過河面。而在遠處似乎又有某家人剛剛死了人,斷斷續續地聽到哀戚的哭聲。混在河水拍岸的聲音中顯得虛無縹緲。

虹翹一路跑到觀情齋,觀情齋依然燈火未滅,她拼命地敲著門。在觀情齋內的胡悅微微皺眉,眼中的紅光不知道是因為燭火所映,還是生死符的影響,他微微晃了晃,隨后看著門外虹翹急切的喊聲,閉上眼,再睜開的同時,人已經站起身。他走到門口打開門閂,虹翹見到胡悅,她連忙抓住胡悅的手臂道:“公子,公子你快隨我來,小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在身上劃了許多的傷痕,現在非常危急。”

胡悅低頭看著虹翹,他說:“小英身上的痕跡是不是類似云朵的樣子?”

虹翹微微一愣,隨后點頭入搗蒜似地回答道:“是是是,就是那種樣子的,公子你有辦法救她嗎?”

胡悅冷哼一聲,說:“動作那么快,底氣那么不足,還想著算計?臭道士也就這點兒能耐?”

虹翹微微退后一步,她覺得胡悅好像哪里有些不對,但是卻又說不上來,胡悅看著她,隨后抬手說:“你先不要著急,把情況細細說來。”

虹翹早就六神無主,胡悅絲毫沒有過去安慰、安撫的動作,虹翹只能自己深吸幾口氣,隨后把所白日所遇到算命老者和小英的變故都說給了胡悅聽。

胡悅看了看門口的酒葫蘆,他說:“那個老者……你有什么印象嗎?”

虹翹搖頭說:“過去從未見過,只是一個避雨的路人。給我測了一個字,說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話,讓我做到‘忘一人,忘一情,忘一世’,其他的我都記不清了。”

胡悅微微提了提嘴角,算是在笑了,他不似過去那般愛笑,讓人覺得氣息好像變得有些尖銳和冰冷,他說:“避雨?云重生雨,還真是一場失魂落魄雨呢。”

胡悅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隱隱作顯得紋理,他說:“他們是想要我離開觀情齋?原因是生死符?但是生死符是他們拿出來的。現在還惦記的理由無非就是因為……”

虹翹急得咬著嘴唇干等著,胡悅卻又回到了屋內,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你沒有辦法把小英送到此處?”

虹翹跟在他的后面,她仿佛感覺此人根本不是胡悅,只是和胡悅長得很像的一個陌生人,但是如今,她一心只想著小英的生死,連忙搖頭說:“小英現在的摸樣實在太危險,我擔心中途生變。所以,公子你快隨我去吧。”

胡悅看著虹翹,虹翹急得眼眶含淚,胡悅端酒盞的手停到了一半,說:“看來這步棋還能再下,你如果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替你去看看小英。”

虹翹點頭,伸出手發誓說:“我一定答應公子,公子你也一定要救小英。”

胡悅眼中紅光一閃,他說:“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待在觀情齋內,寸步不離。而且是房間內,哪怕院子你也不能去。”

虹翹說:“這……”

胡悅不等虹翹猶豫,馬上說:“無論任何人來,你都不能出聲,不能答應他。直到……”

胡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聲音卻有了些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情緒,說:“直到楚玨前來。你告訴楚玨一句話:三日之期,如若后悔,便可作罷。”

虹翹看著胡悅,她欲言又止:“公子你……”

胡悅替虹翹打開了門,隨后冷淡地說:“屋內一切物品都可以使用,有水也有食物。姑娘閑著沒事,也有書也有棋,但沒有琵琶照實可惜了。”

說完虹翹進了屋子,胡悅微微欠身,隨后便往觀情齋外面走,虹翹直到胡悅離開了視線,這才關上了門。

屋內維持著胡悅一貫的生活起居的模樣,棋盤上放著未下完的殘棋局,床鋪整理干凈,暖壺內沏著茶,還有些酒瓶擱置在桌上,桌子上放著幾本書。虹翹翻了翻都是一些她不懂的奇門遁甲之術。但她心中又急又不安,只能干坐著等著胡悅的消息。

而此時的胡悅走出了觀情齋,朝著虹翹所在的小樓走去。到了金水河畔,忽然起了大風,風中彌漫著腐臭和詭異的香氣,兩種極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突然河底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叫聲,胡悅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聲音剛消失,便看到兩個鬼女便站在自己的身后,拿著燈籠,面無表情。慘綠的光線照在兩人的臉上,顯得怪誕陰森。

其中一個問道:“你想要去救她?”

胡悅沒有回答,另一個則接著問:“你出了觀情齋,生死符就靠一個什么都干不了的女人守著。你實在是太讓人看不透了。”

胡悅冷淡地說:“我知道二位一直以來都想要拿走那樣東西,不過畢竟這不是二位之物,為何不讓他的主人來找我呢?”

二女對視一眼,她們說:“你回復了記憶?”

胡悅說:“你們覺得我恢復就當做恢復了,你們覺得沒有,那就當做沒有。”

二女說:“如果恢復了,那么你就更加應該明白,這不是屬于你的東西。你應該把此物歸還。”

胡悅說:“那也不是屬于你們的,不是么?”

二女說:“沒錯,但是如果你無法保存此物。那么你對于我們來說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胡悅滿不在乎地說:“那你們是不是應該幫個忙呢?”

二女說:“你要我們去替你守著觀情齋。保護那個女人?”

胡悅歪著頭說:“有沒有人曾經夸二位姑娘真的很貼心懂事呢?要是我有你們這的侍女,我也會足不出戶,什么事都扔給你們去做。”

其中一人哼了一聲說:“殺了她,我們也能替你守著生死符,不是嗎?”

胡悅聳肩膀,搖著頭說:“那二位姑娘想要的東西,胡某就算是被挫骨揚灰都不會給你們。而且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你們不是沒有動過手,而是發現取不出吧。否則你們二位也不會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來此和我閑聊。”

二女對視一眼,她們皺眉道:“你想要和我們談條件?”

胡悅冷笑說:“條件我不需要談,只要此物還在我的手里。你們就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二女手中的燈籠閃出綠色的光芒,身后的河水翻騰得更加劇烈。胡悅抱著手臂點了點頭,臉上絲毫沒有笑容,絲毫沒有情緒起伏地說:“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們,你們也不能現在把我怎么樣。就是這樣的局面。不要再虛張聲勢把那條臭魚拿出來威脅我,沒那樣東西,急得猶如熱鍋螞蟻的是諸位,我有何急哉?”

說完轉身就走。二女捏著手里的燈籠,其中燕兒咬牙切齒說:“他果真恢復了記憶,那種讓人討厭的樣子。”

柳兒說:“現在和他說的一樣,我們只能先去守著,而且主人至今沒有要動手的打算。現在生死符留在胡悅身邊總比回到那些人的手里來得好。”

燕兒點了點頭,兩人便消失不見,河水便又恢復了平靜。

胡悅到了樓下,便感受到了云咒的氣息,只覺得頭暈目眩,他微微晃了晃身體,隨后伸手就要推門。

而此時門自動打開了。屋內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卻窸窸窣窣又那種讓人不安卻又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聲音。

胡悅抬頭看了看,隨后雙手負于身后說:“我來了,出來吧。”

忽然在黑暗中閃出一張臉,那是一張滿是血痕的臉,眼珠已經看不見,嘴角卻勾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頭發披散,現在的小英已經不能被稱為是人了。她磨著牙,似乎已經沒有本來的意識。

胡悅看了一眼她,說:“只蛻變了一半,看來……是那塊玉的作用。”

小英忽然轉過頭去,在她的腦后還有一個臉,這張臉一張嘴。那張嘴道:“怎么樣,老狐貍。想好了嗎?”

胡悅看著那張嘴,皺著眉說:“你的品位原來那么低劣?真的沒想到啊……”

嘴:“哈哈,那又如何?我現在不能讓你找到,否則真不知道你會怎么算計我。”

胡悅說:“她……還在你身邊?”

嘴:“她一直都在,沒有她,我怎么能把生死符交給你呢?這你早該知曉。”

胡悅說:“既然你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何還要動虹翹?我原本以為這已經是你的棄子了。”

嘴:“因為你還沒動作,怎么他把你睡了那么多年,你就對他動情了?”

胡悅沒有動怒,反倒搖頭說:“然后你就不安了,害怕了,因為你知道靠你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打開此局。嗯,不止一輩子,保守估計以你的資質投胎十次,可能有一線機會。還得確定你次次都投胎做人才好。”

嘴:“我還是喜歡過去的你……現在你這張嘴太臭了。”

胡悅說:“我嘴臭不臭不勞國師費心,但是能麻煩你把這種丑得我都看不下去的嘴從這個女孩的身上移走嗎?原先她還是挺乖巧可人的。”

嘴:“你在乎她的性命?你到底……恢復記憶了嗎?”

胡悅微微不滿地說:“我不知道她怎么形容我的,但是從你的反應來看,我可能被形容成一個毫無情感,不在乎他人生死,差不多和禽獸一樣。哎,人言可畏。”

嘴:“三日之期,只要我們能夠看到楚玨的魂魄,虹翹就不會有事,否則小英就是虹翹的前車之鑒。”

胡悅沉默片刻,他說:“你知道云咒的本來作用嗎?”

嘴:“我只要知道它很好用就足夠了。”

胡悅說:“呵,你會后悔的。”

說完他有停頓片刻說:“也許你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嘴道:“我就是當初的你。”

胡悅微微一滯,他不削地說:“你不如當初的我,而我看不起當初的我。”

嘴動了動,但是卻沒有再和胡悅說任何話,而小英忽然低哼一聲,倒在了地上。胡悅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他微微皺眉,此時天空開始有些泛白,公雞報曉,第一日就那么過去了。

胡悅把小英抱到床上,隨后在地上發現了那塊白玉。這塊玉就是當初梅花弈策的時候,楚玨贈送給胡悅,又把此物交給虹翹,之后也并未取回。

胡悅撿起白玉,他轉頭看了看小英,猶豫片刻還是把玉賽回小英的手里。隨后咬破了手指在她的額頭畫了一個符號,隨后呼了一口氣在她的額頭,隨后便往回走,關上了門。

這兒胡悅過去不常來,兩邊都是達官貴人的院落,高墻深宅,所以幾乎看不到過去在觀情齋那兒的市井之象。

他一路往回走,清晨沒有酷熱的跡象,反倒絲絲清風讓人精神涼爽。胡悅嗅了嗅空氣中的花香,拍了拍衣服,隨后并沒有回到觀情齋,而是往他處走去。

走到一半便被人叫住,胡悅回頭看去,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左一棋。

左一棋拱手道:“多日不見,胡公子可一切安好啊?”

胡悅撇著嘴說:“不好,非常不好。”

左一棋微微一愣,胡悅說:“好了,就不噓寒問暖了,我來此也是為了找先生,想要請先生幫一個忙。”: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