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44,緣份可不可強求

44,緣份可不可強求

44,緣份可不可強求

容華開始擔心起來。沐容雪歌有無故亂說的話嗎?可能有。但是容華更愿意相信他的話都是有目的的。他說翠屏剝的龍蝦好,翠屏就剝了龍蝦,容華總覺得會有什么讓人不安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沐容雪歌看盤子里的龍蝦,大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誰給我剝的?”

三老爺朝這邊看過來,哈哈大笑,點頭說道:“咱們雪歌還是這么招人喜歡,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以后不如跟著我走遍大江南北,我也沾沾光,倒不愁吃喝了。”

大老爺接過話,卻說:“你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他比你還不如。幸虧兩個人不在一處,否則我是要頭疼死的。”

眾人忙打岔,這便說起其他的來,倒是沐容雪歌白問了一句。

那邊翠屏慌忙低了頭,一直不敢再看過來。容華收回目光,小聲回答:“少爺,是我剝的。你不是要吃嗎?”。

她不知道沐容雪歌要干什么,只是真的不想多事。最關鍵的是,他一出手,往往不是要了人命,就是要了人的魂。實在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所以容華自己攬了下來,這倒是真當自己人了。

沐容雪歌哼了一聲,低聲說道:“這話也是你該說的,我倒看你說的起嗎。”他說著就夾盤子里的龍蝦肉吃,動作倒快,容華還沒說話,就差不多吃了半盤。緊接著哐當一聲,筷子掉到地上,沐容雪歌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真是太惡俗了,容華忙扶了他,趁著人群都沒有擁過來的時候低聲央求:“少爺,別鬧了,這事可不好玩。”

沐容雪歌叫疼,不理容華。

大夫人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三老爺搶先一步扶了沐容雪歌,探手拿了手腕把脈。又瞧了瞧臉色,開口問道:“怎么個疼法?”

沐容雪歌勉強答道:“針……,針扎一樣的……”

容華楞了一下,她深信沐容雪歌是沒有痛覺的,這怎么可能,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三老爺皺眉,沐容雪歌自己又說:“倒,倒像是,去年那次。”

眾人面色都變了,又都朝大老爺看過去。大老爺沉思片刻,嘆道:“我這就進宮去求皇上。只是。成不成,便是命數了。”

大夫人突然扯了他的袖子,開口說道:“還是先查清楚的好。那毒稀有,怎么會偏偏連接兩次讓雪歌遇到。皇上那千年雪參也不是能一給再給的。”

容華扶了沐容雪歌,手正放在他腰間,他自己的手是捂了肚子的,恰好探到容華的手指尖,便輕微的,一下一下的點著容華的手指。甚是怡然自得,卻一臉痛苦的瞧著大夫人。

容華一時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能不說話。卻見大老爺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雪歌的命要緊,府里的事情,你處理吧。”說完就朝外急去,留了大夫人處理。

先抬了沐容雪歌到距離最近的大夫人院子里一處躺了,卻只有容華富貴跟了過來。連大大夫人自己也留在了廳里,追查那毒的來源。

到小廝丫環們都出去了,沐容雪歌松了口氣,自己笑著看容華。容華便說:“少爺要干什么?你會害死翠屏的。”

沐容雪歌不屑的說道:“她欺負你,我為你報仇,你還不高興。你該想想怎么謝謝少爺我才對。怪不得先皇說好人難當。所幸我就沒想過當好人。”

容華心想這是哪里說的,便問:“她又什么時候欺負我了?你不是說若非我,她也淪落不到這個地步嗎?我本來就對不起她,現在更是過分了。”

沐容雪歌笑道:“她妒忌你守在我的身邊,那日想讓老三害你。”說了一句,卻也黑了臉色,慍道:“幸而是富貴趕過去了,否則他們兩都死無葬身之地。”又看一眼容華,輕聲說道:“你也是。”

容華低頭不想看他,終究是生氣,卻不是關心自己。不過是身邊的人讓人欺負了,沒了面子。再者,恐怕也是惱怒他沒有料到翠屏會如此,覺得讓人鉆了空子惱羞成怒罷了。最后那三個字,更是讓人心涼。什么叫作“你也是”,跟在身邊真是連命都拿不在自己手里。

沐容雪歌見她不說話,卻又拿了容華的手,另一只手硬抬起她的臉來看著自己,柔聲說道:“你也不用傷心,若不是你陰差陽錯的讓她到了老三身邊,她恐怕現在也沒命了。我最討厭她那樣的,什么都管著我,又不像你有自知之明。”

容華等他說完了,才躲開他的手,終究是再沒法子救翠屏的,卻依然忍不住嘆道:“你又何必這么小題大做。”

沐容雪歌抬頭看了眼外面,卻自言自語:“估摸差不多了。你快拿熱水給我擦擦臉,燙紅一些也好。上次中這個毒,便臉色通紅的。”

容華無奈。卻只能照著做,一邊幫他擦臉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亂問,尋思能不能找個什么契機救下翠屏。問到這是什么毒的時候,沐容雪歌自己噗哧一聲笑了,樂道:“我起了個名字叫雪紅素。”

容華聽他說的奇怪,便楞了一下,聽他繼續說道:“這是我發明的,莫須有的東西。”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去年那次,也是他裝的。

容華沒好氣的說:“少爺未免太無聊了。”說完拿了擰干的熱面巾一把蓋在沐容雪歌臉上,捂上他正要張開的嘴。

沐容雪歌自己雙手齊上扒拉開面巾,笑道:“好處多了,一個是能騙皇上那為數不多的雪參,再一個,去年那次,我可試探出來那個容華是上官沐秦的人。這次不會又有好戲吧?不少字”

容華繼續擰毛巾,心慌起來,沐容雪歌的想法,自己已經有些琢磨不透了。

沐容雪歌見她不自覺的皺眉,便好心說道:“你也別慌,我但凡信你,有什么是不和你說的了。我是想要你伺候我一輩子的。”

容華不語,這話聽著也算感人。但是仔細琢磨卻實在哭笑不得。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居然就因為他說要自己伺候他一輩子而去感激他,太荒唐可笑了。就是上官洪當初,也不敢說這種話。每次有追求者了,他還是要送自己小禮物表示祝福的,甚至還教了很多關于如何選“好男人”的方法過來。可惜自己沒遇到一個合適的。

沐容雪歌揪容華,有些不高興,怒道:“你聽我說話嗎?”。

容華賭氣說:“聽了又怎么樣?你說那天三少爺若是欺負了我,便連我也不得好死。你自己保護不了我,還要我死?我跟了你,盡受委屈。”

這話固然大膽。卻也多是容華的心聲了。委屈是有,也是趁機提醒他一下,可不要太過分了。自然這提醒是要建立在沐容雪歌還有正常是非辨識的前提下。

沐容雪歌愣住,好似在琢磨這話的邏輯。

富貴推門進來,低聲說道:“皇上來了。直接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沐容雪歌慌忙讓容華出去倒水,自己鉆到被窩里乖乖的躺了。容華富貴都站在床邊不動。

聽到院子里吵吵鬧鬧的,半晌,一個人推門而入,他進來了,門在后面自動關上。

果然是明黃服飾。

燭火照在他臉上,昏黃,模糊,仍然能看見一雙狹長的眼睛正陰森森的看向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躺在床上,痛苦的表情,卻微笑。富貴靠墻站了,不動。他不向沐容雪歌和先皇以外任何人下跪行禮。

容華也不動,不是因為她和富貴一樣,而是愣住了。

這分明就是十年后的上官洪!

容華的嘴唇哆嗦著,她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上官洪!她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四十多歲的上官洪!他略顯滄桑的臉上,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一絲冷笑卻從嘴角泛出,多熟悉,多熟悉的表情。

于是靜謐的屋子里,容華突然開口叫道:“董事長……”

低低的,緩緩的,不敢置信的。

上官沐秦和富貴都轉過目光看容華,容華咬了嘴唇,又叫了一聲,開口就想說:“我跟著你來這里了。”

但是她沒說出來。沐容雪歌開了口:“皇上,我,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上官沐秦疑惑的又看了兩眼,沐容雪歌接著說道:“你救我不救?”

上官沐秦哼了一聲,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笑道:“能不救你嗎。你每日里好心給朕施針,朕豈能知恩不報?雪參已經給了莊雅夫人。”

原來沐容雪歌每晚進宮。就是給他施針。只是聽來上官沐秦的語氣,倒好似被威脅了似的。

也就是上官沐秦說這句話的時候,沐容雪歌狠狠的瞪了一眼容華,容華本在恍惚中,剎那間被他冰冷的眼神警醒,這才回過神來。再仔細看去,上官沐秦雖然長的極似上官洪,眼神里的陰霾卻是再不對的。

感覺不對。

沐容雪歌勉強笑道:“本來也不想這樣的。不過近日也奇怪,先前有人朝我扔毒粉,虧富貴擋了開來。這又有人下毒給我。”他看上官沐秦,低聲問道:“皇上,你又想要我的命了?”

容華注意力又集中在沐容雪歌身上,聽了不禁嚇了一跳,朝上官沐秦看去,他卻面色都沒變,只是眼睛里的疑惑一閃而過。惱怒的說道:“朕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你死了,朕有什么好處。”

沐容雪歌冷笑,還未說話,外面又嘈雜起來,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下毒的女子翠屏已經帶了過來。”

富貴轉身出去,帶了翠屏進來,她早已被五花大綁,披頭散發,嘴角都是血,目光渙散。

進來跌倒在地上,卻只是呆呆的,眼神也不知道看哪里。

沐容雪歌笑道:“這個本來也是我以前的丫環。還是貼身的。”他說完也不待翠屏說話,開口問她:“翠屏,你為何下毒害我?”

翠屏這才轉過目光,看向沐容雪歌,眼睛亮了一亮,開口叫少爺……

沐容雪歌緊接著問:“你是聽了什么布老爺的話,來害我是不是?你在我身邊一年,從未給我做過什么。這回可是立功了?”

容華聽他的話說的奇怪,再看翠屏,本來詫異的面色卻突然緩和下來,接著又是波瀾不驚的表情,看了兩眼沐容雪歌,低頭不再言語。

上官沐秦起身要走,沐容雪歌開口說道:“皇上,半個月之內,我不過去也沒事。”這說的該是上官沐秦每晚要施針的事情。上官沐秦恩了一聲,回頭看沐容雪歌,半晌,低聲說道:“你的心思我懂。我心里還是感謝你的。你若不想入朝堂,隨你。”

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

沐容雪歌笑道:“那多謝了。你懂就好。好歹先皇算我半個父親。”這話還就他敢說,上官沐秦倒也沒有言語,沐容雪歌最后卻又補充一句:“不過他留給我的玉佩,前些日子卻突然都不見了。本來想著告訴你,一直都耽擱了。”

容華愣住,自己沒有動過。

上官沐秦微微皺眉,沒再說話,轉身離去。接著進來兩個太監,不聲不響的拖了翠屏出去。翠屏再沒吭聲,臨走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沐容雪歌,讓容華覺得疑惑的是,為什么她覺得自己看到了翠屏眼睛里的喜悅。

全安靜下來,富貴低聲說道:“翠屏活不過今晚。我打斷了她的心脈。”

容華一陣暈眩,軟倒在地上。

沐容雪歌笑道:“她很樂意,你操什么心。沒見她最后一臉的喜色。”

容華抬頭看他,說不出話來。沐容雪歌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你不是自小跟了我,就是不好。總是自以為是的替別人決定他們的想法。翠屏心里有執念,她愿意替我做事,如她所愿不好嗎?”。

容華只是搖頭,卻想不到反駁他的話來。這話定然是沒道理的,可是為什么他說來這么舒暢,這么讓人沒話可說?

大明,炎武十一年大年初一,太陽還沒升起,翠屏死在皇宮的一間密室。上官沐秦在早朝前聽到匯報,微微皺眉,一字沒說。

兩個小太監拖著翠屏的尸體,一個問另一個:“怎么死了很舒服嗎?你看她滿臉的笑容。”

另一個搖頭說道:“這是瘋了。你不成也瘋了,問的瘋話。”

同一時刻,沐容雪歌在自己屋子里遞了一塊碧綠的玉佩給容華,笑道:“我一直忘記給她一塊玉佩了,一次她見了這個,還多看了兩眼,我本來記得留著給她,后來你來了,就又忘了。前幾日收拾玉佩給布老爺送過去的時候,見了,便撿了出來。你先拿著,看她葬在哪里,一起埋了。”

容華低頭看那玉佩,里面再無其他,通體只是碧綠。再仔細看,隱隱約約有一絲血紅的細道,好似箭一般從左到右全部貫穿。恍惚了一下,又看不見了。

容華問他:“為什么非要是翠屏?”

慶祝小武有第十個學徒等級的粉絲,謝謝新敵后武工隊!

44,緣份可不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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