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棄女很囂張

第五十八章: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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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羅曼似笑非笑的眉眼,古權垂手恭立,沒有出聲。

“十六的話,便是大哥一歲的時候,她就有了孩子。”那時候羅曼還沒出生,可憑想象,也知道那時候娘親掙幸福甜蜜,身邊丫鬟眾多,得力的婆子也不少。

裴嬤嬤那時候找個由頭離開,一年半載后再回來,不會很難。

只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她是娘親的奶嬤嬤,雖說老來得子又是私生,可娘親也定會替她歡喜。爹爹那時也意氣風發,步步高升。有我爹娘做靠山,她的私生子說不定會更有前程。”

古權早猜到羅曼能想到這一層,示意羅曼接著翻看后面。

羅曼細細看完,不由得冷笑出聲,整個人身上都發散著狠厲。

“小姐看,怎樣處置?”

羅曼深呼吸兩口,所有情緒便都按了下來。她沒回答古權的問話,反而問他:“你三天前才來晚照苑,今天便將裴嬤嬤的底細摸得透徹。好大的本事!”

她點著紙上‘私生子’的所在地,眉眼間的笑,越發深邃:“在真定府出身,托孤在幾十年不曾往來的遠親手中。十年前以探親的名義,來京城和裴嬤嬤相見,七年前以趕考的名義遷居汴京。

若是沒記錯,十六年前先生正在京城備考。十年前跟著姜知府去淮安上任,七年前隨升任兩浙路憲司的姜知秋到了杭州……”

羅曼沒將話說完,古權卻明白她的意思。

憑他,不可能將裴嬤嬤的底細查得這樣細。尤其私生子李善才的所在地,還和他沒什么交集。

古權知道羅曼不凡,也預料到羅曼能冷靜的揪出他的尾巴。

可裴嬤嬤害死了她外祖母,是她娘親悲劇的根源。這么大沖擊下,她沒先義憤填膺處置裴嬤嬤,反而敏銳的揪出他的尾巴,這份鎮定敏銳,讓他折服。

好在他決心歸順姑娘的時候,就準備好將所有交付給姑娘。現在姑娘問起,他便是心神震動,卻也能答得上來——

“不敢欺瞞小姐,早在您上門找上趙家的時候,我便在查裴婆子了。”古權小心的瞟羅曼一眼,見她穩坐上首,仔細在聽,態度更恭謹了三分:“畢竟受著趙家供養,總要替趙家消些麻煩。”

羅曼沒介意他將自己說成麻煩,看他完后臉上有幾分不自在,還體貼的點了點頭:“嗯,然后就查到了?”

古權干咳一聲,坦率道:“在下有個妹妹,叫古早。她是……”

聽見古早的名字,羅曼腦中‘轟’一聲炸響。

上輩子,她和和郡王的路都走得異常艱難、血腥。等王爺登基為帝,便是恨毒了太子一系,也不愿意再造殺孽。

所以,除了不得不除的幾名要員,皇后一系只判了‘流徙千里、永不歸京’。誰知,圣旨頒發下去的當天晚上,古早一柄樸刀挑了姜家滿門。第二天一早,三百八十六顆人頭,整整齊齊的擺在姜丞相府門口。

因為這個,王爺背了個假仁假義的名聲,便是她柱國掌權,朝臣也時時拿這事攻訐她。

姜家罪有應得,古早又逃之夭夭。王爺便沒下死命令抓捕,后頭她盤踞各處要塞,堵塞朝廷要道。甚至對當地貪官行生殺大權,數次壞羅曼大計。

順著兩浙東路漕司貪污一案,羅曼原本能將他們連根拔起,徹底整治朝綱。古早一刀下去,要了漕司狗頭,也壞了羅曼大計。

羅曼震怒,派遣兩路大軍圍剿古早。雙方纏斗半年,將古早一系斬殺干凈的同時,朝廷也損失嚴重。

古權嘴里的古早,便是那個古早?

羅曼心神震蕩,耳朵卻沒歇息,仔仔細細聽著古權匯報——

“古早原本不姓古,她爹是邱帥司的得力干將吳勝。邱家獲罪,吳家自然不能幸免。吳家被抄的時候,古早因為貪玩在后山迷了路,一夜未歸。

好容易找回家,只見到滿門慘烈,親人死無全尸。她當時才兩歲,當場就嚇傻了。若不是古叔叔想將我托付到吳家,恰好遇見她。她只怕要活不成。

后頭我們一起去了古家,我以古叔叔外室子的身份,吳棗因為癡傻不好隱藏,古叔叔便將她托付在忠仆家中。

她傻了好多年,九歲時和人打架傷了腦袋,才又慢慢正常。后頭,她便在街上打架。兩個月打下了臺州,然后金華、紹興,我在杭州的時候,借著姜大人的勢,她吞了整個兩浙路;姜大人調任秦鳳路帥司,我們就又往西北邊伸了伸。”

原來,她十一歲的時候,古早就已經成了黑社會的大頭目。

羅曼心情復雜,問他:“那奉天呢,你妹妹可伸得了手?”

古權愣在當場,兩浙在東南,秦鳳路在西北,奉天在大東北。迄今為止,他還沒機會往東北邊走。可古早悄悄去過了,那里是太子的地盤,古早慢慢滲透進去,隨時準備對太子插刀。

姑娘很清楚他的履歷,卻還是問了……

他小心的覷著羅曼神色,心中滿是崇敬:姑娘果然不是凡物,她有大奇遇,所以,只要她想,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古權不敢隱瞞,脫口道:“有太子的人守著,古早滲透得很小心。現在為止,只能說在奉天說得上話,要做出大動靜,怕是不行。”

羅曼長長呼出口氣,狠狠瞪了古權兩眼。

原來,替古早收尸、報仇,在奉天截殺三國王子、使臣,險些挑起朝廷和三國戰亂的敗類,是他!

她就說嘛,既然是大才,她沒理由沒聽說過。

原來,是這樣的大才!

古權被瞪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問,只得更加收斂,垂手立在下面。

上輩子,羅曼對這個在白旗上寫古早家長的敗類恨之入骨,他逃之無路自殺身亡后,她都沒給他留個全尸。

這輩子,他竟又撞在了她手里。

羅曼意味復雜的看著古權,見他氣焰盡收、做小伏低,又忍不住長長嘆出口氣。

罷了,她大人大量,不和他記上輩子的仇!

沉默良久,久到古權都覺得不自在了,羅曼才終于開口:“既然將裴婆子的底細掀得那樣明白,等掌柜們交完賬,那她便交給你吧。”

原以為要親自出手,如今有人可用,羅曼倒也樂得省心。

古權抬眸,請示:“到什么程度?”

“殺人償命!”

“那私生子……”

羅曼笑笑:“私生子雖被世人鄙夷,卻不犯法。”

古權又是一愣:世人不遷怒的甚少,尤其裴嬤嬤還欺主太甚。古權以為,姑娘肯留他個全尸,就已經非常仁慈了。

姑娘隨夫人住在晚照苑,日日抄經禮佛,難道是修成佛法,得了仙緣?

若不然,怎會如此大慈大悲?

如此一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解釋得清了。

古權再看羅曼,眼中不自覺帶上了虔誠和仰慕。

羅曼被這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疑惑的瞪回去:你在想啥?

古權卻以為冒犯了姑娘,趕忙收斂心神,領命行禮:“在下想先回趙家一趟。”

回趙家不是大事,羅曼都沒問他去做什么便準了:“你是哥哥的師爺,行蹤無需和匯報。”

等古權行禮轉身,羅曼又叮囑了一句:“讓古早收斂著點,這江山,姓李!”

古權背脊一麻,回身作揖:“屬下領命。”

送走古權,羅曼將娘親身邊的蘇嬤嬤叫過來問話。大哥出生第二年,裴婆子果然告了一年多假,說是和丈夫和離了心里難受,想出去發散發散。

娘親心疼她早年喪子,夫君又好色好賭,這些年受盡磋磨。不僅準了她的假,還親自給她包了一千兩銀子,讓她在外頭好生玩一玩,別郁結出病來。

一年半后,裴嬤嬤回府。整個人都變了,她更加殷勤、更加護主,更加八面玲瓏、向上鉆營。

蘇嬤嬤覺得不對勁想查一查,娘親卻按住了:“知道向上是好事,她好不容易從和離里走出來,便有些許不妥,咱們也原諒著些。”

羅曼將古權呈上的紙遞給嬤嬤,長長嘆了口氣:“祖母是大善人,娘親也寬厚良善。可她們養在身邊的不是奴才,是白眼狼、是勾魂的鬼。”

蘇嬤嬤細細看了,氣得渾身發抖——

“她娘死了,她爹重男輕女還好賭。勾欄里出價高,她爹當時是要把她往勾欄里賣。小姐撞見,憐她孤苦,高價將她買下。

她在府中雖是奴才,卻不曾有人苛待過她。小姐唯一一次罰她,是她偷戴小姐的‘鴿血紅寶雙鵑冠’,還不小心摔壞,無法修復。那冠是姑爺送的定情禮,小姐珍重得很。”

想著她挨打后沒吃上晚飯,小姐抹不下臉去看她,還吩咐自己給她送飯……

蘇嬤嬤想著就哭了起來,小姐救她、疼她、為她指婚她相中的小廝、她喪子后接她來府中休養,還讓她給小小姐當奶娘,安慰她:“沒事,你年輕,肯定還能生。就算不能,還有平娘呢,她喝你的奶長大,往后會孝敬你。”

說著說著,蘇嬤嬤‘嗚嗚’哭了起來,不能自抑。

羅曼拿絹帕給她擦淚,怎么都擦不干,最后也不擦了,摟著她,讓她在她懷里痛快的哭,最后自己也陪著哭。

她娘恨繼母恨了近三十年,為此和親爹不睦、兄弟不和,可原來罪魁就在身邊,還趾高氣揚的享受著她的信任、敬重、維護……

她先前和古權說‘殺人償命’,可誅心呢?誅心的賬,該怎樣和裴婆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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