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
甄柔側臥在床榻上,蓋著暖烘烘地軟被,夢中十分寧帖——這應該是黑甜的沉沉一覺。
正睡得人事不省的時候,覺得身體發沉,胸口有些窒悶,難受感將她的神智從沉睡中喚醒了一分。
只是太困了,眼睛睜不開,腦子很混沌。
迷迷糊糊間,以為白天喝的姜湯不管用了,身子還是讓一熱一冷遭了罪,所以才會覺得身體有些重,呼吸困難。
身體本能地張開口,想大口呼吸一下,好緩解胸口的窒悶,一條溫熱軟化的物體卻順勢伸了進去,在她的口腔中蠻橫攪動。
甄柔猛地睜眼,竟是有人壓在自己的身上。
夜半時分,突然驚醒,竟是如此,腦子頓時一蒙,根本注意不到其他,就急忙奮力掙扎,口中也大聲求救。
“唔唔”
唇舌被堵那人堵滿了,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手腳并用地反抗,似乎讓那人頗為火光,直接雙手捉住她的雙腕,向上壓在她的頭頂處,雙腿更是被那人粗壯的大腿壓著。
轉眼之間,她猶如板上的魚,被死死制伏住了。
那人見甄柔再無法反抗了,用一只手繼續控制她的雙腕,另一只手就空出來去扯她衣襟。
甄柔身上只穿了寬松的單薄中衣,衣襟稍微一扯,胸前便是一涼。
那人粗糙的大掌急不可耐的握住一方溫膩軟滑,肆意揉搓,細皮嫩肉溢出指縫。
胸前已是一片生疼,自己卻仍無法動彈,只猶自徒勞的掙扎。
漆黑的床帳內,甄柔絕望地閉上眼睛,心道:“難道自己就這樣被欺負了么?”
更后悔的是,自從得知甄姚的事后,因為沒有再和曹勁同床共枕,她又恢復了以前入睡不穿抱腹的習慣。如果現在穿了抱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一念還未轉完,腦中甫閃過“曹勁”二字,她渾身就是一震。
身上那人的氣息似乎很熟悉
他粗重的喘息聲他吞噬般的重吻都和他很像
甄柔一下子呆住了,怔怔地任著身上那人動作,她只一動不動的躺著了。
發現甄柔木頭人一般地不動了,停止了那無謂的發抗,那人也停了一停,旋即重重一吻甄柔的唇,便順著甄柔修長的下巴一路往下啃噬而去。
不知可是胸前被撕咬的太疼,甄柔聽到自己終于得到自由的唇間,帶著一絲濃重的哭腔道:“夫君,阿柔本就是你的人,你何時要阿柔都可以,可為何要這樣羞辱阿柔?恐嚇阿柔呢”說到最后,顫抖的聲音漸不可聞,已是低泣。
一聲聲柔弱的哭泣入耳,陡起的欲念——想從曾帶給自己無限歡愉的嬌軀中尋求發泄郁氣的欲念,頓時蕩然無存。
曹勁動作一滯,爾后撤開壓著甄柔的身軀,頹喪地往床榻里側重重一倒,便是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
伏在身上的人甫一離開,甄柔忙掩著中衣,驚惶地逃出床帳。
屋舍里一燈如豆。
隔著縐紗屏風透入的那一抹孱弱燈光,卻如明燈,瞬間撫慰了甄柔驚慌失措的心。而半掀開的床帳,也透過這一抹暗光穿過敞開的地方,模糊地照進床帳內,依稀可見是曹勁正躺著。
甄柔緊繃成弦的身子瞬間一軟,她緩神了一會兒,忙赤腳繞過屏風,從南窗的案上取過油燈,在床頭一盞落地油燈上一點,屋舍里一片大亮。
心中也隨著光亮踏實一些。
甄柔定了定心神,將手中小油燈熄滅,隨手往梳妝臺放下,又取下了衣桁架子上的白色棉布睡袍穿上,這才將床頭的帳子束起,然后在床頭跪坐下來。
沒了遮光的帳子,床上頓時亮了起來。
甄柔看得清楚,正是日間穿了一身玄色長袍的曹勁。
心徹底落到實處,但剛才的驚嚇太過,即使理智猶存,甄柔也忍不住怨懟,只是到底放緩了語氣,道:“夫君,真的是你為什么”因為強抑著憤怒和后怕雙重情緒,身體止不住簌簌顫抖,吐出的只言片語也好似用了莫大的力量,帶著明顯顫音。
曹勁拿開放在眼前遮光的手,看向一臉蒼白猶帶淚痕的甄柔。
纖弱的身體,顫抖的聲音,都在訴說著她的無辜。
一眼瞥之,曹勁偏回頭,面朝上的閉了眼睛,然后開口,低沉的嗓音在這時有些沙啞,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未散去的。
只聽曹勁道:“放心,哪怕沒有半月前的許諾,在沒拿下徐州之前,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甄柔聞言愕然。
曹勁的話,讓她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對姜媼的搪塞之言。
難道曹勁用兵前真有顧忌——不近女色?
分神地閃過此念,曹勁已經又道了,“我這次回來,雖對兄長的死仍舊沒眉目,但可以斷定應有內鬼。年后我統領的十萬曹軍,并非全部我麾下的人。所以,開年一戰,危機四伏。不過沒有入我曹家再改嫁的女人,故,無論我如何,大人明年都會為你正名,若有萬一,你就和長嫂一起撫養阿虎,那將是你立足根本。”
言語平靜,似是遺言。
愕然之下,來不及多想其他,只念及前世曹勁一路凱歌,甄柔脫口而出,“不會,夫君一定會大獲全勝。”話說的急切,但擲地有聲,似乎無條件信任他一定會勝。
曹勁不由單腿屈膝坐起來,轉頭看向甄柔,問道:“你就這么信我?”
這是表決心的時候,甄柔善于抓住一切機會,她摒棄心中今晚受驚的憤懣,靜靜地望入曹勁的眼里,一字一頓清響道:“阿柔,在此靜候夫君凱旋。”眼角淚痕未干,眼底卻盡是堅定之色。
四目相對良久,曹勁驀然開口:“今夜”
略含一絲歉意的話未說下去,已然沉默了下來,只將今晚來此的目的繼續吩咐道:“叔初高燒不退,我要帶他連夜回城,讓羅神已為他看。至于你,就按原先說的,待在這里,等令姐——”話一變,“等我回來接你。”
“諾。”不知道曹昕怎么回事,甄柔跪坐著拜下去應道。
曹勁翻身下榻,最后再交代道:“一過完年,叔初必會不顧我命來此,你替我看好他,不許他再上后山頂受寒!”說到后山頂,聲音陡然一沉,眼中一片陰翳。
“就這樣吧!”一言畢,揚長而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