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咬得很用力。
莫君揚除卻剛開始那一聲始料未及的悶哼,之后就一直保持不動,任憑時青雪動作。
發泄,或者咬死。
都不躲不閃。
時青雪咬得牙齒都酸了,那股子迸裂的情緒似乎才過去了些。
她松了口,輕易就能看到莫君揚的脖頸處那一串明顯的齒痕。
周圍還浮著一圈血印。
殷紅、刺目。
時青雪頓了一下,理智回籠,她忽然有些后悔了,但胸口堵著的那口氣,讓她說不出道歉的話。
只是雙眼通紅地看著莫君揚,說不出的委屈。
莫君揚看著這樣的時青雪,心里只有心疼和柔軟,哪里能生氣?
他甚至還主動朝時青雪露出個笑容,溫和地問:“消氣了嗎?”
時青雪看著莫君揚不應聲。
沒消氣,還生著氣呢!
莫君揚又說:“如果沒消氣就再咬,我受得住。”
他攏了攏衣襟,露出另一側脖頸,一副任憑時青雪撒氣的模樣。
可時青雪現在就已經有了后悔剛才的‘重口’,如何還咬得下去。
她知道不該怪莫君揚,可是……
青雪扁了嘴,忍不住帶著哭腔問出來:“你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這個疑問哽在她的喉嚨里,讓咽不下、也吐不出來。
吃這種醋太丟人了,而且還是無理取鬧。
可她有什么辦法,她就是吃醋啊!
如果今天莫君揚不出現,她可能害怕、委屈、難過,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她總能將這些負面情緒壓回去——哪怕這可能會導致他們以后產生隔閡——然后若無其事地回到宴會上。
可莫君揚來了,找到了她。
面對男人浮現眼底的心疼和憐惜,時青雪突然就不想偽裝了。
莫君揚是她的男人啊!
她為什么不能向他坦誠?為什么不能對他質問?
她就是要將自己的不滿和嫉妒告訴對方,就是要跟他撒嬌。
繞是莫君揚再聰慧,初初聽到時青雪的質問時,還有些沒明白過來。
他對誰好了?
大概莫君揚眼中的茫然太明顯,時青雪一下子就怒了,氣惱地說:“你還想否認?我剛才都看到了,你對那個良紫馨……”
那么和顏悅色!
這樣的話,時青雪還是說不出來。
她今天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說嫉妒使人變得丑陋?
那是一種獨占欲,想要霸占愛人所有的好和溫柔,不想他對其他人好。
連起碼的和顏悅色也不行!
時青雪忍不住質問自己,她憑什么這樣要求莫君揚,難道莫君揚是她的愛人,她就能強迫對方對她以外的所有人冷漠以待。
非要莫君揚顯得不近人情,才甘心嗎?
青雪羞愧地捂起臉,簡直無地自容。
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在她質問出口時,莫君揚眼中迸發而出的亮光。
如焰火,似要燃盡一切的。
興奮、喜悅。
莫君揚明白了時青雪原來是在吃他的醋,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滿溢他的心間。
他,歡喜得不得了。
他從來都不懷疑時青雪對他的愛,可他仍覺得不夠,總覺得時青雪是風,他抓不到,控制不了,霸占不住……
莫君揚有千萬種囚禁人的方式,但他一種也不舍得用。
所以只能自己煎熬著。
那樣的心理才是真正的陰暗,只是他從來都不表現出來而已。
他巴不得時青雪能夠因為他而嫉妒。
因為這樣他才感覺到他的青雪離他沒那么遙遠。
感覺到她對他的占有,如同他一樣。
其實,他完全可以跟時青雪解釋他對良紫馨所有的態度都是因為青雪。
溫和、柔情,都是給時青雪的。
但他沒有說。
一方面,他心疼時青雪的難過,想要把人哄回來;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這樣的青雪能長久一點,讓他多感受一下青雪對他的‘在意’。
對,就是在意。
莫君揚可一點都不覺得時青雪的吃醋是什么為難他的事情,亦或者強迫了他。
他巴不得把自己和青雪永遠捆綁在一起,一刻不離。
如果情況調了個轉,他的內心只會比時青雪更加陰暗。
設想出上萬種方式,把那個潛在情敵折磨得不成人樣,再不敢出現在他的青雪面前,再不敢覬覦他的青雪。
必要時,他會讓對方永遠消失。
神不知鬼不覺,時青雪永遠都察覺不了他做過什么。
比起他,時青雪真的只是小巫見大巫。
最終,莫君揚終究舍不得讓時青雪糾結太久,哪怕這樣讓他歡喜。
他三言兩語就將當時的情況說了個清楚明白,包括他知道時青雪當時就躲在灌木叢偷聽,以及對良紫馨手下留情的原因。
主觀、客觀,解釋得有理有據。
時青雪信了,小臉也紅了。
她難得做一點壞事,結果一下子就被人抓包了,簡直丟死了。
可是聽完莫君揚的解釋后,她心里又高興得不得了。
沒有說話,但一閃一閃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把她所有的歡喜都展露出來。
莫君揚也笑了,伸出大手,拭去青雪眼底的雷淚痕,輕聲卻堅定地說:“那個良紫馨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不過是看在你和君羽的面子上,給她留兩分面子。
如若你不喜歡,下次我會同她說清楚。”
這個說清楚,可就不是今天這樣的勸誡了。
以莫君揚的手段,絕對會叫良紫馨羞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時青雪心里高興了,也不愿意莫君揚再趟這渾水,趕緊保住莫君揚的手臂,說:“不用了,只要你以后不要跟她私下見面……”
對上莫君揚揶揄帶笑的視線,青雪的小臉更紅了,鼓著臉說:“我這也是為你好啊!她現在可是皇后誒!你現在又在風口浪尖,若是讓人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指不定說出什么閑話呢!”
最后,竟然還能理直氣壯了。
不過事實是,旁的男女單獨見面確實容易惹人閑話,但是以莫君揚那生人勿近的性子,哪怕他夜里從皇后寢宮出來,都難讓人相信他和皇后有什么奸情。
莫君揚,與情愛一事,本來就極為不搭。
時至今日,仍有一大堆人想不通他為何會愛上時青雪的?
猜測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他們所不知道的秘辛。
莫君揚愛極了時青雪因為他所表現出來的在意,自然不會說穿這些顯而易見的事實。
反而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乖覺應道:“我知道了!我保證以后不論何時、不管去哪里都同你在一起,絕對不和其他任何女人單獨見面,行嗎?”
“行!”時青雪下意識應了一句。
可隨即她又意識到似乎有哪里不對?
他們剛才談論的不是良紫馨嗎?
怎么一下子就演變成‘所有女人’,還成了無時無地都在一起?
怪怪的!
時青雪沒想通,不過莫君揚答應了她不和良紫馨糾纏,這事讓她尤為滿意,也顧不得去想那么多了。
她哪里知道,她這句‘行’,以后就成了莫君揚時時刻刻處處黏著她的,絕佳借口。
時青雪放下心里頭的一塊大石頭,就想起自己在莫君揚脖頸處咬出來的傷口,連忙拉開對方的衣襟察看。
這時候,血漬已經凝固,在傷口處結了一圈印痕,而且明顯的紅腫起來。
哪怕在夜色下,也是觸目驚心。
時青雪一下子就心疼起來,伸手想要觸碰,又怕弄疼了莫君揚。
猶猶豫豫之下,小聲問:“疼嗎?”
莫君揚現在的心情都可以吹喇叭了,哪里會在意這點無關痛癢的小傷。
若不是時青雪提起,他甚至都忘了還有這茬。
不過他愛極了青雪的心疼,當即很應景地皺了眉,夸張地吐出一口濁氣,卻輕聲說:“不疼。”
可這隱忍傷痛的模樣,不像是被咬了口,倒像是被砍了刀。
時青雪一下子就急了,慌亂地說:“一定疼的,我剛才咬得那么用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要怎么辦?我要怎么做?我去給你請御醫……”
莫君揚哪里需要請御醫,連忙握住時青雪的小手,輕聲說道:“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頓了一下,男人忽然輕聲說:“要不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莫世子很無恥地想為自己討一個香吻。
話說到這個份上,時青雪哪里還能不知道莫君揚剛才的隱忍都是裝出來讓她心疼的。
時青雪瞥了露出大尾巴的莫君揚,淡淡重復:“親親,就不疼了?”
莫君揚到底還是有點心虛,猶豫了一下,改口道:“其實不親,也沒、沒關系。”
該死的,他竟然在時青雪這樣平淡無奇的目光下緊張了。
時青雪忽然莞爾一笑,“誰說我不親的,你閉上眼睛。”
莫君揚被眼前燦爛的笑顏晃花了眼,有些暈乎乎的。
他依言閉上了眼,微微抬起臉,方便時青雪主動獻吻。
腦海中除了他的人就是好看這樣的念頭外,就只剩下一個疑惑。
都親過那么多次了,他的青雪怎么還那么害羞,不肯讓他看呢?
然后,一個輕柔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不是他所以為的唇上,落在了他脖頸的傷口處。
軟軟的,熱熱的。
再然后,有什么濕濕熱熱膩膩的東西在他的傷口處,輕柔舔過。
是,青雪的香舌!
莫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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