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溫婤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頓時變了。
“請人進來。”溫婤沉聲說道。
齊舞陽起身站在溫婤身側,常管樂立刻退下去傳話。
很快一個身穿淺褐色綾綢衣裳管事婆子模樣的女子進來,倒是很有規矩,也不四處亂看,進門就給溫婤見禮。
“奴婢是藺縣縣令夫人身邊的管事張婆子,奉夫人之命來給溫姑娘請安。”
溫婤斜靠著憑幾,眼睛微抬看向那張婆子,不過她沒開口,眼尾掃過齊舞陽。
齊舞陽立刻上前一步,帶著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史縣令可還安好?兩年前史縣令因藺縣災情被彈劾,寫信求助殿下,殿下為他在御前求情,容他上折子自述,一晃兩年余,我委實令人惦記。”
溫婤唇角微微一勾,隨即面色恢復如常。
舞陽,果然甚得她心。
張婆子之前還有些倨傲的神色,此刻立刻收斂起來,微微彎腰,垂聲說道:“我們大人一直記得殿下之恩,所以夫人知道溫姑娘來了藺縣,這才特意請溫姑娘上門赴宴。”
齊舞陽立刻嗤笑一聲,“史夫人若是真的感恩,便該親自登門拜訪,莫不是認為我們姑娘年紀小,折辱了史夫人的身份不成?”
給人道謝,還要人上門去,這架子擺的真夠大!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史夫人確實有試探之心,那么換言之就是溫妱給她遞了信。
常管樂被齊舞陽驚到了,這么橫的嗎?
殿下不在了,她們這么囂張能行嗎?
常管樂心中戰戰兢兢,面上卻不敢露怯給主子丟臉。
那婆子聽著齊舞陽如此質問,可見是膽氣十足,一時摸不清楚深淺。
溫姑娘秉性如何尚且不知,但是她身邊這個奴婢倒是囂張的很,若無底氣,何敢放肆。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夫人已經病了半月,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這兩日才輕松些。若不是因此,姑娘抵達藺縣時,就親自登門了。”張婆子忙開口說道。
齊舞陽聞言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早知今日,她就要去縣里轉一圈打聽打聽消息。
此時,溫婤才慢慢開口說道:“史夫人既然大病初愈,我便不上門驚擾了,讓她好好養病便是。”
說完,也不待那婆子再說什么,看著常管樂道:“你送送張婆子。”
“是。”常管樂屈膝應下,轉身看著張婆子,“請。”
張婆子事還沒做完,但是看著溫婤端了茶,眉眼都不抬一下,到底是王城公主府出來的,這通身的氣派,她也不敢冒犯,只能跟著出去了。
張婆子離開后,齊舞陽看著溫婤說道:“主子,我明日就去打聽消息,看看這位史夫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溫婤蹙眉,“若是溫妱之意,我們要小心了。”
齊舞陽聽著溫婤直呼溫妱名諱,就知道她對溫妱再無姑侄之情,想了想說道:“史縣令當初可是受殿下庇佑才有今日,他妻子所為他未必知曉。姑娘以后在藺縣常住,史縣令那邊就不能不往來。”
溫婤卻道:“當初史縣令求母親相幫,正因他的妻子出身梁氏,與溫妱丈夫同族。有了這份親屬關系,他才能摸到公主府的門檻。此時公主府不復存在,史縣令未必就愿意得罪嶼州梁家。”