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45,總是有了心思

45,總是有了心思

45,總是有了心思

為什么非要是翠屏。她真的不該問這個問題。縱然換了別人,不過是自己不熟識的,少些悲痛懊悔,但世界上總有人會因此傷心。

更何況,沐容雪歌說:“因為你。”

他吃了兩口燉好的雪參,自己動手分成兩份,一份給了富貴,說對富貴的傷有好處,富貴也不客氣,端起就吃。另一份,沐容雪歌遞給容華,容華遲疑著看他,他笑道:“你的傷口不是遇到陰天還會難受的么?吃了總沒壞處。這可是難得的東西。”

容華說不出話來。不要猜測是為什么,感動?疑惑?難以置信?

她把碗推回去,輕聲說道:“少爺吃吧,你身上也有傷。”

爐火很旺,暖意融融,富貴低頭吃碗里的雪參,其實不好吃,他吃的很慢。卻仍然慢不過屋子里空氣的流動。

有那么一瞬間,三個人都覺得自己有了錯覺。

沐容雪歌最先笑了。卻搖頭說過:“你吃呢,我就有話告訴你。否則你就自己慢慢猜。”他說的懶散,卻遮不住聲音里的一絲欣慰。

容華接了過來,自己吃。

沐容雪歌便靠在軟墊上,低聲說道:“上官沐秦有腿疾。從小就有。先皇和我說,如果愿意,可以幫他施針。天天做最好,但是不能停太久,否則他便不能站立。所以自從先皇去了,這差事一直是我做的。外人也不知道。”

容華看沐容雪歌,問道:“先皇,叫什么?”聽的出來,她很激動。和大家一樣,所有人都會以為先皇就是上官洪。

沐容雪歌笑,盯著容華,不放過她一絲的表情。答道:“上官洪。”

容華手里的碗直線落向地面,富貴快速抄在手里。

是那個上官洪又怎么樣,他已經死了十年了。雖然半年前,她還跟著他寸步不離。

沐容雪歌嘆氣,扯容華的袖子,輕聲說道:“你跟了我,怎么還這么心不在焉的。縱然大家都喜歡先皇,他也確實是個奇人。也犯不著你這里把他排在我的上面。若是他還活著,我連他也要殺的。”

容華靜下心來,咧嘴笑,樣子有些傻。富貴趁機遞了碗過來,她拿在手里低頭吃。掩飾自己的慌亂。

沐容雪歌接著說道:“林容華豐既然拿了我的圣旨,卻沒給皇上。定然在策劃什么了。我幫幫他才好。”

容華到底是受過訓練的,立刻把不要緊的事情壓在下面,開口問他:“那圣旨分明是公子專門給他的。”她還知道,定然是綠柳給的,沒看出來這個膽小懦弱的女孩子還有這么一手,自己偷偷觀察了幾日,她腳步輕盈,目光沉靜,分明是會武功的。

沐容雪歌笑的更歡了,樂道:“就是我給的。反正無聊,看他不順眼,一并讓他吃點苦頭才好。”

容華無語,卻也不敢再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如果猜的沒錯,他定然會說又是因為自己。殺翠屏是因為她要欺負自己,設計林容華豐是因為他似乎看上了自己,這些借口沐容雪歌總是找到的到的。

半晌,容華開口說道:“皇上未必信你。連我都看得出少爺是在挑撥離間。否則他也不會帶翠屏回去。”

沐容雪歌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我也沒指望他信我。只是提醒他有這個心就好了。若是林容華豐自己不配合,他是死不了的。”

這話說的,怎么林容華豐還會如何配合。

沐容雪歌補充道:“不過我向來心想事成。他定然會配合的。”

第二日的朝會上,上官沐秦連接升了十幾名官員,又獎賞了沐家、呂家、唐家、殷家、容家各一些珍寶,以示嘉獎。都是年初的慣例,各項考核過后的簡單點評似的。東西并不要緊,但是世家里唯獨空下了林家,這就有點意思了。

沐家所受恩惠最多,大老爺原本辭去的一些雜務又歸了回來,二老爺封賜平西大將軍,,三老爺也給了賞賜,說是游歷大明河山,又繪制了大明地圖獻上,忠心難得。又沐上官霆直接晉升御林軍副統領,這更是史無前例的。一時之間沐家門庭若市。

沐容雪歌擔了中毒的名聲,每日里便只能乖乖躺在屋子里休息。容華靜心伺候,也倒安穩了兩天,就是白蘇兒,也沒再來找她。

沐容雪歌對此說道:“你以為小霆是個傻瓜?沐家的人要沒點心智,怎么能混到現在這個樣子。”

容華無語,如此說來,林容華豐是個傻瓜不成,府里穿插的人都是被人家發現了的。

她的眼神把心思表現的一清二楚,沐容雪歌笑道:“這倒未必都是知道的,有些大家心照不宣。大明哪個官員家里,沒幾個皇上安插的人,誰敢動呢。所以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皇上對此也甚是滿意,這就得了。那些真在暗地里藏著的。那是不到沒辦法了,不會拎出來用的。”

容華又問他為何不想入朝堂,沐容雪歌自己想了想,皺眉說道:“也不是不想,就是覺得無所謂。好像不去更好。省的麻煩。”

容華心想他是個沒出息的,自己以后若跟著,可是一輩子這個樣子不成。等上官沐秦死了,他不給人家施針,新的皇上可還供著他不成。再等大老爺一死,他又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府里可是連話都說不上了,便有些擔憂。

于是開口勸道:“還是要給自己做打算才好。否則以后沒了身份,再想這么為所欲為就難了。”

這話正說到沐容雪歌心坎里去,他嘆息著點頭,卻還是猶豫著說:“那也不能為了以后的為所欲為,就把現在苦了吧?不少字萬一以后還沒來我就死了,豈不是可惜了?”

容華又被他噎住,喂個蘋果給他,自己苦笑著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就見金丹抱了個東西進來笑道:“是林公子給容華姐的,可不知道是什么好東西了。”

容華楞了一下,沐容雪歌怒道:“什么好東西了,直接扔到池子里去。我這里可缺什么。”

容華不管他,自己過去接了,一邊說道:“少爺以后沒了身份,恐怕還真會什么都缺。”她是看不慣不做事的人的,人么,就應該往上爬才對。

沐容雪歌一時竟然被她駁的說不出話來,待容華打開那包袱,屋子里立刻一陣清香,看去卻是一把略微發金黃色的古琴。容華只覺得賞心悅目,用手撥了一下,清脆的音色回蕩在屋內。久久不絕。

她一時興起,也不管沐容雪歌,盤膝坐了,放在腿上,彈了一曲《瀟湘水云》。她本是興之所至,隨意彈來。金丹沒有出去,也隨意坐在地上聽著,滿臉的艷羨。沐容雪歌哼了一聲,也便靠墻不再言語。

待容華彈了一遍,回頭見他一副慵懶的樣子,便又重復彈出。沐容雪歌示意金丹取了他那破笛子,居然合著吹了起來。容華大是詫異,沒想到他只聽一遍,便能吹出。

只是這曲起初清亮,平靜而內斂,中間情緒鏗鏘激昂,尾聲時卻甚為寥落,終究是一個有志而不得的情思。

沐容雪歌到了中間激昂過后,音調一轉,竟然不和著容華的琴音,自己胡亂吹了起來,聽去雜亂無章,卻擾的容華再彈不下去。

容華停手,沒好氣的看他。沐容雪歌忍俊不禁,連金丹都忍不住搖頭說道:“少爺吹的可不好。”

沐容雪歌揮手趕她走,罵道:“你懂什么,賴在這里搗亂。快去把昨日晚間那種聞起來有茶香的小點心再給我弄些來。”

金丹笑著離去,容華嘆道:“人家都是有志而無門。少爺可好,有門卻無志。連我這個當丫環的都看不下去了。”

沐容雪歌不屑說道:“什么有志無志的。你告訴我何為志?”

容華一時說不出話來,讓她概括這個,還真不好說。本來以為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怎么會有人這么問呢。

沐容雪歌也不計較,皺眉看那古琴,卻說:“我就該好好教訓一下金丹,無故拿這個進來,我這屋子都給熏臭了。你快扔了。”

容華覺得好笑,卻也想起那日大夫人找自己說話。要添幾個丫環進來,便問他:“上面要添幾個丫環進來,少爺可要自己挑?”

換了其他的少爺,自然未必操這個心,可是沐容雪歌卻不好說了,省的他又找事。沐容雪歌咦了一聲,有些詫異,問道:“人手不夠嗎?”。

容華其實想的也是不要新的,總覺得都會讓他都糟蹋了。便就著他的話說:“我也覺得夠了,只是總得回你。少爺覺得無妨的話,我就這么和大夫人回了吧。”

沐容雪歌不接這個話,還是皺眉看那古琴。容華心想自己陪了他這么半天,總算找到機會了,便笑著說:“少爺可要講理,這個是別人送給我的,去留就要由著我才行。”

沐容雪歌慍道:“我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你人都是我的,東西也自然我說的算。”

容華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直接跳過去,自己說道:“扔了也成,我又不在意,不過想做個試驗,就看看少爺敢不敢答應。”

沐容雪歌不說話,他看容華,盼著容華能想到什么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出來。

容華也知道他的心思,醞釀了一番,才小心翼翼開口說道:“你停了夏姨娘的催夢香,我想法子讓她安靜下來。”

沐容雪歌笑意退去,臉上凝重起來。容華趕忙又說:“只是試試,相信就算不成,少爺還是有法子再讓她恢復回來不是?有新玩意,何不看看呢?”

沐容雪歌搖頭說道:“我可以停了,但是她現在的樣子,戒掉催夢香是極其痛苦的過程。”

容華很肯定的答道:“可以戒掉。”其實她有些心虛,但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嘗試一下。并不是一定要救夏雨荷,只是,想做給沐容雪歌看看。他的很多決定,真的是不對的。

容華的心里,可能已經認了這個少爺。我們說不清楚這里有沒有先皇的某些因素。譬如沐容雪歌會說睡美人,他會不自覺的聳肩,他會盲棋,他知道沙畫。又譬如他會沒有理由的信任容華。雖然這信任是有他的想法的。往往就是很細小的一些事情,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可是沐容雪歌實在不是個稱職的少爺。容華想要一個自己喜歡的主子。雙向選擇不是嗎?

富貴終于開門進來,帶回一個沐容雪歌等了很久的消息:神武王朝的皇子,今日終于到了安陽,親自迎娶呂林茹珊。

這就意味著,正月十八沐府的大宴,多了一個貴賓。

沐容雪歌笑道:“好戲終于要開始了。”

45,總是有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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