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點了點頭,便沉默地走到簡陋的布置屏風后寬衣解帶,再將身子放入蘇棋已然調配好的水中。
熱氣如云如霧從身體四周蒸騰,水煙波光,似面并不清晰的銅鏡隱約照見她的身子,水上是一半兒,水下亦是一半兒,鏡里鏡外獨此一半兒。每一個毛細孔都因這股溫溫吞吞的水潤張開,大口吸食水分,頃刻間令其膚色紅中帶透,如水滴一般飽滿。
蘇棋拿著浴巾為她擦拭,一邊兒打趣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擦到鎖骨下一寸之地,忽然驚叫一聲:“呀,姑娘,這是什么時候長的?”說著用力擦了幾下,直到皮都紅了仍不消半點。
蘇綰自己也驚了一下,垂下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靡紅色指甲蓋兒大小的——吻痕。
這是,蘇洛陵留下的!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蚊子。
她閉上雙眼,用手捂住那個吻痕,他在失控的情況下不小心制造出來的證據,愛她的證據。直覺地想保有它,哪怕就那么幾天。這樣感受到這顆草莓的存在,會使她時刻牢記他吻她時的須臾動情。
蘇棋大惑,小小聲地問:“姑娘,還擦嗎?”
她搖頭:“不,它是長在這兒的。”她豎起修長的食指戳著自己左邊兒的胸口。
它,是長在心里的。擦不去也磨不滅!
鄉下里的雞鳴較早,還沾著清晨的濕氣兒,水漉漉一片的光景中,那啼聲就開始高昂地起奏,帶動這附近上上下下的百十只公雞此起彼伏地打鳴兒,好像一首沒玩沒了的PK賽。
農家小鬼在晨光晞lou中蹭蹭蹭地跑來叩門兒:“起床啦起床啦……”輕快地身子活似在地上奔跑的大公雞。
蘇綰睜開眼,看到身旁的蘇棋還在夢鄉,想是近些日子著實累壞了,于是難得有床睡就睡得難醒了。
她打開門,見小家伙正在旁邊兒的那扇門前插蠟燭,便走過去想問他愣愣地看什么。可到了那兒,才見是黃葉雙臂抱著自個兒蜷縮在的門檻外邊兒,睡得兀自香甜。
蘇綰頓想起來以黃葉性格恐怕不會隨便踏入蘇洛陵的寢居,自己是疏忽了,怎能讓他濕寒lou重地在外邊兒過夜呢?于是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小聲喚他:“黃葉,黃葉?你醒醒……”
黃葉猛然一哆嗦立馬跳了起來,全身戒備。
當前兩人全都嚇了一跳,小鬼臉色都白了。
“撲哧……”蘇綰忍不住笑起來,“你是將這兒當成軍營了?”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個英雄夢吧,可能戰場是男人實現英雄夢的最初搖籃,所以他總是對那兒的人那兒的事以及那兒的狀態都念念不忘。雖然已離了軍營,但那些日子對他影響真的頗大。使他原本看起來羞澀而內向的外表更多了分滄桑與堅強。簡言之,就是MA了!
黃葉乍然醒悟,極其窘澀地咬唇,一雙眼里淚光汪汪的,好像一面明湖似地。他摸了摸腦袋,無聲發笑,又指指旁邊兒的屋子,大約是問姑娘為何這么早起。
也不知為何,蘇綰總能知道他在比劃些什么,倒不是真如蘇洛陵說的那樣心有靈犀,僅僅就是一種猜測,其實她每回也都只是在猜測黃葉的意思而已。
她對黃葉搖頭:“我睡足了,不礙事兒。倒是你,怎么不進屋里去躺?”
黃葉瞅瞅背后的門,靦腆地又擺起招牌笑,一口白牙還帶“叮叮”響的。就只是這般笑著,不比劃也不搖頭點頭。
蘇綰抬起手,本意想敲門,但想想還是算了,像蘇洛陵這般的人大約都有很大的起床氣兒。因為誰都沒試過早上敢去催爹叫媽似地吼他。
她無奈了將手放下,順便摸了摸小屁孩兒的腦袋,軟言儂語地道:“怎么大清早便起來了呢?”
小鬼眨巴下眼睛,好像對黃葉方才的那下子反應極為好奇與羨慕,馬上就毫不給面子地揮掉蘇綰的手,去拉黃葉的衣角:“叔叔,剛才那兩下子教教我吧?”
自己被忽略了?蘇綰氣鼓鼓瞪了小鬼一眼。
小鬼絲毫沒有膽怯,伸長舌頭反贈一個鬼臉,又扭過頭去扒住黃葉幾乎要掛到人家的脖子上去,跳著腳道:“叔叔叔叔,快教教我呀……以后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蘇綰一股無奈,哎,天下小鬼一般黑,貓嫌狗不愛。她伸了個晨起的懶腰,扭扭手腕踢踢腿,新鮮水潤的空氣被壓進肺里,立馬精神抖擻。這若是擱現代,黃葉沒準也不如她。不過時代不同啦,她是古人了嘛,淑女淑女,還是必要的。
在心里嘆口氣,其實是華云英的身子已經不堪再受創傷,雖平日沒什么異樣,可是每回總會這兒痛那兒酸的,身子已經大大不如剛剛入體的時候。所以沒有萬般無奈的情況,她如今都不想與人動手,損元氣傷筋骨,會拖隊。這是個團體意識!
她給了黃葉一個眼神,好好賜兩手給這個毛頭小屁孩兒吧。自己去廳堂里轉轉,農家樂嘛,當然要全程體驗農家旅程。
老婦人家的廳堂連著一邊兒角屋的廚房,廚房只有轉圜個身子的余地,素日用的柴堆什么的都擱在西面兒的草棚子里。刮風下雨就用厚厚的茅草蓋起來免得濕得太厲害。
蘇綰還未進屋子,就見老婦人卷起袖子在線條剛硬的八仙桌上擺了個魚缸一樣的大盆,手中白刷刷地捏著粉團兒,握起手來從虎口中一擠就是一個團子。盆旁還放著一根搟面杖兒,在八仙桌不安的晃動中滾來滾去,卻始終沒離開桌面兒。
“大嬸兒,做什么好吃的呢?”她笑著問。
老婦人抬起頭來,滿臉的褶子擠成
……第兩百零三章吻痕文字……!!請,請一定要推薦給您的朋友哦!如果您喜歡未潔若明寫的《綰心計》,沒有看完的您可以::如果您喜歡未潔若明寫的《綰心計》,請把加入書架,方便以后閱讀.如果你對有什么建議請給管理員發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