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寫到溫婤回了藺縣之后,才知道生活如此艱難,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對當初扔給梁家的十輛車的家財后悔不已。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日子能好過些,齊舞陽也不能讓這些東西留下。
做主子的都要吃苦,當奴才的更要受罪。
“你有好的辦法?”溫婤看著齊舞陽。
她自是不想將自己的錢財憑白給梁家母女,但是,她得先保住自己跟身邊人的性命。
錢與人,自然是人重要。
齊舞陽猶豫一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金蟬脫殼。”
“能行嗎?”溫婤微微蹙眉,若是驚動了溫妱母女,想要再脫身就難了。
“奴婢試一試。”齊舞陽道,“不行也得行!”
溫婤很是信得過齊舞陽,她既然說這話,必然有把握。如今也沒別的好辦法,只能豁出去,便道:“好,你只管一試,如若事敗,保命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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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舞陽先去梁府后院,做出一副整理的架勢。
果然很快驚動了梁嬋,她帶著人快步而來。
“這是要做什么?”
“奴婢見過表姑娘。”齊舞陽施了一禮,“主子說明日一早要去大佛寺求佛布施,請僧人為公主侯爺念經超度,所以讓奴婢來清點下家資。”
梁嬋聞言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還用清點家資?表妹想要布施多少?”
齊舞陽面上帶著幾分悲戚之色,十分難過的開口,“主子想著留一半請梁夫人幫著在城里比鄰梁府的地方買一處小宅子,也好有個安身之處。另一半請僧人擺道場,再點兩盞長明燈。”
梁嬋聽著留一半買房子,先微微松口氣,又聽著要舍一半給佛寺又有些不滿,忍不住說道:“表妹年紀尚小,總要留些傍身錢,佛寺那邊哪里用這么多。”
“主子一片孝心。”齊舞陽垂頭哽咽。
“買了宅子,又要布施佛寺,那以后表妹可如何過活?”梁嬋又問。
齊舞陽早有準備,“多謝表姑娘掛心,主子在藺縣還有公主殿下留下的土地,回頭讓人走一趟,以后把地里收成直接送到嶼州來便是。”
梁嬋聽到這話心里更添幾分妒忌,心思一轉,便道:“既是這樣,我讓人來幫你一起清點一下。”
“陸管事已經去叫人來,些許小事奴婢不敢給表姑娘添麻煩。”
齊舞陽直接拒絕了,梁嬋的人上手,怕是要摸她們的底細,自然不成。
正說著話,果然陸今安已經帶著幾十號人來了,梁嬋一看只得黑著臉拂袖走了。
溫婤身邊的人真是令人生厭!
梁嬋一走,齊舞陽把陸今安叫到一旁低聲數語,陸今安驚愕的掃她一眼,微微點頭,“你放心,我會辦好。”
齊舞陽假裝沒看到陸今安微妙的眼神,“表姑娘這一走必然去跟梁夫人通氣,只怕很快就要來叫我去問話,咱們快一點。”
陸今安點頭,叫人開始解開車上的麻繩卸車清點,幾十個人將馬車圍的密密實實。
齊舞陽將東西重新分派,綢緞布帛,金銀玉器,書籍筆墨等等,凡是不怕摔的裝同一車,怕摔得另外裝車,忙的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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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房,布施?”梁夫人眉頭緊皺,看著女兒柳眉微蹙。
買房她倒是想到了,她這好侄女過慣了好日子,怎么愿意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布施,做道場,點長明燈,讓她出乎意料,哼,倒是個孝女!
梁嬋有些不安的開口,“娘,溫婤突然這樣做,你說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梁夫人沉吟片刻,這才冷笑一聲,“不會,她一個籠子里養大的嬌嬌女,能知道什么。公主府都沒了,我們溫家的財產我這個溫家女自然能分一份。”
梁嬋眼中閃出火光,“娘,這次王城選美,我是一定要去的。”
一朝選在君王側,梁家就能飛黃騰達。
梁家在嶼州還算尚可,但是跟王城的豪門貴族相比遠遠不如,所以溫婤攜帶家財前來投靠,她就動了心思。
看著才貌雙全的女兒,梁夫人面帶欣慰,比起貪花好色碌碌無為的夫君,還有繡花枕頭才學淺薄的兒子,女兒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好,去。”梁夫人點頭。
公主府都沒了,溫婤一個小娘子,要這么多錢財做什么,倒不如給她女兒鋪一條青云路。
未免廣安公主在地下擔心女兒,她一番善心送她們母女團聚去。
“既然她要去佛寺,那就讓她去,這路上要是出什么意外,可跟咱們沒關系。”梁夫人聲音冷肅,“要緊的是讓人盯緊了馬車,車上的東西不能真的送進寺廟。”
留在府里的,插翅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